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徵捏紧拳头看着加封了一品太师的李茂,冷笑道:“太师,是这个意思吗?宁国公府世代忠良,难道要他家的姑娘外嫁?”他如今能有的借口只有这个。
李茂仰头看着柴徵,铮铮铁骨直言相谏道:“陛下,宁国公府赵家乃是本朝开国的第一世家,为大周多少子孙战死沙场?以他们家的忠心,自然是愿意将女儿外嫁,保大周安宁。陛下是私心不愿意苏夫人外嫁罢了。陛下,乃是一国之君,万民的表率。难道陛下还能将苏夫人收入后宫,也封个贵妃?这是要让天下人耻笑的。”
宁国公寒着脸道:“大相公这是什么话,国土的安宁是靠将士守护出来的,可不是靠着个女人卖身得来的。难道要让大周的儿郎都屈身在一个女人的背影之下?赵家女儿绝对不外嫁。赵家祖训,儿女绝不叛国。”
戚易帮着李茂劝说道:“太尉此言差矣,和亲不是叛国,而是为了家国的安宁同将士在沙场上保家卫国,没有任何不同。若是五姑娘能够让天下不起战火,那也是如汉朝的明妃一般的功德,怎能说是叛国呢?即便是前朝大唐也有公主远嫁的先例。这本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还没等宁国公开口,柴徵冷着一张脸,看向李茂说:“既然戚相公愿意让女儿外嫁,你看看你家里的姑娘,朕封个帝姬的名号,出去做金国国主的贵妃可好?如此你可以做金国国主的国丈了,给你家光宗耀祖了。”
“陛下的话在折煞老臣。”戚易说道。
“折煞你?你何尝不是在折煞宁国公赵太尉?不是在折辱赵家的先祖?”柴徵脸上愠怒,看着李茂说道:“谁敢再提让苏夫人和亲的事情,莫怪朕不客气。”
“陛下,老臣拼死直谏,陛下被苏夫人迷了心智,不顾大局。宁国公教女无方,亡夫过世不足三七,任由女儿迷惑君王。”李茂扑通跪在地上。
戚易也跟着跪下道:“陛下,苏将军当初在中山对着陛下是何等忠心,陛下怎么能与他的未亡人如此纠缠不清。苏将军居功至伟,他对他的夫人更是一往情深,陛下一直以他的兄弟自居,如今却与他的夫人……”戚易说不下去了,只能总结道:“望陛下能三思啊!”
“宁国公,苏夫人是你的爱女,幼女,你爱护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她如此不知自尊自爱,不守妇道,魅惑君王。你也该管管,不能是一昧偏袒。”戚易转头指责宁国公。
宁国公则是气得胸口疼,他的女儿那么狂霸,恨不得上天,魅惑君王?这也太看得起她了。朝中百官看向宁国公,都觉得戚大人说的实在太对了,这个赵五姑娘,苏夫人简直就是红颜祸水。
想想看苏熠辉是何等的少年英雄,不就是养了个外室,赵五姑娘就闹地满城风雨,但凡见过苏将军女装站在城楼上默默伤心落泪的,都知道那英雄之泪是何等让人心碎?
再说了皇位上的这一位,之前跟着苏熠辉还是一条裤子的好兄弟,谁知道守了几天的灵堂,都能守到床上去?
最后,就是金国的这位国主了。当初也是和苏熠辉据说也是兄弟之情,能冒险来亲自送葬,送葬的时候见了一眼这位夫人,在场有人亲见,他捏住了那妇人的下巴,看完就就说了几句好,然后扬长而去。有了今日的贵妃之礼求娶。
到底这一位苏夫人是何等样的绝色红颜,让两国的国主,一位少年英雄都如此地不顾颜面地要得到她?
柴徵觉道:“让金国使臣上殿!”
那使臣进入殿内,拜见了柴徵之后,站起来道:“陛下,我国素来有娶兄弟之妇的讲法。我国陛下以为苏将军爱他夫人甚深,所以想要照顾苏夫人,以贵妃之礼相待。”
说完又对着宁国公说道:“赵老将军,我主陛下让在下给老将军带话,对五姑娘的求娶,是他出于真心,会为了贵妃修缮燕京的宫室,让贵妃能够住在汉人的地界,免得她孤寂,不习惯,一切随汉礼。另外对您老人家,他以后也会执女婿之礼,您就是我金国的国丈。”柴徵深吸一口气,完颜兀著对苏熠辉大约也是如他一般的执念了。
满朝文武更是觉得金国国主的脑子是被驴踢了,这还没娶回去,已经是拿出娇宠地不要不要的态度。且看自家皇帝的脑子了,要是他不把这个女人嫁过去,那绝对脑子被驴踢了,同时还被茅厕门给挤了。
这等样的机会千载难缝,要是苏夫人,赵五姑娘懂事的话,完全可以演绎一次勾践灭吴的历史,为大周夺回失去的江山。
宁国公怒道:“老赵家跟着柴家南征北战,打下了大周如今的江山,老赵家誓死效忠大周。绝不嫁女入金庭,绝不做完颜兀著的岳丈。”
柴徵冷笑道:“你们国主真敢想,居然敢如此折辱苏夫人,让她为妾?还要修皇宫将她禁锢在后宫之中。你回去告诉他,朕会让他后悔今日所言。”
朝堂里的人听见自家君王这般说,还真是脑子坏地不能再坏了,色迷心窍了,一个寡妇能给贵妃之礼,他倒是说让苏夫人为妾?说大修宫室叫做禁锢在后宫,那要怎么样?想要怎么样?这还叫委屈?
听那金国的使臣说道:“周国国主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我主陛下说道,若是周国不嫁苏夫人,兵戈就在眼前。”
宁国公怒道:“难道你们完颜兀著还会为了一个女人起兵吗?打就打,难道还怕了不成?”
李茂拉住宁国公道:“太尉大人,略微消消气。这事情从长计议。”
李茂还没劝住宁国公,上头的柴徵道:“跟完颜兀著说一声,大周不需要一个女人去委曲求全,叫他不要肖想。要战便战,没什么好商量的。”
“陛下!”戚易叫道,这皇帝已经是……
李茂一下子心拔凉拔凉的,这样的君王还有救吗?他这已经昏到了极点,在大庭广众之下,朝堂之上,金口玉言,说跟金国要战便战,他有什么本钱说这些话?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做臣子了,难道他今日就要挂印而走,直接南山种菊吗?
这话已经没法子劝了,他这话一出,还有谁能劝。到时候生灵涂炭,该如何是好?
当真是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那金国使臣看见柴徵说出这样的话,他说道:“没想到周国国主,怕是有私心把?是个一个觊觎兄弟女人的好色之徒。如此甚好!”
柴徵呵呵一笑索性就认了下来道:“朕有苏将军的亲笔遗书托付,算不得觊觎,若是赵家五娘愿意改嫁,朕愿意以后位待之,若是不愿朕也不会勉强。贵国国君实在荒唐为了他国的一位女子,提出要起兵戈之祸?但愿他不会为了今日之言而后悔。”
李茂差点跌倒,一国之君,竟然许了后位给一个寡妇,大周还要不要脸面了?还说人家荒唐,他自己不荒唐?简直就是可笑之极。
宁国公看向柴徵,家里的那个糟心混球,什么时候能开窍?金国的那个事儿,也是麻烦,老爷子本就不多的头发,更是……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了,准备好日更三千哈!
第86章
京城里大家伙儿都在热议, 苏夫人,赵家五姑娘,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当初没有成婚之前在京城行情惨淡乏人问津的老姑娘,到了婚后那苏将军宠她也算无度,现在倒好死了男人,炙手可热起来,一飞要冲天。
两国国主为了她,一个要封贵妃,造宫室,一个倒好, 直接拒绝了金国国主的要求,作为一个没有立后的君主, 留了一个寡妇在宫中过夜, 还许了后位。可怜苏将军在地下,定然是伤心绝望, 让好友知己照顾自家娘子,这下好了,照顾到床上去了。不知道坟头的绿草是不是要暴长三尺, 方能休?
而传说中的苏夫人, 这会子正一身男装, 左手搂着念夏,右手搂着思秋在秦淮河上的画舫里吃喝看歌舞。
赵喜走到赵澜身边,弯腰道:“爷,京城的消息。”
展开一看, 可把她乐地都要笑出声来了。
信上大致的意思就是,朝堂上老臣跪了乌泱泱的一片,都是求官家脑子里的水能倒掉些,他这样色令智昏乃是亡国之相。居然要为了一个女人和开战?
她成了:“祸国妖姬。”她骂了一声道:“卧槽!这辈子都没想过,这玩意儿会落到老子头上。”
念夏,看见赵澜笑骂问道:“爷,有什么好笑的?”
赵澜把信给了念夏,念夏一看之下,差点笑死。看着眼前的姑娘,色?对于官家来说,她们家姑娘算是色吗?想想官家那一日的情景,恐怕陛下是把自己当成是色,在诱眼前这位爷吧?
赵澜停下了手中的拍子,接过他手里的信,自从她跟刘昔通信,柴徵就透过刘昔传递给赵澜朝中的消息,她知道他什么意思,就是他想要分享他所拥有的一切给她。
念夏看了她一眼,也觉得想不明白,她那么爷们的一个人,怎么能那么侮辱“祸国妖姬”,这样的绝代佳人才能担当的一个词?
赵澜老神在在,继续看歌舞。心里盘算着完颜兀著这个哥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以贵妃之礼待她,人柴徵还有做面首的自觉,他怎么也不来自荐枕席,捞个房间,让她去做他的贵妃,脸真特么大,赵澜挑眉,果然还是柴徵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