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最近每一天她都是这么为他上药,可每一次乔越都是红了耳根,心跳加速。
这会儿也一样。
他本是一如往常那般要摇摇头,可在看着她近在咫尺的面靥时,他竟鬼使神差般的低声道:“有些微疼。”
“疼?”果不其然,温含玉倏地蹙起了眉心,着急道,“怎么疼?何时疼?疼得久不久?”
温含玉边说边还抬起双手捧住了他的双颊,微躬下身身一瞬不瞬地观察着他的双眼。
“就、就是方才,一小会儿。”她的双手柔软冰凉,他的心怦怦直跳。
“方才?”温含玉将眉心拧得更紧,同时低头朝他凑得更近,将他的眼睛看得也更为认真,“不应该啊,你别动,让我好好看看。”
乔越一动不动,呼吸微屏。
看不出异常,温含玉还用指腹在他眼睑上轻轻抚了抚。
并无异常,为何会忽然就疼?
温含玉想不明白。
“你现在就去睡觉,什么都不准再看了。”温含玉沉着脸,他这眼睛要是再瞎一次的话,便是神仙也救不了了,可他的眼睛好看得紧,她绝不能让它们再瞎了,“明天要是再有觉得疼的时候,必须立刻告诉我。”
直到亲眼盯着乔越睡下,温含玉才把灯吹了,带上门出了屋去。
离开时她在想难道是药水不合适了?还是服的药的问题?
都不应该啊……
她没有发现,就在乔越屋外窗边站着一人,站在黑暗里,从方才她端着药进屋开始就一直站着。
那人在看她。
他的身手似是极高,否则温含玉又岂会毫无察觉?
直到她完全离开,那人才从窗边走到门前,不敲门也未出声,就这么抬手推开了温含玉离开时阖上的门扉。
黑暗之中,那人仿佛黑暗中能视物似的,竟能不磕不碰走到摆放着烛台的桌旁,拿起放在烛台旁的火折子,吹燃,将才熄不久的蜡烛重新点上。
并不明亮的烛火瞬间将屋子微微照亮,映着此人的脸,也朦胧映照着乔越的脸。
本已在床上躺下的乔越,此时已坐起身,平静地看着擅闯进来的人,不惊不诧,好似早就知道他的存在似的。
来人是一名男子,一名眉目如画,比女子还要明艳的年轻男子,一袭玄色锦衫,有如从黑暗里走出来一般。
他眼神冰冷,看着乔越。
乔越也在看他,神色平静,道:“不知阁下乃何人?深夜造访,又是所为何事?”
“平王爷不知孤是谁么?”男子微微一笑,笑中尽是寒意。
乔越心中一怔。
这个声音……
他听过,他记得,此人是——
“哦,也难怪平王爷不认识,忘了上回见时平王爷还是个瞎子。”男子笑得冰冷,话中嘲讽深深。
“昌国的皇长孙殿下。”乔越目光微沉,连城,“私下找乔某一介残废之人,是为何事?”
“找你?”连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呵呵笑出了声,看着乔越的冰冷眼神里不无嘲讽鄙夷,“凭你一介残废势去的废人,值得孤亲自来找?”
“既是如此,皇长孙殿下又缘何出现在此?”乔越面不改色,不为所动。
“孤来,只是为了阿玉。”连城笑意浓浓。
乔越放在被下的双手猛地一颤。
阿……玉?
------题外话------
含玉:敢欺负我阿越,看我不打死你!
第088章 阮阮说了才算(1更)
连城爱笑,他笑起来的时候,总能让月华也失去颜色。
从没有人能从他的笑容里看得明白他的心。
他有着最动人的容貌,最温柔的笑,最狠毒的心。
他的笑随时都会变成一把看不见的利刃,给予对方最为致命的一刀。
他此时就在看着乔越笑,笑得温柔,亦笑得阴冷。
他似乎毫不介意让乔越看到他真实的阴冷一面。
乔越看着他,将放在被下的双手渐握成拳。
“孤之所以出现在此处,只是想瞧一瞧能让阿玉出手相救的废人究竟有多废物。”连城笑意愈浓,他眸中的鄙夷就愈甚。
他毫不掩饰对乔越的鄙夷,在他眼里,乔越仿佛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不想你一个废人命却挺硬,到得这疫病肆虐的长宁县非但没有死,反还治好了眼睛。”连城总是在笑,温柔亦阴冷的笑,“不过,要是没有阿玉,废物一样的你能做得了什么?”
“皇长孙殿下似乎话中有话。”乔越亦是语气冷冷。
“有么?”连城笑得眼角弯弯,“有又如何?就算孤告诉你,你那同父异母的妹妹宁平就是死在孤手中且嫁祸于你的,你又能如何?”
“原来是你。”乔越语气沉沉,双拳已然紧紧握起。
可正如连城所言,就算他知道又能如何?
他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宁平是死于连城之手,然就算有证据又能如何?
真相一旦公之于众,后果不堪设想。
父皇若忍,那注定要受天下指责耻笑,若是不忍,两国一旦交兵,苦难的就只会是黎民百姓。
且,昌国国力强盛,打得起也耗得起,姜国则是打不起更耗不起。
姜国倘若一意孤行,羌国必会趁势攻来,届时这世上姜国将会不复存在。
连城能够毫无所谓地告诉他,算准的便是他的无能为力。
“是孤。”连城答得肯定,笑得温柔。
乔越在他带笑的眼中看到的是极致的猖狂。
昌国国力兵力皆胜于任何国家,身为昌国储君的他的确有猖狂的资格。
乔越只是冷静地看着他,沉默不语。
“倒是你。”连城又笑道,“你可知阿玉看上你哪一点所以愿意嫁给你?可需要孤告诉你?”
乔越依旧沉默,面不改色。
“阿玉看上的不过是薛家下在你体内的毒而已。”对于温含玉来到这书中世界做过的所有事情,连城都已派人调查了个清楚,便是乔越,他也一并命人查了透彻。
乔越曾经经历过什么,他一清二楚。
“待她解了你体内的毒,便是她对你失去兴致时,不然你以为以你这个无能的残废能配得起她?”连城轻蔑地笑着。
连城今番来长宁县,只为温含玉而来,并不打算见乔越,他也从未想过要与乔越再见一次。
他是在方才在窗外看到温含玉捧起乔越的脸颊认真地为他看眼睛时改变的主意。
“乔某配与不配,皆由阮阮说了算。”乔越看着连城,不怒不恼,不疾不徐,“而非皇长孙殿下。”
而就在乔越言及“阮阮”二字时,连城面上的笑意有一瞬间的凝固。
阮阮?
“她说的没用。”连城笑意更浓,眼神却如刀亦如剑,“就算是踏平整个姜国,受天下人所指,孤也要得到她,她只能是孤的。”
“如今她想玩,孤便先让她玩着,至于你的命——”连城仍笑,同时朝乔越走去,“孤要取,轻而易举,不过孤答应过阿玉,不动你,但不代表孤不能借他人之手做些什么。”
所以,乔晖在这一次事上便是连城假借的那一只“手”。
只不过,连城没想到的是温含玉不仅跟着来了,竟还帮着乔越将长宁县的疫病治愈了。
连城在乔越床前停下脚步,床边便是他的轮椅,眼下就在连城手边。
连城轻笑着说完话,不再看乔越一眼,而是抬脚朝他手边的轮椅踢了一脚。
“骨碌碌……”轮轴在静夜里发出沉闷的声响,往门边的方向滚出好一段距离。
就在轮椅滚开的同时,连城转身离开,在走过放着烛台的桌边时抬手以袖拂倒了桌上的烛台。
天干物燥,烛火烧着铺在桌上的锦布边角。
屋中只有乔越,他的轮椅不在床边,他若不想屋子烧着,就只能爬过来将烛台捡起。
连城跨出门槛时,眸中只有比这夜更冷的寒意。
乔越看向渐渐烧起来的桌布,慢慢掀开了盖在自己腿上的被子……
他而今苟且活在这世上,就再没有什么事情是他放不下身段去做的。
只是……
阮阮与昌国的皇长孙……是何时相识?
他们之间又是怎样的一种关系?
*
连城跨进温含玉那屋的门槛时,招呼他的是她手中的柳叶飞刀。
飞刀擦过他的脸颊,钉入门上菱花中。
“蠢玉,你就是这么和我打招呼的?”对着温含玉,连城面上就只有笑吟吟,不见任何寒凉与锋利。
“你没长手没长嘴?进来之前不会先敲门先出个声?”温含玉嫌弃地白他一眼,走上前来将飞刀从门上拔出,“还有,你干什么到这儿来了?”
“反正你也能知道是我,还需要提前打什么招呼?”连城笑吟吟,“还有,我没事就不能到这儿来了?”
温含玉只是觉得不解,“你现在不是那什么昌国皇长孙?不是该忙得很吗?”
“说的好像我以前都不忙似的?”连城径自走到桌边坐下,根本不待温含玉招呼他,“以前我也不时去找你?”
温含玉想想,觉得有道理,便没有再问什么,只道:“那你赶紧走,我要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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