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点点头,回答道:“原来如此!”
司马笠忽而一笑,缓声道:“瞧你那样,似乎很感兴趣……不过,近几日海上风大,海边盐场都已歇业,恐怕我是很难找到机会带你前去了。”
阿箬笑了笑,也没答话。
这时,司马笠忽然伸出双手,而后眼神温柔地注视着阿箬,“青箬,虽无法出海,但就这样与你一道泛舟江上,共赏湖山美景,我亦足矣。”
第448章 就当你答应了
阿箬有些害羞地低着头,但还是将手搭在了司马笠的手心之中。
春日这样晴好,连空气中都带着隐忧的花香,司马笠在船头摇橹,阿箬则姿势清闲地倚在船尾,她静静地看着两岸山色树景,静静地看着水中倒影,只觉这一切给人以莫名的平静感。
她盯着清冽河水中的事物发着呆,水中时不时有成群的鱼儿游过,倏地又不见了踪影。
船儿缓慢行进着,不时还会随着桨橹的方向还有浪花的方向而左右摇摆,此情此景,阿箬不由得心生感慨,她甚至觉得,就此归隐湖山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青箬,你看这周遭,”船头的司马笠忽然开口道:“是不是特别适合你我?”
阿箬有些不解,连忙问道:“为何偏是你我?”
司马笠转过头来清浅一笑,只道:“桃花流水鳜鱼肥。”
阿箬这才反应过来,不觉在心头念道:“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司马笠见她垂眸不语却又嘴角带笑的模样,不觉更高兴了,“青箬,不如以后我们在会稽建一座行宫吧!如此,每年草长莺飞之际,我们便可以下江南小住,对了,最好再将运河打通,如此既方便南北货运,又可以为我们提供方便……”
阿箬心头一颤,只觉他真是越说越离谱,“殿下,开凿运河乃是经天纬地之不二功业,定会叫你青史留名的,可是,运河也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建好的,等到它建好的那一日,说不定你我皆已撒手人寰无福消受了!”
司马笠笑意更甚,又道:“那咱们就先建行宫,也用不上什么三宫六院的排场,精巧雅致就好,这个想必用不了多少工夫!”
阿箬捂嘴再笑,却不忍扫了他的兴致,“好好好,只要殿下愿意,造十座也没有问题。”
司马笠转过脸来,深深地望着她,眼神溢满欣慰与期许,却是半晌也没开口说一个字。
阿箬被他看得有些发怵,急忙问道:“殿下为何这样看着我?”
“青箬,我只当是你答应了我!”那人脉脉含情地说。
阿箬这才猛地反应过来,原来那人的言语之中竟含了这层意思,自己怎地没有能够察觉。
“殿下,我……”她刚想解释,不料,一个浪打来,小船随之剧烈摇动,愣是将阿箬的话生生堵了回去。
算了,误会就误会吧,她愿意让他误会。
不久,船行至一深潭之中,潭水静谧,上有落英纷纷,或许是因为近日看了太多的志怪小说,一时间,阿箬竟觉水下或有蛟龙隐匿其间,她实在太过好奇,竟不自觉探出头去,查看水下状况。
她那重心本是极稳,可从司马笠那个角度看过去,却好似半个身子已经离开船舷,随时都有坠入深潭的可能性。
“青箬小心——”司马笠一声惊呼,当即便想来扶,可谁料,他手放得快,手中的桨一下子猛转方向,桨把儿打着了他的腿,他瞬时便坠入深潭,激起了巨大的浪花!
“殿下!”阿箬惊呼一阵,她知道司马笠水性一般,可这样平静的深潭想要游上来却并不是什么难事。
第449章 表字竹影
然而,阿箬在船上驻足半晌,却始终没有见到司马笠从水中蹿出头来。
她唤了句“殿下”,可水中依然没有反应。
阿箬心下大呼一句不妙,而后猛地一颤,这才想起司马笠落水之前被船桨给打了一下,看来,那一下,或是打得不轻。
阿箬吞了口唾沫,而后深吸一口气,径直跳入了深潭之中。
潭水很深,越往底竟越发显出其浓黑的色泽,阿箬不停划水、四下张望,终于在潭底处见到了司马笠的身影,他单手抱着腿,脸上露出痛苦而为难的表情。
没想到他竟然抽筋了!
阿箬赶紧游上前去,一把抱住他的胳肢窝,想要将他带出去。可是,即便他们两人用尽全力拼命往上,他们的位置也没发生丝毫改变。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箬瞪大眼睛盯着司马笠,意在询问之。
而那司马笠,竟手指向下,不停地摇晃,阿箬领会其意,往下看去,谁知,竟分明见得司马笠的另一条腿已被潭下水草牢牢绊住。
阿箬赶紧转身向下游去,而后颇费一番周折才将缠住司马笠的水草拨开。当她再次牵引着司马笠游了不到一半距离后,那人竟一口气没撑住,昏死过去。
阿箬用尽全身力气,终于将司马笠带出了出面,并且将他拖到了岸边草地上。彼时的草地算不得干净清爽,不过,阿箬和司马笠二人俱是一身湿透,她也就并不在意衣衫上又添泥土了。
“殿下!”阿箬俯身前去查看司马笠的情况,还顺势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可是,那人竟丝毫反应也没有。
阿箬深吸一口气,而后双手上下相叠,用力按压了那人胸口,便见他口中有汩汩水流浸出。
可是,待腹中积水排完,司马笠却依然没有转醒。
见状,阿箬竟莫名慌乱起来,她再次伸手,探了探那人鼻息,只觉微弱颤抖,不似平日。于是,她忽地想起先前听容隐之讲过的输气之术,于是,她赶紧抬起司马笠的下巴,捏住他的鼻孔,往其中缓缓运气。
反复几次过后,司马笠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就在阿箬心下惊慌,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一只大手猛地按住她的后脑勺,而后身下那人的唇瓣便开始吮吸不止。
阿箬一愣,终于明白自己原是着了司马笠的道!
她双手撑住那人胸膛,一边用力推按想要逃脱,一边竟还发出“嘤嘤”不适之声。
可是,那司马笠很显然误会了她的意思,手臂竟倏地一用力,二人便调换了位置,司马笠在上,热吻如火,半分也没有方才那般坠水时的惊慌无措。
阿箬初时还一直反抗,可不知为何,那人的一再坚持却渐渐叫她缴械投降。
“殿下!”她双眼迷醉,喃喃轻唤。
那人微微抬起头,只道:“不要如此唤我!”
阿箬不解,又道:“司马笠!”
“直呼我名,太过生疏!”那人亦是不愿。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拿我当叫你什么?”
司马笠又俯身去问,待良久后方道:“叫我竹影!”
“竹影?”阿箬重复一句,而后猛然意识到,“那是你的表字?”
那人答之以更深更浓更热切的唇齿交融。
第450章 如此春浴
这是一记难舍难分的缠绵之吻,司马笠费了好大的劲,才阻止住自己内心那愈发躁动的想法。
阿箬抱膝坐在草地上,一阵风过,她的背心却已感受到了阵阵凉意,这凉意叫她不由得微微打了一个寒颤。
“怎么了?”司马笠担忧地问,“可是着了凉?”
阿箬腿往后缩,而后竟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司马笠这才恍悟,于是他赶紧捡来柴禾,在阿箬的身旁点起了火堆。熊熊燃烧的烈焰叫阿箬浑身上下一股暖意,她不由得又往火堆旁凑了凑。
见状,司马笠忽然很自觉地背转过身,而后沉声道:“把你的外衫脱下来烘烤一下吧,我决计不会转身。”
阿箬抿抿嘴,隔着春日跳动的火焰,将那人笔直的背脊看得分外分明。她没有迟疑,而是按照那人吩咐,赶紧脱下外衫,只留轻薄的里衣。那里衣沾了水,此时此刻已与透明无异,那司马笠只要轻轻一转头,阿箬便再无躲闪之地。
可是,他们俩,一个信守承诺,另一个,却是本能般选择信任。
良久,司马笠忽然开口道:“你可知,我现在脑海中在想什么?”
阿箬心头一颤,脑海中瞬时闪过无数个暧昧不明的画面,她吞了口唾沫,颤巍巍道:“总之与我想的东西不同。”
谁知,司马笠竟忽地哈哈大笑起来,而后道:“元青箬,你这榆木脑袋里怎尽装的这些污秽不堪之画面?”
阿箬眼皮一抬,她承认,自己确实想歪了,“那殿下脑海中想的什么,可否告知?”
司马笠叹了口气,轻轻道:“我方才见自己一身湿漉漉的模样,忽才忆起,今年忙于战事,似乎还未曾出来行过春浴之仪。”
按照大兴的传统,无论男女老少,都需在三月三这一日去外间江河湖泊、山间溪流沐浴,如此方可洗去一冬的污垢,以崭新而干净的状态迎接春日的到来!如此算来,今天这坠入深潭的情境,仿佛才是他们俩的春浴。
阿箬也是一声苦笑,自嘲道:“旁人皆是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我俩,却是在此处,被冰凉的深潭水弄成了落汤鸡,并且在如此温暖的冬日,还要围着火堆才可捡得命来,说起来,还真是有些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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