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笠冷冷地看着她,说:“跟我去帝都!”
阿箬心头一颤,不禁有些好笑,今日究竟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些贵公子都一个接一个地要带她去帝都?
“王爷,我又没什么本事,去帝都,怕是活不下去的!”
司马笠瞪了他一眼,“没本事就去学,再说了,跟着本王,难道还会叫你饿死?”
“就是跟着你才有饿死的可能性呀!万一你发觉我是个女儿身,还不一脚将我踢出王府?”想及此,阿箬扯出了一个无比怪异的笑容。
但无论如何,还是要想办法拒绝司马笠才行,“王爷,我娘含辛茹苦将我拉扯长大,如今,我也应当尽尽孝心,为她守丧一年才是!又怎好远游?”
大兴皇朝以孝治天下,当今陛下在先帝薨逝那年,也曾顶着朝中压力,度完一年丧期才登基为帝的。有他父皇的例子在前,司马笠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什么的。
第075章 还可以再见
“还说你没本事?”司马笠轻轻一笑,“这推三阻四的本事不是大着吗?”
阿箬下意识地咬着嘴唇,只字未答。
司马笠静静地看着他,不知是不是阿箬感觉错误,他的眼神正渐渐地变得温柔起来。
“王爷,”阿箬小声道,“很晚了!”
“你这是在下逐客令?”司马笠低声问道。
“不不不,元青不敢!”
“不敢?”他低哼一声,“有什么不敢地!说起来,你倒是少有的敢与本王如此说话的人!”
是呀,眼前这人,可是大兴皇朝的大皇子,在朝中威望极高的广陵王,若不出意外,他也应当便是大兴未来的天子。阿箬不禁有些嘲笑自己的胆大包天,竟敢与他如此说话。
“姚关地方小,元青也没什么见识,若有得罪王爷之处,还请王爷本着爱民如子的原则,不要怪罪于我!”
司马笠笑道:“那,你可认罚?”
“认罚?”阿箬轻声道。
“是呀!你开罪了本王,本王若是不罚你,又何以填天下悠悠众口?”司马笠似乎有意为难阿箬,等他说完这话,不觉自己的整个上半身已朝着床铺上的小师爷靠近了许多。
阿箬缩着脖子,身体有些微微发颤,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奇异的感觉。
“那,王爷打算如何罚?”
司马笠扯开嘴角,脸上扬起了一种邪邪的笑,不知何时,他的手中竟多了把匕首,而那锋利的刀刃正紧紧地靠在阿箬的脖颈之上。
阿箬暗叫一声不好,但还是佯装镇定地问,“王爷是想让元青以死谢罪?”
“以死谢罪?”他冷笑一声,“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这个人,邪魅起来,哪还是什么皇子,分明就是个流氓,比那九郢山上耍流氓的离忧,还要流氓!
司马笠大约是看出了阿箬满脸的不自在,终于他收手,然后起身将匕首插进了刀鞘之中,“这把匕首你留着,一年过后,拿着它到帝都来找我,我自会为你谋条出路!”
听他这话的意思,是命令阿箬非去帝都不可了?
“王爷,您瞧,元青也老大不小了,万一在这一年之中,有哪家的姑娘看上我,招我做了上门女婿,我就这样抛弃妻子去帝都的话,未免有些大兴陈世美的味道?”
孰料,司马笠猛地一转头,看着阿箬道,“成亲?就你这小身板,哪家姑娘眼瞎了才会瞧得起你!”
阿箬气得火冒三丈,“王爷这话说得!怎么就没人瞧得上我?”
司马笠瞥了她一眼,带着几分戏谑的语气道:“或许,你来帝都,我还能……”然而,话还没说完,司马笠就猛地一顿,原本他是想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可他瞬间就不禁羞耻于方才脑海中那一闪而过的场景!幸好,话被生生吞了回去。
然而,阿箬并没意识到司马笠的怪异,她只关心着一个问题——就是如何避免去帝都!
“我们明日返程,”司马笠忽然道,“虽然这一次的任务完成得并不好,但总算是替姚关百姓办了一件大事,相信父皇也不会太过责怪!”
他顿了顿,道:“希望……今后,还可以再见!”
阿箬望着他的侧颜,忽然有些哀伤,原来容隐之所说的“晚霞行千里”是这个意思,也不知他们这一走,这辈子,还有没有相见的机会。
可是,自己真的还没有做好去帝都的准备!
阿箬嗯了一声,而那人,早已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076章 那位朋友
司马笠轻轻带上门,走出了这个有些荒芜的小院。跨出大门的那一刹那,他不禁回头望了望,也许,这座偏远而狭窄的姚关城,唯一能叫他有些留恋的,便是此处了吧!
但最终,他还是甩开步子,往前走去。因为他始终明白——在自己的漫漫人生长途上,此处终究只是一种短暂的停留,他的征途应在帝都,应在更远的地方。
……
三个月后,阿箬的身子逐渐好了起来,但是由于三月没有去府衙,自己这份师爷的差事自然保不住,苏大人知道她的困难,所以虽然将她解雇,却还是派人送来许多生活物资,再加上周围邻居的照顾,阿箬也算拖拖拉拉挨过了这个冬天。
每日,她除了养病,便是读书,刚能下地走动时,她就曾去过湖边,但离忧始终没有出现过。
阿箬心里还是有许多困惑,所以,她常常坐在门槛上发呆,有时一坐便是一个下午。
日子无聊但好在平静,眼看年关将至,阿箬也能跑能跳了,所以,她预备着除夕之前,去阿娘的坟头洒扫。
她裹着厚厚的披风,提着丰富的祭品,一路踏着山中未融的积雪而来。远远的,她便见着那古树下的孤坟,阿箬心头一阵难受,快步就跑了上去。
当初,司马笠离开姚关时,曾派人来此重新修筑打扫,所以,位置虽偏,但坟前的墓碑,坟上的石块,以及周围一切的装饰之物都是极为精致的。
说起来,也极是可笑,一个为西楚而死的妇人,却经由大兴皇子来料理了丧事。
阿箬苦涩一笑,而后摇摇头,开始摆放祭祀用的一应事物。
等到最后一张纸钱燃尽,阿箬才又磕了几个头,作了几次揖,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
“贫僧在此等你好久了!”古树下突然传来一个男声,吓得阿箬打了个寒颤。
她赶紧抬头细看,只见眼前有个披着棉布袈裟的和尚,正神色淡然地看着她。阿箬站起身来,却觉得这个和尚好生眼熟。
“贫僧冒失,怕是吓着施主了!”那和尚双手合十,向阿箬微微一鞠躬。
阿箬倏地回想起来,原来,此人正是当日在山中遇到的那个寻幽和尚,自从她被绑走之后,便再未见过此人,阿箬也一度很是困惑于他的下落,不料,今日却又出现在了此处。
“寻幽,你为何在此?”阿箬疑惑道。
“我受人之托,当然要在此忠人之事!”他平静地答道。
阿箬听不明白,只得瞪大眼睛盯着他。
寻幽道:“我受一位故人所托,在此等候于你,为你解开所有的疑惑!”
“故人?”阿箬不禁更困惑了。
寻幽从袖中,取出一顶灰布制成的帽子,看成色,还是一顶新的,“这帽子,你可认得?”
阿箬定睛一看,霎时间,便要流出泪似的,她伸出手颤微微接过帽子,原来,这正是当时,自己落在家里的那一顶,难道,寻幽所说的故人是……
“我那位朋友,正是前朝的侍从女官——霜雪!”
阿箬腿脚一软,跌坐在坟茔之前,她低低地喊道:“阿娘……”
第077章 前因后果(1)
寻幽上前两步,盘腿坐在阿箬面前。
“事情有很多,且让我一一说来!”寻幽淡淡道。
“等等!”阿箬板着脸,“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这个和尚曾无缘无故消失,这一点就很值得怀疑。
“你怀疑我,我理解!”寻幽叹了口气,“但还请你将我的话听完!”
阿箬点了点头,决定听下去。
“你一定很好奇,我是如何与你阿娘霜雪相识的?”
“难不成,你也是西楚人?”
寻幽摇摇头,“我佛门弟子,并非西楚人士。我与你阿娘相识,乃源于十多年前的一个机缘!那时,我亦是居于此山,因下山化缘到了姚关县,可当时,姚关城几个大户人家受到盗匪侵扰,他们报仇不得,便变本加厉地欺压百姓,我虽远离红尘,可又怎敢看着百姓遭殃,于是,我便自请去寻那传说中的逐凤楼,来解决此事!”
阿箬一惊,觉得这事听着有些耳熟,“你是说——十几年前,是你去找的逐凤楼?”
寻幽颔首。
“难道,你就是那个雾隐寺的住持,那个以性命做交换的高僧?”
寻幽微微一笑,“是,也不是!”
阿箬被他弄懵了,只想快些知道答案。
“当年,我确实与逐凤楼做了交换,但逐凤楼主,从未取我性命,他只要我隐逸深山,从此不得踏入姚关半步罢了!”
“至于那雾隐寺,那得道高僧的名号,全是逐凤楼编出来,哄骗天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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