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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狂之最强医妃 完结+番外 (墨十泗)


  十六只能将桌面收拾好,再将他们府上还有的唯一两坛子酒抱了过来,退下时不放心道:“主子,温小姐叮嘱过,你不能喝酒。”
  乔越微微颔首,“忙了一夜,你且先去歇着吧。”
  十六还是不放心,退下前还是又叮嘱了一次:“主子,你是真的不能喝酒。”
  梅良此时已是兀自拔开了酒坛上的封盖,往自己面前的大碗里倒了一大碗酒,仰头便喝,直待喝了满满一坛子酒,沉默了一整夜的他这才出了声,道:“酒不错。”
  即便吃了一整夜,他仍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仿佛对这世间的一切都毫无兴致的了无生气的模样,脸上一丝表情也无。
  “小师叔怎么下山来了?”梅良吃了整夜,乔越便在旁陪了一整夜,梅良不说话,他便也沉默着不做声,没有丝毫不悦,更没有丝毫不耐。
  “师兄死了,没人给我做饭了。”梅良继续拔开第二坛子酒的封盖,声音如同他的人,没有丁点生气,有如器械一般,“酒喝完了,我就下山找你来了。”
  “师伯仙去了?”乔越显然很是震惊。
  “自己跳进铸剑的熔炉,死了。”梅良说得毫无感情,就好像他在说着的是一个与他毫无干系的人的生死似的,说完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同时将一直背在背上的剑拿下放到桌上来,“剑在这,他跳进去之前把这把剑托给了我。”
  这是融了他师兄血肉铸成的剑,他却道得面不改色。
  独乔越怔了良久沉默了良久,才叹道:“师伯一生痴于铸剑,这剑交给小师叔,他也去得安心。”
  梅良不说话,只顾喝酒,只是他这会儿不再用碗,而是抱着酒坛仰头直接喝。
  “小师叔这一路下山可还顺利?”乔越关切地问。
  “还成。”梅良一口气将坛子里的酒喝完,就着脏兮兮的衣袖抹了把嘴,将空坛子扔到了一旁,打了一个响亮的嗝,“就是这路不好找,我找了快一年才找到。”
  “小师叔必是又迷路了。”乔越忍不住笑了笑,他这小师叔有一如何都治不了的毛病——不认路不识路不记路好迷路,在他从小长到大的山上,至今他仍会迷路,在山上迷个十天半月的路早已是他生活中的常态。
  也可见他这一路来寻他,极不容易。
  “小师叔日后有何打算?”乔越很是听话地始终都没有碰上一口酒。
  “不知道。”梅良答得干脆。
  乔越却是觉得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他这个小师叔若是知道什么叫做打算的话,就不是小师叔了。
  “倒是你。”梅良吃饱喝足,从昨夜到现在这才认真地盯着乔越看,“你怎么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昨夜要杀你的又是什么人?”
  “你师父说过要我看着你,不能让你死了,不然以后没人去给他上坟。”
  “还有,你的霸王枪呢?”
  乔越的霸王枪呢?
  温含玉此时忽然想起自己昨日直到离开平王府时都没有想起来要问乔越这个事。
  ------题外话------
  终于把副CP的男方放出来了!


第063章 欲加之罪
  到平王府来去多了,温含玉她对这长平城的冬日较初时而言已习惯了不少。
  温含玉一觉醒来忽地想起她竟然忘了问乔越拿他的霸王枪来让她见识见识,于是她今晨连早饭都未有和老国公一块用,只到厨房随意吃了几块糕点,便捂着她的手炉掂起她的药箱不假思索地往平王府去了,哪怕外边又纷纷扬扬下起了雪,天气比昨日要冷上许多。
  自从认识乔越,温含玉觉得只要出门就还是带着她的药箱为好,因为指不定他又不听话了伤了自己或是她在路上什么地方就遇着他受伤了或是在受伤的路上。
  总之,她好像没有哪次见着他的时候是让她省心的。
  温含玉走进平王府后见的第一人是十六,他正费力地将立苑里的一地死尸拖到院外堆着。
  温含玉看着那已然堆积成三座小山不下二十人的死尸,眉心骤然拧死。
  十六直起腰抬起手抹一把自己额上的细汗时才发现阴着脸站在这些堆尸体旁的温含玉,吓了他一跳,不由问道:“温小姐这么早?”
  温含玉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十六说话似的,冷着眼寒着脸大步就往立苑里走。
  只见满院子的血水从落在地上的薄薄白雪下透出来,地上、树上、院墙头以及屋廊下,温含玉目及之处,皆可看到暗红的大滩血渍。
  已然不成型的门窗、坏掉的屋檐、于院中清扫成堆的无数箭矢和瓦砾、满院的血水、以及院子外的二十余死尸,无一不在表明着这个院子里发生了什么。
  温含玉走上前,一脚踹开了昨夜已被箭矢破坏得摇摇欲坠的屋门,当即将其中一面门扉从门框上踹塌了下来,门扉落地时震出的声响吓了跟在她身后的十六一跳。
  床上的帐子被箭矢撕扯坏,残破地挂着,那张绘着振翅高飞的海东青屏风被射穿了无数个孔洞,其中两个孔正好在它大张着的翅膀上,似将它的双翅生生折了的似的,桌上本是摆放着的茶具眼下已全不见,想必已变得如同院中的瓦砾一样了。
  家什尚且如此,那人呢?
  盯着屏风上被毁了双翅的海东青,温含玉拧眉冷声问十六道:“乔越呢?”
  “主子?主子在庖厨。”十六不知温含玉究竟在看什么,只道,“昨夜虽然凶险,但好在有主子的小师叔及时出现相救,主子没事,温姑娘放心。”
  “放心?”温含玉微微狭眼,看也不看十六一眼,转身便往立苑外走,往庖厨的方向去。
  才走出立苑不过十步,她便见得乔越转动着椅边木轮慢慢从庖厨方向而来,即刻沉着脸朝他走去。
  她尚未走近,乔越便已觉到她的脚步声,微微一怔后诧异道:“温……阮阮?”
  虽说“阮阮”这个名字是温含玉让他这么叫的,然每次这般唤她的时候,乔越都觉自己心跳得有些快。
  现下时辰当是方才天亮不久,阮阮平日里若来皆是午时左右,今日怎的这般早?
  温含玉正要说些什么,忽然注意到乔越右边脸颊上一寸长的被利器划破而留下的伤,如今已然结了暗红的痂,可见不是今晨所致,而是昨夜。
  那些被十六堆在院外的尸体想必就是昨夜的杀手,被他所说的小师叔全宰了。
  据上次他险些被杀不过不到十日,这几日里不见对方再有行动,许是因为这几日乔陌都在的缘故,前夜开始乔陌不在,昨夜她亦不在,最是好下手的机会。
  乔越那屋子被箭矢当成靶子似的来射,当时他定就在屋里,他们是想将他射杀在屋里。
  不过谁也想不到会忽然冒出个小师叔,一敌二十余。
  若不是有这么个小师叔,她今日来许是见到的就是乔越的尸体了。
  乔越的小师叔是谁?
  温含玉这才想着要去看走在乔越身旁的人。
  然她的视线还未移到旁人身上,便先在乔越耳边的头发上定住了。
  只见他右耳边的头发少了一截,就像是被剪子一刀剪过似的,有一小束头发少了下半一大截。
  温含玉盯着他那被昨夜利箭削断了一截的耳边发,眼神冷得可怕。
  她并未应乔越,而是抬起手便摸上了他耳边断了一截的头发,冷冷问道:“谁做的?”
  不给乔越迟疑的机会,她将他耳边的半截短发死死捏在手里,带着杀意催道:“说!”
  “阮阮,在下并不知晓。”乔越声音低沉。
  紧跟在后的十六不知温含玉怎么忽然之间像吞了火似的,他只瞧得清她盯着乔越的眼神好像要将他大卸八块了一样,紧忙道:“温小姐,主子是受害之人,哪里知道是谁人想害他?就算查得出来,这昨夜发生的事情,也查不了这么快啊。”
  温含玉仍是死死捏着乔越耳边的短发,显然她并不相信十六所言。
  准确来说,她是不相信乔越不知晓是何人所为。
  没什么理由,直觉。
  “我再问你一次,谁做的?”温含玉将他耳边的短发捏得更用力,“你要是不说,我就先把十六弄死。”
  “……”十六目瞪口呆,这、这关他何事!?
  “我知道。”就在这时,站在乔越身旁如空气一般好似不存在似的梅良慢悠悠出了声。
  他的声音就好像他的人,了无生气、慵懒非常,不管何时看起来听起来他都像没睡够似的。
  “你?”温含玉狭着眼看向他。
  “阮阮莫听在下小师叔胡言,小师叔方从山上下来,并不知晓这世上事家国事。”陡听得梅良出声,乔越有些着急。
  “对,我。”梅良抓了抓他乱糟糟的头发,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只要你请我喝酒,我就告诉你。”
  “小师叔……”
  “好。”温含玉打断了乔越的话,毫无迟疑,亦未怀疑,“走。”
  “走。”梅良已然转身。
  温含玉从乔越颊边收回手,亦转身走了,不再理会有话要说的乔越。
  在她松手之时,只见无数根细碎的头发从乔越颊边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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