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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太子妃咸鱼了 完结+番外 (写离声)


  他顿了顿道:“我倒有个主意,阿兄不如装成哑巴。”
  尉迟越此时便想打断尉迟五郎的腿,不过思索片刻,还是采纳了他的意见。
  定下计来,尉迟越便叫侍卫将邱家两兄弟带下去找间房锁起来,只等着明日天一亮便入城。
  尉迟越与贾八混进贾府,其余人则去佛寺找曹彬的账册。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月上中天的时分。
  尉迟越与沈宜秋草草沐浴一番,便即上床歇息。
  太子焦渴了几日,终于将人拥入怀中,欢喜从心底满溢出来,但想到沈宜秋奔波了一整日,定然已经十分疲累,也不敢过分搅扰她,只是温习了一下通天台的功课,在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之前赶紧抽身,用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太子妃的下唇,哑声道:“睡吧。”
  沈宜秋眼皮发沉,可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上不下的难受,过了好一会儿才睡着,一晚上不知做了多少乱梦,醒来却全不记得了,只觉心尖有些痒,却又没法挠,这股难以言表的感觉缠绕着她,好一会儿方才散去。
  众人起床梳洗停当,便兵分两路出发。
  尉迟越与贾八顶了两个少年的身份,原本那两人与邱六一起被关押在邸舍中,由一个侍卫看守着。
  那些少年并不知道昨夜的事,但他们显然已叫邱四整治得服服帖帖,非但不敢过问,连多看他们一眼都不敢。
  人多车少,尉迟越只能与另一个少年分享一辆车。
  那少年十六岁上下,穿着一身海天霞色的衣裳,领缘和袖口还绣着折枝白梅,他像女子一般敷粉涂朱,满身的脂粉味,一举手一投足都妖娆非常,尉迟越只瞟了他一眼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奈何驴车车厢十分狭小,他又不想贴到那脏兮兮的车厢壁上,只能受着煎熬。
  那少年却转过头,饶有兴味地上下打量他:“邱四说你是哑巴?”
  尉迟越只作听不见。
  少年咯咯笑起来:“你只是哑,又不聋。奴家叫玉璜,你叫什么名字?啊呀,对了,你不能说话么。”
  他向尉迟越身旁挪了挪:“知道邱四为何叫你与奴家同坐一辆车么?”
  尉迟越仍旧不理他,只盼着他自讨没趣住嘴,谁知那名唤玉璜少年却全没有眼色:“邱四说看着你大约不是个懂风月的,叫奴家教教你,免得到了曹府露馅。”
  他一边说一边欺身上来,尉迟越眼明手快,从袖中抽出折扇将他格开,瞪了他一眼。
  玉璜坐回原处,叹了口气:“不让碰,那奴家就只能说了……”
  尉迟越听不到三句便替他臊得慌,用眼神示意他闭嘴。
  可那少年却只作看不懂,接着道:“客人也有自己的喜好,奴家以前在妈妈家,伺候女客多些,说实在的,若真要奴家去伺候太子殿下,奴家心里还真有些没底。”
  他顿了顿道:“太子殿下人中龙凤,什么花样没见识过……”
  尉迟越:“……”
  玉璜见他沉着脸不说话,不知怎的谈兴越发浓厚,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起待客之道:“做我们这一行的,最要紧不能顾着自己快活,更不能一味地用傻劲蛮干,自己累死,人家也不舒坦不是?”
  尉迟越心道孤又不用伺候谁,听这些浑话平白污了耳朵。
  可不知为什么,明明轻而易举便能阻止那少年说下去,他却任由他说去,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连道“这也可以?!”


第101章 刺探
  玉璜小倌日常游走于风月场中,年纪虽小,却极擅察言观色,发现提到男客时对方兴致缺缺,说起怎么伺候女客,他虽一脸鄙夷,实则听得十分专注,心下便有了计较,越发要显摆自己的本事。
  尉迟越虽那少年说得天花乱坠,十分猎奇,只当听志怪传奇一般,但心下仍是不以为然。
  那些寻欢作乐的女子自不是正经人,玉璜小倌这些手段也就是对这些寡廉鲜耻的女子有效用,如太子妃这般端庄守礼的妇人自是毫无用处。
  尉迟越捏了捏眉心,只觉自己叫这小倌荼毒了,周公之礼乃是人伦大事,一味贪图欢愉快活,那岂不是本末倒置?
  思及此,他顿觉意兴阑珊,便想让他住口,只可惜他有过耳不忘之能,那些千奇百怪的手段听过一遍便已记在了心里,想倒也倒不出去了。
  谁知玉璜却似能看透他的心思:“奴家接的客人,十有八九非富即贵,都是体面人,说出名姓来绝对无人敢信,当然奴家这一行最要紧是口风紧,不然都不知怎么死的。”
  他叹了口气;“其实这些高门大户的夫人娘子,说起来也是可怜,夫婿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里知道疼人呢。
  “奴家有个客人,三十五岁死了郎君,第一回 光顾奴家,事后抱着奴家哭了整整一个时辰,你道那姊姊说什么?”
  尉迟越冷哼了一声。
  玉璜不以为然,捋了捋鬓发,捏着嗓子学那女客的腔调:“‘玉璜卿卿,姊姊嫁作人妇二十年,今日见了你,才算知道什么叫做快活,若非见了你,这辈子岂不是虚生浪死?’”
  尉迟越听到此处,回想上辈子与太子妃行那周公之礼的情形,虽然每回都是黑灯瞎火,他也看不清沈宜秋脸上的神情,但她的反应与玉璜描绘的“快活”似乎相去甚远。
  那她上辈子岂非也是“虚生浪死”?
  玉璜接着道:“不曾快活过还算好的,遇上夫君粗蛮的,那事简直堪比受刑,真真可怜。”
  太子心里咯噔一下。
  “这还罢了,最惨是那等武夫,粗蛮不知疼人,还身强力壮格外耐久,动辄两刻来钟……啧,”玉璜摇摇头,叹了口气,“那可遭了大罪啦!”
  尉迟越不由蹙眉,两刻来钟便算格外耐久么,那他算什么?
  玉璜却会错了意:“你别不信,这世上稀罕事多着呢,自己做不到未必别人就做不到,奴……奴家偶尔也可以的。”
  太子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好在这时候驴车吱嘎一声停了下来,玉璜翘着兰花指挑开车帷一看,他们已行至城门外。
  邱四吆喝他们下车,守门的兵士对着过所验明身份。
  看到尉迟越,那人有些狐疑,问邱四:“邱老四,这个是十六?我看着像二十。”
  尉迟越两道目光凝成利刃,仿佛要将人盯出两个窟窿。
  那兵士被他这么一瞧,莫名觉得身上冷飕飕的,咽了口唾沫。
  邱四道:“我邱老四做这行多久了,还有什么信不过的?赶紧的,别误了曹使君正事。”
  兵士一听曹使君三个字,便即挥挥手:“走吧。”
  众人重新上了车,驴车一路穿街过巷,总算到了刺史府后门外。
  曹府的阍人显然与邱四很熟,笑着招呼:“邱老四,今日怎的就你一个,老六呢?”
  邱老四扔了半吊铜钱过去:“腿软,起不来了。”
  阍人猥琐地笑起来:“又扣下什么好货了。”
  一边说一边将他们放进门,将他们带到门房中,自去通禀。
  不一会儿那人折返回来,又将他们带到二门过厅东边的挟屋里,曹家的管事已经在那儿候着,远远的见了邱四便道:“你这老小子,拖到今日才来,带累我吃使君的排揎。”
  邱四忙从袖中掏出个银饼子塞过去,满脸堆笑地赔不是:“多亏老兄担待。”
  那管事收了银饼,脸色稍霁,朝他身后张望一眼,目光落在尉迟越脸上,面露喜色,随即又蹙起眉头,指着他道:“你,叫什么名字?”
  邱四躬身道:“好叫老兄知晓,他是个哑巴,名叫刘玉珏。”
  管事一听他是哑巴,便有些不喜,皱着眉道:“年岁几何?”
  邱四道:“刚过十六呐。”
  管事冷笑了一声:“十六?我看少说也有二十二三了吧。”
  邱四觑了一眼尉迟越的脸色,忙道:“老兄说笑呐,真是十六,只不过生得老成些罢了。”
  管事哼了一声:“少诓我,这要能是十六,我把脑袋摘下给你。曹使君吩咐下来要找的是半大孩子,瞅瞅你寻摸的这些,要不就是歪瓜裂枣,就这一个还算看得过眼,又那么老……”
  邱四看了眼他的脑袋,心道你再说两句,脑袋自有人替你摘了,忙抢上前去陪笑道:“太子殿下的口味谁也不晓得,甜的咸的不都是猜的么?
  “这个放在里头叫他自个儿挑,总不至于跌了使君府的脸面不是?而且咱们这位玉珏小……咳咳,琴棋书画可是样样精通,只一个不会说话,那也不是坏事,耳根子还清净不是?”
  经他这么一说,管事迟疑起来,虽说年岁大些,可相貌着实出众,没准惯吃甜食的太子殿下为他破例吃口咸的呢?
  邱四见他态度松动,赶紧又悄悄地塞了枚银饼子过去。
  那管事总算点点头:“行吧,我就当帮你个忙,暂且把人留下,等使君过目。”
  说着便点了四个人,尉迟越、贾八和玉璜小倌皆在其中,另外还有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管事将邱四和落选的几人打发走,便命仆役将四人带到后花园的一个偏院里,里头已经住了十来个少年,个个貌若好女,显然与他们一样,是曹彬从各处搜罗来预备献给太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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