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太子前夫踹傻了[重生] 完结+番外 (十方海)
顾小乔想像了一下她母亲的音容相貌,可是她从未见过,却发现自己连想象都是匮乏的。
太后拉着顾小乔的手,语气间充满了惋惜:“可哀家却没能护住她,哀家没用。”
顾小乔嘴唇有些颤抖,眼眶里的泪流个不行。
一旁的李璟桓紧紧的拉住她的手,他也是失去母亲的人,他感同身受。
他想紧紧的将顾小乔揽在怀里,但是他不能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这么孟浪。
“青桔走的时候跟我说,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便是年幼的时候遇到了太后。她原本就是个无根的浮萍,是太后给了她一个温暖的家。如今她早早去了,却不能够再报答您老人家。临走的时候,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太后您的病还有就是小乔。”
话刚说完,太后才刚刚止住的眼泪又留了下来。
柳嬷嬷忙上前劝慰她,逝者已逝,生者尤斯。切莫太过伤怀。
然后她也替顾小乔擦了擦眼泪,一脸慈爱的看着她:
“你母亲的事情你父亲比我们更清楚,这个我想由你父亲亲自告诉你更好。眼下重逢了,往后咱们有的是时间。”
顾小乔乖巧的点点头。
顾郎中看着床上的老人家: “眼下,还是看看您的病吧。”
太后挥了挥手:“不急于一时,哀家现下只想跟两个小辈聊聊天。”
说话间她拉着李璟桓同顾小乔的手,一脸慈爱的问道:“好了,孙儿刚才说有好事,现在先跟皇祖母说说究竟是什么样的好事,嗯?”
…………
未央宫内殿里。
徐心柔横卧在睡塌上,正闭着眼睛假寐。
她并未梳妆,满头青丝不过用一根碧色簪子松松挽起。
塌下,一宫女正不急不慢的替她垂着腿。
殿内的两旁的熏香炉里点着沉水香,香烟袅袅升起,殿内静悄悄。
不一会儿,未央宫的掌事姑姑从香进来了。
她蹑手蹑脚的靠近塌边,冲那个宫女摆摆手。那宫女忙起身行了个礼,悄悄的退了出去。
从香是徐心柔的陪嫁,也是徐心柔最信任的人。
她轻轻的替徐心柔捏着腿,低声道:“娘娘,太子殿下回宫了。”
睡塌上的人猛地睁开眼睛,一双美目眼波流转。
她似有些不敢相信,坐直了身子,摸了摸鬓边有些松动的簪子:“你没有看错,他真的回来了?”
“奴婢没有看错,千真万确。太子毫发无损的回来了。”
“废物!”徐心柔低声骂道。
她握紧了拳头,只听“啪”的一声,小指两寸长的指甲脆生生的折断了,迅速的渗出血珠子来。
“娘娘,您流血了!”从香惊呼,连忙掏出丝帕将那血珠子擦干净,眼里透着心疼。
徐心柔不去理会那痛楚,接着问道:“眼下他去了哪里?”
“直奔长乐宫去了……”
“哼,他倒是个孝顺的!”
徐心柔冷哼一声,站了起来。从香连忙伸手扶住她的胳膊。
“娘娘,眼下咱们该如何是好?”
“回来就回来吧,兵来将挡水水来土掩,没有证据的事,难道他还敢往本宫身上推!”
徐心柔朝着梳妆台的方向走去。
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那张温柔妩媚的脸,微微一笑,眼里满是嘲讽:“既然他去了长乐宫,那咱们就该去看看皇上,替本宫梳妆。”
说话间,她将刚才那支松动的碧绿簪子拔了下来,轻轻的在上面抚摸。
那簪子碧绿透亮,色泽极好,似是被主人轻抚了无数遍。徐心柔拉开首饰盒,小心翼翼的将它放了进去。
“娘娘今日想要带什么首饰?”
从香一下又一下的梳着徐心柔那满头锦缎似的青丝,看着镜子里似乎从未改变过的容颜。
“去见皇上,自然是带皇上最喜欢的,就那只步摇吧。”徐心柔神色有些蔫蔫的。
从香看见她的表情,便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们人生中的大半时间都在一起渡过,是最了解彼此的人。
她低声劝慰:“娘娘,您别这样……”
“从香,女为悦己者容。可本宫这十几年来为的却是权力,是地位,是这大月朝的天下。从香,本宫不服。”
从香看着镜子里这个一脸哀伤的女人。
走到今天这一步,她们实在付出了太多太多。她们的脚底下早已白骨成堆。她们的手上沾满了鲜血。
干净的,肮脏的,都有。
从最开始的自保,到最后的步步为营。这一路走来,就只剩下她一个陪在她身边。
“娘娘,您还有五皇子,他是个孝顺的孩子。”
徐心柔想起了他的儿子,眉宇间柔软起来。
她语气充满了慈爱:“你说的对。本宫还有琰儿,只要本宫还有一口气,就要帮琰儿把路铺平了。本宫的手里早就沾满了鲜血,账上记了无数条人命。本宫也不怕再多添几条。”
“从香。”她伸手拉住梳头的手。
“昨夜我又梦见姐姐了,梦见昔日里和她一起在徐国公府的时候……”
“娘娘!”从香梳头的手停了下来。
“你说的对,本宫不该如是想,终究是姐姐先对不起我的……”
说罢,她从刚才的首饰盒里取出簪子,轻轻的在上面摸了摸,眼神里充满了柔情:“是她先对不起我的……”
“从香,替本宫好好盯着长乐公还有东宫。”
她伸手摸了摸梳好的发髻,亲自将那步摇插上去,认认真真的看了看。
她又恢复了对着皇上时那副温柔妩媚的样子。这张面具她带了十几年,眼看着一个个都倒下了,她不能功亏一篑。
“是。娘娘,从香会一直陪着您,五皇子也是。”
“琰儿那样单纯,但愿他以后知道了,千万不要怨本宫,怨他竟然有一个这样恶毒的娘亲。”
从香朝她郑重的行了个礼,语气坚定:“那便永远都不要让五皇子知道。”
徐心柔将她扶起来,笑的越发温柔:“你说的对,只要本宫能赢,他永远不会知道。”
第26章
天色渐晚,皇宫各处点了灯火。整个皇宫在灯火通明中静悄悄,唯独长乐宫内,一片笑语欢声。
“好,实在太好了!咳咳……”
太后虽然咳喘吁吁,但是她仍然拉着顾小乔跟李璟桓的手,心里高兴极了。
她将二人的手叠放在一起,看了看柳嬷嬷,又看了看顾郎中,说道:“顾二,都是缘分啊!想不到,真是想不到。”
顾小乔见太后喘息的实在厉害,担忧道:“不如,小乔先替您看看?”
李璟桓也拉着她的手撒桥:“皇祖母,您赶紧看看,不然孙儿哪里能安心。”
“好,为了孙儿跟小乔,哀家也要多活两年。”
她话刚说完,顾小乔跟李璟桓忙让出了一个位置,顾郎中忙上前替她切脉。
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的看着顾郎中。
大约过了半刻钟,顾郎中才缓缓的睁开眼睛,沉思道:“太后的病本就是旧疾,经年累月,伤及内府,极难医治。”
众人一听,心下难过,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她老人家。
反倒是太后自己看的很开,说道:“哀家都到了这把年纪,活够了。生老病死乃是常事,你们不必伤怀。”
“不过,草民可以试一下针灸疗法再辅助药物,根治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抑制。太后您老人家也可以舒服些。”
其他人一听,都松了一口气。李璟桓忙道:“真的?”
顾郎中见他质疑,冷哼一声,转过脸去:“殿下不信也罢。”
柳麽麽一脸笑意的看着顾郎中:“顾二爷年纪一大把了,怎么脾气还跟年轻的时候一个样?”
顾郎中见被人揭了老底,颇有些不好意思。
他转头看向自家闺女:“丫头,你每隔三日申时来帮太后她老人家针灸。”
“嗯。”
顾小乔点点头。
她看着躺在床上因说了一会儿话疲惫不堪的老人家,发誓一定要代替母亲好好的照顾她。
她转头偷偷的看了眼正一脸笑意,拉着太后手的李璟桓,心想,也为了他能够一直笑的这么开怀。
太后说了一会儿话,情绪大起大落,有些累了。
柳嬷嬷忙道:“殿下才刚刚回来,还是赶紧回东宫看看,眼下太后也累了,让她睡一会儿吧。”
李璟桓点点头,忙将身后的枕头垫得高一些,让她睡的更舒服些。
柳嬷嬷将他们送了出去。
临出宫前,顾郎中嘱咐她殿里尽量不要放炭盆,就算是要放,一定要开窗通风,保持空气流通,柳嬷嬷一一应下,他们才放心离去。
回东宫的路上,顾小乔几次想问有关她母亲的事情,但是顾郎中神色实在不大好看。想来那段过去,着实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顾郎中又如何不知道她的心事,他想了想,说道:“改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到时候你想知道,我便什么都告诉你。”
顾小乔只能将所有的疑惑都压下去。
他们三个人刚从长乐宫出来,远远的看见长街上一个宫门外站着一个宫女跟一个内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