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乔越绝无命活着回到姜国。
若非如此,薛清陇也不会让薛清婉炼出无解之毒下在乔越身上,保他不死,却能够让他在痛不欲生中变为活死人。
薛清陇万万没有想到,南门广会死在如此关键之时。
而南门广一死,他不仅是不能成功杀死乔越,更是失去了所有倚仗。
南门川虽然因为他胜了鹿河一战而给他封侯,可他却深深觉得像是被人夺了手中的枪,再难如从前一般。
尤其是在他得知南门川之所以用乔越的命来换兰川城并不是为了羌国日后好向姜国出兵征战而只是为了讨荣亲王欢喜而已之时!
被封亲王之人,即便不是帝王子嗣,也当是帝王兄弟,可羌国这荣亲王既不是南门川之子,亦不是他手足,而是——
南门川所爱之人!
南门川不仅自小骄奢,更是有龙阳之好!放着无数美人不爱,偏一颗心全系在这荣亲王身上,对这荣亲王可谓是有求必应,就差未将帝位拱手想让而已。
薛清陇长年在军中,对朝中之事不甚关心,对这骄奢的南门川更是不喜不关注,知晓他竟是如此荒唐之人,还是昨秋之事。
如此的南门川令他作呕,在知晓他下诏用乔越换兰川城是为了荣亲王时他更是气得生生吐血。
若那荣亲王是个忠诚有用之人尚不至于令薛清陇气到吐血,然那荣亲王身上集合了所有小人当有的秉性,若是可以,薛清陇当真想要一箭射杀了他,可他不能拿薛家上下的性命来玩笑,他只能生生忍住。
“我没有记错的话,就是这段时日,南门川下诏将兰川城交由荣亲王来治理。”温含玉把书中写的关于羌国以及荣亲王的事情无巨细都告诉了乔越,说着她撇撇嘴,一脸嫌弃,“说的好听是给荣亲王治理,不就是仗着自己是皇帝,光明正大给自己的男情人送礼物而已。”
乔越:“……”
“要说那荣亲王长得像我阿越这么漂亮那还勉强好说,偏生他生得魁梧健硕。”温含玉实在怀疑南门川的品味,“不过这天底下没有男人长得像阿越这么漂亮。”
“……”本是极认真的乔越这会儿也被温含玉带得有些偏,“阮阮缘何连那荣亲王是何模样都知道?”
“你管我。”温含玉不想说这是书中写的,因为看着眼前活生生的乔越,她不愿意承认这不过是书中的世界而已,她能做的就是唯她自己知道,“我就是知道。”
“多谢阮阮。”乔越心有感激,“阮阮与我说的这些,我只知晓些角隅,羌国朝中事,我也从未深察过。”
“若说薛清陇能当得上阿越的对手,那这一个荣亲王便不足为惧。”温含玉神色认真,“只要乔越你准备妥当,随时都可以夺回兰川城,要抢占先机,绝不能让羌国抢先出兵。”
羌国夺得兰川城后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不仅是因为休养生息以及探寻清楚行军之路,更是因为新帝即位。
没有了南门广,薛清陇断然不敢轻举妄动。
虽然南门川不再让薛清陇插手兰川城之事,但依薛清陇的性子以及薛家在羌国而今的地位觉不会轻易将兰川城拱手相让。
“今秋之前,阿越你能做好最基本的准备吧?”
书上写乔陌领兵夺回兰川城时正是初秋之际,眼下是初夏,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这期间,薛清陇与南门川以及荣亲王相持不下,南门川只好退让一步,让薛清陇与荣亲王共主兰川城。
可一山不容二虎是连小孩儿都知晓的道理,小小兰川城又怎能容得下互成敌对之势的薛清陇与荣亲王?
初秋之时是兰川城被羌国收去后最为混乱之时,正是出兵将其夺回的最佳时机。
书上写是这般写,可书中内容是没有阿越的存在的,她不确定这本既定好的事情会不会因为阿越的出现而有所改变。
若是有变,那就要更快行动。
“阿越,你要是能行动得更快,那就更好。”温含玉目光澄澈,“我相信你,不会有人是你的对手。”
南门川如此帝王,她觉得阿越的那十五万军若是还在,征战羌国也绝不在话下。
温含玉话音才落,乔越情不自禁在她额上落下轻轻一吻。
“谢谢你,阮阮。”鹿河一战来,所有事情他都不再去了解,莫说羌国事,便是西疆事,他都未有再打听分毫。
而阮阮与他说的这些,不少是连探子都难探到的事情。
足让他心中有部署。
------题外话------
这几天都没有三更啊~~~罪过,哭唧唧脸
第172章 擦头发(1更)
在阿黎屋前,梅良可不敢像如乔越那屋一般径自破门而入,因为他已经对“女人不好惹”深有感触,是以他非常“客气”地敲响了阿黎的屋门。
阿黎躺在床上反复看着梅良给她雕的胡杨木小偶人,爱不释手,听到门外梅良的声音,她将偶人藏到枕下,这才去开门。
看梅良老老实实地将她为他缝好的那件衣服穿在身,阿黎不由想笑,面上却还是自然而然地没给他好脸色,“你干什么?”
“你叫我洗的,我洗干净了,但是成这样解不开了。”只见梅良抬手指向自己尤自湿漉漉且将他大半张脸都挡住的头发,“我找小乔给我解,温含玉叫我来找你帮我解,你还没睡吧?”
阿黎想说“我是没睡,可是我不想帮你解”,但闻着微微夜风从梅良身上拂入她鼻中的淡淡皂荚清香令她努了努嘴,并未关门便转身道:“进来吧。”
鉴于梅良那全打结住了的头发目测解开需花上大半个时辰甚至更久,于是阿黎坐在凳上,用脚点点她面前的地面,“坐这儿。”
她可不愿意然让他坐在凳上而她站着给他整理他的臭头。
梅良毫不介意,走到阿黎面前后转身便在她身前盘腿坐下。
阿黎将灯台移近,发现梅良湿漉漉的头发发梢犹挂着水珠子,可见他是才洗好的头发。
如此湿漉漉还挂着水的头发让阿黎有些看不过,便起身走到床边拿起她放在枕边的一块她自己的棉巾,再走回梅良身后时将棉巾往他头上一盖,为他将头发擦干。
她覆在棉巾上的手经过他耳朵时还帮他擦了耳廓和耳背,那并不轻柔却很认真的动作让梅良觉得很是舒服,也很是诧异。
“你这是干什么?”梅良不由问。
“给你擦头发,还能干什么?”听着梅良这么不识好心地问话,阿黎由不住加重手上力道,用力搓着他的脑瓜,用力哼声,“洗完头不擦头发还能干什么?”
死八碗没良心,要不是这么湿哒哒的不好梳,她才懒得搭理他。
“哦。”原来洗完头还要这么样来擦头发,“没擦过。”
洗好了就是好了,他一直以来都是让风吹干的,大师兄也是这样。
阿黎手上故意用力的动作顿了顿,看梅良一副老实的模样,她又不由放轻了动作,“你平日里洗完头不把头发上的水擦干?”
“坐着或是跑跑让风吹干就好了。”梅良道得理所当然。
阿黎微微蹙眉。
只听他又道:“我很少洗头。”
“……”阿黎果断又使劲搓他脑瓜。
不过对这很少洗头的梅良,阿黎却发现他这会儿的头发洗得很是干净,虽然处处打结,但无论是头皮还是发间,都没有一点脏垢与异味,反是只闻皂荚清香。
他本是脏兮兮的身上也是。
阿黎看一眼他搭在膝上的双手,发现他的双手亦是洗得干干净净,便是那指甲里都不见污垢。
他身上这件本是脏到有些发臭了的衣服也是,虽不至干净如新,但无论是袖口还是衣襟,都清洗得不见一片脏污。
阿黎很是不敢相信这总是脏兮兮的梅良竟然将自己洗得如此干净,“没良心,你不是从白天一直洗到这会儿吧?”
梅良点点头,“不是你叫我洗干净的?”
他照干净了洗,就一直洗到方才了。
阿黎震惊至极。
“我没洗干净?”听不到阿黎说话,梅良不由抬起自己的双手来看。
他已经洗得很干净了,就连指甲缝里他都费半天劲儿给掏干净了,脚趾甲缝也是。
难道她是觉得他的脚没洗干净?
这么一想,梅良便要脱鞋,“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脚没洗干净?我脱鞋袜给你看看好了。”
“不用了。”阿黎阻止了梅良要脱鞋的动作,“你洗得很干净了。”
她没想到他竟真的这么实诚就连指甲缝都洗得如此干净。
就只是为了……不让她哭?
阿黎的心中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就和白日里他给他木雕偶人时一般的心情。
不可思议,又觉欢喜非常。
“哦。”梅良把脚放下,重新坐好。
阿黎这会儿也为他擦干了头发,她从她发间取下那把精致的小银梳,拿起梅良头顶的一小缕头发,认真地为他梳理。
夜很静,灯火在不时从屋门拂进屋里的夜风中摇摇晃晃。
梅良也很安静,阿黎不说话,他便也什么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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