“什么?”
“我是问您宠幸了那个丫鬟,是刚才哭着出去的那个?”
“我……宠幸?你听谁说的?”不会是青峰吗?
“我都知道了,”温蓝投给玄月一副我什么都懂的眼神,“刚才我在外面碰到夫人,夫人让我跟她去拿煮好的鸡蛋,在厨房里她就跟我说了,这屋里的丫鬟,爷要是看中了那个,夫人马上就帮爷把她娶进门。”
“我娘说的?”
“是的。”
“跟你说的?”
“没错。”
“我娘怎么会跟你说这种话?”
“夫人她误以为我是爷屋里新招来的丫鬟,当然夫人也没直说,是这么个意思吧。”
“所以你以为我昨天晚上把屋里丫鬟给……”后面的话玄月说不出口,不过他灵机一动问了他最担心的事情,“我昨天晚上不是在你哪儿吗?”
“怎么可能!”温蓝一下子就炸了,“没有的事,爷您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再说,昨天晚上您是在慕亲王家吃饭,后来我们可没见面。”
“那我的头怎么记得是你敲的。”玄月指了指自己头上的那个包。
温蓝再次否认,“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可能拿东西敲您的头,您这头上的包我看这形状应该是自己撞的。”
“是吗,你还会看形状?”
“这个嘛略知一二。”
“好,那你看看我这形状是撞到了什么物件上。”玄月指着自己头上的包,要温蓝过来看。
温蓝只好硬着头皮过去,她先是极其认真地看了看,然后又用手摸了摸,最后得出结论。
撞到树了。
“撞到树了?”玄月冷笑,得知自己昨天晚上没有对她做出格的事情,他小心翼翼地心思全数收了回来。
“我听家里的下人说我昨天是被马驮回来的,我那马可是良驹,它怎么可能驮着我去撞树?”
“再好的良驹它也是马,也许它走的道上路有些窄,正好旁边有树,一不小心就把你给撞树上了。”
玄月再次冷笑,他站起来慢慢地朝温蓝走去。
温蓝见他逼近,一下子慌了手脚,她傻愣愣地看着他,最后被他逼退到桌子边,再无退路。
“我说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有些记得有些不记得,但你用棍子敲我头时我刚好记得。”
“这……这么巧?”
“就这么巧。”玄月指着自己的头看着温蓝,“你打伤了我的头,这帐怎么算?”
“……”温蓝看着他,慌得只能咬嘴唇。
最后的最后,她似乎想起了自己过来的真正原因。
“刚才我们好像不是在讨论这件事,我们在讨论爷你昨天晚上有没有把屋里的丫鬟给祸害的事。”
“你想听答案?”
“……”不是,怎么成她想听答案,这不是他刚才很在意的事情吗?
玄月却说道,“昨天晚上我喝醉了酒被马驮回了家后晚上是我娘在照顾我,我都醉到让我娘来照顾了,你觉得我还能祸害谁?”
“那你刚才怎么说你不记得。”
“我是不记得,可是我娘刚才过来告诉了我。”
“这么说你让青峰找我来就是为了算我敲你一棍子的帐?”
居然承认了。
玄月摇头微笑,这小家伙虽然嘴巴很硬,但脑子有时候也不太灵活。
“是,所以你打算怎么做?”玄月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茶壶开始为自己倒茶。
温蓝太熟悉他这个动作了,只要他一亲自倒茶,那么接下来就没有什么好话。
例如让她滚蛋,例如让她不要烦他。
那么这次他是哪一种,让她滚蛋还是不要来烦他?
温蓝决定选择后者,她连忙坐下来十分诚恳地说道,“爷,昨天敲您脑袋是我不对,但我也是为了爷您的清誉着想不得己而为之。爷,爷,请您这次高抬贵手不要赶我离开上京,我好不容易到这里,有了帮手还有了住处,如果您是担心以前的事情,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一个字都不会说,而且我刚才也跟青峰发誓了。”
“发的什么誓?”
“生儿子没屁眼。”
“扑”玄月喝进嘴里的茶差点喷了出来。
生儿子没屁眼,她是怎么想出来的。
真是服了她。
“行了,我可不是找你来听你发誓的,再说你敲了我的头,发一个誓言就想蒙混过关是不可能的,你要补偿我。”
“补偿?”温蓝一下子就慌了,对面这位爷现在可不是猎户,他是身娇体贵的紫衣大大统领,这等身份的人她该怎么补偿?
“我昨天就挣了十两银子。”温蓝极其不愿地从怀里摸出昨天收到的银票递给玄月,“你拿去吧!”
玄月没有看那银票而是凑近温蓝看她的脸,“你觉得我玄月可以用这点钱打发?”
“我知道钱少,可是我身上就这么点钱。”温蓝也看向玄月,“爷要是觉得形象不好看,我用鸡蛋帮你揉一揉。”
说着,她拿起仅剩的那个鸡蛋可怜巴巴地望向玄月。
玄月居然点头同意了,“好吧,你帮我揉揉。”
说着,他坐直了身体,抱起双臂闭上了眼睛,等待温蓝为他服务。
温蓝看这位爷有开恩的意思,马上欢天喜地地站起来,用鸡蛋在玄月额头上滚呀滚。
她一边滚还一边称赞玄月的额头生得好,“天庭饱满,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相。爷,从您这面像上可以看出,您以后会子孙满堂福寿安康。”
“少拍马屁,好好揉。”玄月说着伸手抓住了温蓝不太安分的小手按到自己的伤处,“揉这里。”
“哦。”温蓝闭上了嘴,开始用心地揉。
但就算是这样,她还是被玄月教训了几次,她的小手也被玄月温暖的大手握着教了几次。
“轻一点,你想毁灭证据也不甚至用这么大的劲。”
“你这只手残废了吗,为什么不按着点我的头?”
就这样按了十来分钟,温蓝觉得可以了,她停下动作问,“我看红肿已经消了,那么爷我是不是该回去了。”
“回去?”玄月抬眸看她,浓密纤长比女生都好看的长睫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带着少许的不舍,但很快他掩饰了过去。
坚毅的唇角一撇,他冷冷地说道,“你觉得我会就这样放过你?”
“爷还想怎么样嘛?”
“肉酱吃完了,给我再做几坛。”
“啊?”温蓝苦了脸,“现在才开春,做肉酱的食材只有秋天才有,爷您这不是在为难我吗?”
不过她马上就想到另外一点,“爷,我屋里还有一小坛,要不我回去取来给您?”
“你吃过的我不要。”
“也没吃多少,就分了一点点给别人尝了尝。”
“别人吃过的我更不会要。”
“那您想要怎么样嘛,现在确实做不出来。”
“那你就到我屋里当厨娘,当到能做出肉酱的时候才回去。”
“不行。”温蓝一口拒绝,她屋里还有两个孩子呢,她在这里当厨娘那两孩子怎么办?
她答应了他们娘要照顾他们的。
“我还要做生意呢。”她找了一个借口。
“好,那我们就谈生意,你到我院子里来负责我的一日三餐,我付你钱,你要多少?”
长期合作?
要是放在平时,温蓝肯定会一口答应,这样她就有了稳定的收入来源,可是到他院子里当厨娘青峰肯定会不放心,他会担心以前的事情暴露。
最主要是温蓝也担心这时间一长她跟爷以前认识的事情会被院子里的丫鬟看出端倪。
不行不行,不能长期合作。
“到您院子里做饭可以是可以,不过我只能做一段时间。”
“为什么?”
“我后面的行程被别家给预定了。”
“什么时候?”
“二月,二月初。”
“好,那你先做到二月初。”
“可以。”温蓝说完是真的想走了,“那爷没别的事情我就回去了。”
“我们还没有谈价钱,也是一天十两?”
“没这么多,您看着给吧。”
玄月点了点头,然后对温蓝说了一句你等一下就去了他的内室。
过了一会儿他抱了一个小木箱出来,放到桌上推到了温蓝的面前。
“这是……”温蓝疑惑地盯着木箱。
“这是我这些年来收到的赏赐,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挑几个。”
用这个抵工钱吗?
温蓝没有多想,直接伸手打开,但当她看清里面的东西时,整个人就跳了起来。
我去,满满的一箱子金银珠宝,什么珍珠玛瑙翡翠玉石,鸡蛋大的夜明珠,一寸来长的玉如意及各类宝石镶嵌的饰物。
它们就像一堆杂物似地被猎户塞进这口箱子里。
温蓝是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两只眼睛都不够用。
看来猎户掉到她床上的那条项链只是他众多藏品中的一件,怪不得他只在意他头被敲的事情而不去问他的项链掉到哪里了。
他也太有钱了吧,名实相副的高富帅呀。
感觉拥有了他就可以拥有全世界似的?
温蓝有些后悔跟青峰发的那个毒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