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点点头,有些紧张地问道:“那我们该当如何是好?”
“找到出口,先上去!”
阿箬点点头,然后开始留意周围环境,寻找是否有类似洞口之所在。
就在这时,一滴清凉的液体滴在了阿箬的脸颊之上,她用手拂去,然后凑到鼻尖闻了闻,“是酒!”她惊讶道。
司马笠像是接受到了某种确切的信息,他放下油灯,伸手在头上洞顶处探寻摸索。他神色严肃,像是在极认真的感受着,而阿箬,亦被此情此景吸引,不觉屏住呼吸,等待着司马笠探索的结果。
“吱——”一声木板移动的声响传来,阿箬的眼神瞬间被点亮,而司马笠,却适时收了手。
“为何不开了?”阿箬惊诧道。
“人声鼎沸,说明这外面一定有很多人,稳妥起见,咱们还是等一等的好。”
阿箬点点头,认同他的意见,可是,当紧张的一切重归暂时的平静后,阿箬却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这地道低矮阴暗,甚至连个可以落座的地方都没有,而她,面对一语不发的司马笠,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故而,只得站在原地东瞅瞅西看看,借以打发无聊的时光。
谁知,那态度并不温和的司马笠,竟将她从头到尾扫了一眼,而后道:“你要站也站得远些,若忽然来个混蛋偻?,将这木板从上面打开,你便暴露于外了!”
阿箬虽不喜他说话这语调,但并不否定其中的道理,她咬咬牙,退到一丈开外。
谁知,那司马笠竟也跟着站到她身旁,“此处和洞口有些距离,若有匪徒从上往下看,也是不容易发现我们的。”
阿箬哦了一声,方知自己是错怪他了。
第039章 错觉
阿箬很困,几乎站着就能睡着,她的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动,像极了学堂里那些打瞌睡的孩童。孩童自有先生的戒尺管教,而阿箬,脑袋一耷,却撞在了一个坚硬的物体上。
“这东西硬是硬了些,表面也不甚平坦,但好在宽大厚实,还有丝丝温热……像极了……像极了阿娘做的荞麦枕头!”阿箬侧倚着头,一边浅眠,一边美滋滋地感叹道。
而那坚硬的物体,不是别的,却正是司马笠的肩膀。说来奇怪,若换做平时,有人敢对广陵王这般不敬的话,他定会想着法儿地将其处置一番。可今日,他瞧着阿箬这副模样,却半分怒意也没有,还不时注意调整自己的动作,生怕将她吵醒。
“也不知,他嘴里嘀嘀咕咕的,究竟在说些什么?”司马笠歪着脖子,附耳去听,那人却又闭上了嘴。
然而,广陵王却并没有因此而移开自己的脸,因为此刻,正有一股软香之气,从阿箬的发线之间传来,侵袭了他整个鼻腔,叫他流连忘返,甚至深呼吸几口,想将此味道记得更加清晰。
“这是……”他又嗅了嗅,确定道:“这是风车茉莉的味道!”
许是在这霉湿气重的地道中呆得太久,这极其普通的香味,竟叫他如此着迷。
司马笠不禁摇摇头,嘲讽着自己的荒谬。他忽而想到三月前,父皇再一次向他提出的纳妃一事,想到了阿翁端来木盘里,那一字摆开的各种香囊,据说,它们都是帝都各世家的适龄女子亲手做的。他遵照皇命,将那些香囊一一观赏了,他记得那些锦绣繁华的绣花,却始终受不了那些香囊里的各种味道,无论是浓郁的脂粉味,还是清雅的百花香,没有哪一种可以勾起他的喜爱与欣赏。那时的他,跪在地上,求父皇再融他潇洒两年,父皇拂袖,满嘴只道:“你以为,催你成亲只是父皇一个人的心愿?”
他知道父皇那言外之意,故而埋头不语。他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所以,他只需顺从一些,便可毫不费力获取自己想要的一切。但是,他可以尽力做好每一件事,却唯独此,总有一种迈不过的坎,不愿去委屈,不愿去妥协。
但是,幸好他是广陵王司马笠,先皇后谢绾绾唯一的儿子,他的背后,不仅有会稽谢氏的全力支持,更有东山容氏的暗中认可,他得父皇的宠,得朝臣的宠,还有什么不是他唾手可得的?
司马笠再次看了看肩膀上那个浅眠的青年,这个人,和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生,比起高高在上天之骄子的他,这青年几乎一无所有,大概就是这样的一无所有,让他不自觉地心生好奇,不自觉地去想象另一种人生。
可笑的是,今夜的他,竟在此,沉醉于那人的发香,颇有些不可自拔的味道……
“也许,我是过得太顺了,才禁不住这样的未知,错觉,错觉而已!”
于是,他轻哼一声,想要吵醒那越睡越香的青年。
果然,他看见元青一个激灵,像只探头出洞的土拨鼠一样……面露尴尬……
第040章 长不胖
“你,睡好了?”司马笠淡淡问道。
阿箬假咳一声,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答道:“还好还好!”
“既如此,那便打起精神,接下来,可大意不得!”司马笠神色凝重道。
闻言,阿箬果然注意到,地面上已几乎没有了嘈杂之声,这即说明那群匪徒已然宴饮完毕——这的确是出去的好时候。
然而,还没等两人迈步往前,木板便轰然中开,更有一束光亮透过洞口,在地道中勾勒出一个规整的圆形光圈。
阿箬和司马笠具是一惊,他们僵在原地,进退两难。
然而紧接着,便传来咚的一声响,待阿箬定睛一看时,才发觉那竟是个活生生的盗匪从洞口掉了下来。
空气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焦灼,阿箬大气不敢出一声,而司马笠也已握紧拳头。偏掉下来那人,头面朝下,哼哼唧唧了两声,便又重归安静!
阿箬觉得有些可疑,便仗着自己在阴暗处的优势,随手捡起一个石块,朝那盗匪扔去,这本是一个极危险的动作,但那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至此时,阿箬和司马笠才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似是在说:“原来是个醉汉!”
“你在此处站着别动,我这就上去看看!”司马笠简短地交代道。
阿箬非常配合地点点头。
而后,司马笠贴着地道墙壁,轻手轻脚地走到了洞口之下,接着,再借助两边墙壁,一蹬一跳,便出了洞口。
阿箬站在原地平静地等待着,她现在唯一担忧的,便是这个醉汉会突然转醒,然后坏了她和司马笠的谋划。
“喂!”洞口传来司马笠的轻唤。
阿箬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一抬头,果然见到了司马笠。
“把手给我!”洞口那人命令道。
今夜无月,然而,在晦暗的火把光亮中,他的面庞却显得更加坚毅立体,如石膏雕刻一般。阿箬的心中,感到了一种与容隐之全然不同的俊逸,若说容隐之是潇洒的谪仙,那这张脸,这个身形,则更多了几分逼人的锐气。
阿箬心下有点胆怯,但她还是伸出了手,任司马笠将她一把拉了出去。
“你……怎么这么轻?”阿箬站定后,司马笠有些疑惑地问道。
她拍拍衣襟,简略地答道:“我饮食不振,长不胖!”
司马笠狐疑地将她打量一番,之后也不再纠结此事。
阿箬环顾四周,发觉这平坦的空地上到处是倾洒的酒壶,打碎的酒碗,以及一团挨着一团的熊熊篝火,这模样,只可用一片狼籍来形容。
至于那些盗匪,则是互枕而眠,个个鼾声如雷,狂放得连个守夜人都没留下。
“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先找到容隐之为妙!”司马笠压低声音,边说边往营地的边缘移动。
阿箬一路小跑跟随着他,不过,见到的范围越是广阔,她的心里却越是疑惑,“这顶顶有名的九郢山土匪,难不成就只有这样几顶稀稀拉拉的帐篷而已?这未免也太简陋了些!”
但当务之急是找到容隐之,其他的,只能后做决断!
第041章 计策
阿箬和司马笠绕着营地走了一圈,终于在边缘一顶晦暗的帐篷里发现了容隐之。此刻,匪徒将他五花大绑,正动弹不得。
“容隐之!”司马笠轻唤一声,而那被绑之人却无任何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阿箬惊讶道。
司马笠探了探他的鼻息,解释道:“那群匪徒的迷药效力很强,估计当时他来不及闭气,故而才在此昏迷不醒!”
“那你试试看,能否叫醒他!”既然阿箬能顺利转醒,唤醒容隐之应该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不可!”司马笠否定道,“你看他的口鼻处还有药剂残渣,这说明那些匪徒为了预防他逃走,已然又重新加重了药量,一时半会儿之间,估计是醒不过来的!”
阿箬借着帐外透进来的光,仔细瞧了,果然如同司马笠所言,“那不如咱俩合力将他背出去!”
司马笠不置可否。
阿箬心中有些着急,但其实她也明白,若此时将容隐之带走,他们就前功尽弃了,若今后还想找到这种深入虎穴的机会,怕也是难于登天。
她叹了口气,道:“可是,也不能留他在此,任人摆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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