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下去当即见血,李甫吓得双目凸起,喉咙里发出‘咔咔咔咔咔咔’的怪音。
然而以为必死无疑的李甫,只觉得胸口处的骨肉像被人活生生嚼烂一般,但他却是清醒的死不了。
下一刻,身后男人的声音如魔鬼一般在他耳际间响起:“不好意思李大人,小的手滑,这一下子戳歪了不精准,这一次保证一刀捅死你!”
随着五谷话音落下,当场花厅里漫出一股子浓厚的尿骚味儿,李甫声音嘶哑疯狂叫道:“殿下饶命,臣说,臣什么都说!”
“太后……太后数月前诊出的是……是滑胎……安王让臣瞒了下去,后头又给太后悄悄喂了药,所以后头太医院的御医都诊治不出。”
凤灼华当即冷笑一声,慢悠悠道:“本宫那皇祖母怀的不会是安王的孩子吧?安王怎般那么清楚?这多
久的事儿了,就想拿了这个来忽悠本宫!说说皇后如今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本宫记得前些年你们不是给本宫母后的膳食里头加了绝子药,这好端端的遭了邪祟不成,怎么又怀上了?”
听得凤灼华的话,李甫心里头大惊,当即不敢有任何隐瞒,赶紧老实交代道:“皇后娘娘诞下三皇子后,臣便得了令给皇后娘娘偷偷用了绝子药,本得了命令把三皇子也一并除了去的,如今怎么也不明白为何三皇子明明用了汤药,如今都是安然无恙。”
“数月前,太后娘娘突然小产,后头臣给娘娘诊治的时候,按着娘娘的吩咐又给皇后娘娘下了秘药,娘娘用下后只会有喜脉的征兆,等数月后足了月子便会大出血难产而亡。”
凤灼华越听心里头越冷,她双眸通红死死的盯着李甫道:“可有解药!”
李甫浑身一震,半晌后他惨白着脸道:“无解。”
无解?
当即凤灼华心头一紧,眼前阵阵晕眩,若不是春山与花嬷嬷在身旁扶着,她恐怕是连坐稳的力气都没有了。
难道是她这一世动了太后赵氏的孩子,这才给自己的母后招来的杀身之祸么?
那她父皇呢?
还是阿弟当年喝下去的那东西,如今可是依旧残留在身体里头?
凤灼华越想越绝望,她死死的咬着牙,凭着一口气再次把视线落在李甫的脸上:“那宁国公府世子爷所中的毒呢!你有可解?”
宁国公府世子爷?
李甫不敢相信的瞪大双眼,他根本就没有怀疑过安王的能力与手段,但是整个宁国公府上下都被安王翻了一遍,根本就不可能找不出个那么大的人。
当五谷掐着李甫的脖颈看着软榻上依旧是昏迷不醒的男人的时候,李甫心头狂跳,牙齿打颤,不住的摇头道:“臣不知,这与臣无关系,世子爷的毒并不是臣下的!”
凤灼华冷笑:“好一个与你无关!”
“本宫想着以你的手段,这些年跟着安王想必不会没有任何后手,不如以凤安的性子,你知晓这般多东西,还能活得这般长久也是个奇迹!”
凤灼华冷喝一声:“五谷,给我把他打下去,搜身,若是查不出来,便把他皮肉给本宫一层一层的刮开查看!”
“是!”
半刻钟后。
只见五谷满身鲜血的从后头走了进来,他手上握着一包粉末,有些不确定的递给了凤灼华:“殿下,只有这一物了。”
凤灼华丝毫不介意那艳红的鲜血,抬手便接了过去递给了一旁的安定侯府老夫人康氏:“外祖母,劳烦您看看。”
康氏接过凤灼华手里的东西,她拧眉瞧了半晌:“这解药是半成品,至于有没有用,恐怕老身醉心于医方半辈子也是不能确定的。”
凤灼华瞧着软榻上唇色越发青紫是晏昭廷,她略微一沉思:“若是不用药可会如何?”
老夫人先是一愣,继而明白了凤灼华的意思,她深吸一口气道:“不用药最多坚持七日,若是用了这半成品无解的话,不过十二时辰便回天乏术,殿下的意思?”
晏昭廷她不能不就,但是宫里头的母后她也得救。
凤灼华当即一狠心!
瞧着老夫人康氏道:“那还不如赌一把!只是一事得拜托康老夫人,若是昭廷不治本宫定当会陪着他去,但若宫里头本宫母后的病情,恐怕得拜托康老夫人冒着生命危险亲自跑那么一趟了。”
凤灼华说着,便让花嬷嬷与春山扶着,对着安定侯府老夫人盈盈拜下,以公主之身也算是行了大礼了。
当即安定侯老夫人
握着拐杖的手一紧,深深瞧了这愈发令她看不懂的女孩一眼:“罢了,罢了,老身便豁出去这条老命便是!谁让老身这条老命抵不得天下安宁来的值钱!”
听得安定侯府老夫人的承诺,当即凤灼华眼下一深,这回竟然是再也坚持不住晕死了过去。
“殿下……!”屋子里头,春山与花嬷嬷当即大惊,同时白了面色。
一旁软榻上,安定侯府老夫人康氏,咬牙把前头凤灼华递给她的那包粉末,混了温水,让一旁的五谷帮着给晏昭廷灌了下去。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床榻上毫无反应的男人,幽幽的睁开了双眸。
他睁眼的同时,眼里头杀意一闪而过,手中的动作也是极为快速的往身后摸去,终于在见得自家外祖母那张熟悉的脸与一旁的五谷时,晏昭廷眼里头的杀意才渐渐的隐了回去。
人还不及起身,隐隐听得一声惊呼!
本是虚软无力的人,这一刻也不知是爆起多大的力气,整个人就像一枚小炮仗一样从床榻上弹起,以鬼魅般的速度,绕到凤灼华身后,把软软倒下去的人给搂进了自己的怀中。
这一刻晏昭廷的声音沙哑得吓人,语气中却是带着前所未有的冷意:“五谷,这是怎么回事!”
五谷当即下下一软,朝着晏昭廷的方向笔挺的跪了下去:“主子……”
等五谷一五一十把晏昭廷受伤之后的事叙述完后,这一刻他只觉得这屋里冷得仿若随时可以掉落冰渣子,若不是公主殿下这一刻昏迷这,恰巧治得了晏昭廷的安定侯府老夫人在此出,也不知道他家主子这一刻醒来后,会让整个宁国公府付出多大的代价才好!
当晏昭廷把因失血过多而昏过去的凤灼华安置好在床榻上后,他只觉得喉咙间一甜,却是一口漆黑污浊的黑血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
让人大松一口气的却是,随着这口鲜血,晏昭廷前头苍白的面色倒是好了许多。
他当即冷冷的瞧了一眼五谷,沉声道:“李甫可还活着?”
“回主子!小的留了一口气!”
晏昭廷眸光一沉:“不用再审,杀了!给我丢到安王府中!我们进宫!”
“是!”
三个时辰后,等凤安再次把汴京城掘地三尺无功而返后,他看着外头的天色,心里头虽然不甘!
到底为了不令人起疑,也只得命人收兵,他自己也装作身子骨虚弱的样子回了王府。
然而马车才不过在王府门前停下,却只得听得‘咚’的一声,继而是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儿!
“王爷!王爷不好了!尸体!浑身是血的尸体!”
惊呼声从王府门前传来……
安王准备下马车的动作一顿,他死死的握住车辕,冷眼朝着四周扫去,终于确认没了任何危险后,他才装作虚弱的让人扶着下了马车!
当安王下了马车后,看着尸体上那熟悉的衣服,安王先是一愣,继而道:“可查出这尸体是谁?”
“回王爷,不曾!”
第77章
安王府前突然出现一具瞧着身份不明的尸体,这自然引得周遭还不曾离去的禁军通通戒严。
安王府本就是处于闹中取静的地段,一般能在这种地方建府邸的人,也都属于这汴京城里头数一数二的人家。
恰巧这个时又正值白日与黑夜交替的时候,四处走动的人本就极少,这里又是安王府门前,就算真的有任何大事也没有人有那般大的胆子,会明目张胆的出来打量。
所以这般时候安王府们前静得有些吓人,四周低沉的气氛压抑得连草丛里四处的虫儿都熄了声音。
金乌西垂,黑夜来临。
那辆安王所乘坐的马车,足足停了一刻钟有余,里头的男人才渐渐解除戒备,起身准备下车。
安王这人虽在算计上头可畏是极为自负,但他的生性又是极为小心谨慎的那种。
下了马车之后,他也不敢亲自上前查探,而是先是让人把那尸体翻了个面儿,确定尸体上没有任何暗器他才背着手抬步上前查看。
这待到走进了,安王当即眉头一皱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个死不瞑目的尸体。
皎月从云层里露出羞涩的娇颜,月光冷清借着那月色,别说的凤安了,就连一直守在凤安身后戒严的禁军统领张启毅这时候也依稀瞧出来那人究竟是谁了。
眼前地板上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那个人,分明就是前头被凤灼华亲自讨要去,留在宁国公府里头为大房诊治的李太医。
这才多久的功夫,李太医就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丢在安王府门前。依照目前这状况,指不定那丢尸体的人还是算着安王回府的时辰,根本就是不是所谓的凑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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