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一阵狂风交错间,一袭白衣翩然而至。
周震山大惊之间急忙将招式转向这位不速之客,刚才面上的轻蔑竟也在此刻尽是一扫而空。
可几招下来,对方竟轻易的将他的招式破了,在他还没反应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的刀便已经到了那人的手中。
双方焦灼已久,周震山此刻身上也早已是满身的伤痕,所以他才会想尽早结束这场猎杀,只是他未想到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这时竟会有人来搅局,又偏偏……是这个人。
沈碧在看清来人是谁后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原来——那日绝不是她看花了眼,背对着她站在周震山面前的人正是林无缺!
此刻林无缺手中的刀正横在周震山的颈边,他始终未回头,只是淡淡的向面前的人问道:“还要打么?”
周震山的目光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人,似在一番利弊权衡之后,他按住了胸前的伤口沉声道:“不打了,是我周某输了。”
“你走吧。”
周震山谨慎的看着眼前随手将刀立在一旁的人,似一点想要拿回那把多年佩刀的意思都没有,脚步蹒跚的转过身便向巷子外脚步。
他的目光多次在那人身上流连,谨慎的确定那人当真没有要取他性命的的意思后,他急忙加快了脚步向外跑去!
可他还没跑出几步,忽觉得胸口一阵锥心之痛,踉跄的脚步也似乎在此刻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他缓缓低下头,一柄剑竟已然自身后贯穿了他的胸膛!
周震山低头就可以看到那柄穿过他胸膛的剑,他的目中带着狰狞的血丝,可他侧了侧头,终究还是没能看向身后的人,笔直的向下倒去。
“沈碧?!”
林无缺的声音带着与往日不同的音色,分不清是震惊是愤怒还是失望……亦或是囊括了太多的情绪。
沈碧却并未回头,只是冷冷的拔剑,看眼前的人在失去支撑后倒在地上始终没有回过头。
“他既已放弃杀你,你为何还要杀他?”
放弃杀她?
林无缺哪里知道这是他暗杀自己的第几次,哪里知道一旦他踏出这里落雁楼、连渊或是李牧都将永无安宁,更不知……那个将沈家灭门的仇人就是他。
可这江湖中的恩怨是非又岂能是一句两句说得清楚的。
林无缺等了许久也未再等到她的任何答案,他像是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所有的情绪在眼底尽数融为了失望。
“我怎么忘了你是杀手,我本想救你,没想到到了最后竟变成了帮你杀人。”他转过身,背影僵直的转身离开,再也不曾回头:“是我……多事了。”
沈碧的眼底有太多的挣扎与痛苦,可最后也渐渐平息在这无尽的夜色中。
直到身后的脚步远去,她支撑在剑上的手才终于脱了力,她脱力的靠在一旁的墙壁一点一点滑倒在地。她渐渐闭上眼睛,从未有一刻如此清晰的感到生命的流逝。
连渊已重新站起身,他随手将嘴角的血渍抹去,随手在怀中摸索出一个白玉瓷瓶倒向掌心。
他的视线却忽而一怔,随即仰头将药服下后方走到她身边,将手心还剩的那颗药递到她唇边。
沈碧却没有将药服下,反而抬起头问他:“没了?”
“恩。”他随意笑道:“算你命大。”
沈碧伸出手去接,可伸出的手却忽而一转指尖快速在他身上点过,连渊未来得及反应动作僵硬的定在原地。
“你干什么?”
她这才自他的手中拿出那颗药,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向同样倒在一旁的李牧走去。
“你敢?!”意识到她想做什么,连渊怒道:“你知不知道那是当年长乐宫前任宫主留下仅有的……”
“我知道。”沈碧动作未停,在李牧抗拒的动作下将药喂给他服下。
“你当真要为了他三番五次……连命都不要了?”连渊被封了穴道动弹不得,他的声音却沉得极低。
“抱歉。”她看着李牧将药吃下,这才似脱力的走回连渊身边将他的穴道解开。
“抱歉?”连渊按住胸口站起身,声音如被砂纸打磨过一般沙哑:“你知不知道……”
她自然知道自己这样的举动实在是辜负了他的好意,也知道其实不管两人如何争执他终也不会在关键时刻丢弃自己。
她可以撑到沁娘的人寻到他们,她在鬼门关闯过多少次,没有药不也一样都咬着牙挺过来了,可李牧不同。至于连渊,她欠了他太多,但千错万错她也只能以后慢慢还给他。
可她努力想听清他的话,可眼前却是一阵天旋地转,她忽然身子一歪便向下倒去——
第60章 愿与天长共双生
“什么?”房间外的火光映照在小女孩明澈的眼底,她抬起头看向眼前慈爱的父亲:“我还有、还有一个……哥哥?”
“是我对不起他,是我们沈家对不起他。”男人的目光带着犹豫的混沌:“但是这件事你必须烂在肚子里,就当……从来都没有过这个人。”
“什么……父亲!”她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向眼前的父亲。
就在这时,两人的脚下却忽然蔓进了浓稠的血水,她惊恐的看向身后大开的门窗,待转过头时身后的父亲早已不见了踪影。她挣扎着,可回答她的只有将她淹没侵蚀的滔天血浪……
……
沈碧猛然睁开眼睛,她下意识坐起身带着被梦惊醒时的豆大汗珠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渐渐恢复清明后她这才打量着四周,四周是她最熟悉的房间。虽然一动还会牵扯到身上的伤,可她身上的伤口都细细包扎好,伤口也已经开始结痂。
记忆渐渐被寻回,她急忙扶住床沿踉跄着站起身。
“姑娘……你醒了?”
正端着汤药进门的小雅见她竟醒了急忙将药放在一旁,急忙过去将她扶稳:“你别着急起来,要拿什么你叫我就好了啊。”
她没有接话,只是转头看向窗外。
距离那天的事情已经过去半月的时间了,她的伤如今也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只是……
“公子他还没有回来?”她收回目光问道。
“姑娘,不是我说你,你现在就好好休养身体……公子他没事,倒是你这一身伤,还被禁足了。”
沈碧倒是对禁足已经习以为常,所以禁不禁足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终于觉察出有什么不对同了……往日她负伤哪次醒来的时候不是第一眼便看到他,只是她醒来的这些天,他却一直在外面执行任务一直未见到人。
沈碧看着身后空荡荡的房间,似也觉得心下空了一块。
小雅似看出她的担忧,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叹息道:“公子他没事,他那时留下话让你好好思过就去出任务了,公子哪里需要我们担心啊。”
“恩。”她晒晒的闭了嘴,他们两个的事一码归一码,眼下就算他不想见自己,等他消消气她还是要去好好陪个不是。
“李牧有消息么?”她定了定神重新问道,这些日子自她醒后便不见李牧,听说是那日回来后便被那位大人的人接走了。沈碧知道他脱离了危险,可未见到人,心里还是多少有些放心不下的。
“我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在念叨我?”两人说话间却有人推门而入打断了小雅要说的话,来人正是李牧,他见沈碧竟没躺在床上忙迎了上来:“怎么不好好躺着,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他说着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回到床上躺好便开始问东问西,小雅见沈碧当真乖乖躺下,忙将药递给李牧便去准备吃的。
“你不知道我这些天有多无聊,他们整天也不许我出门,还每天要吃那么难吃的药……”李牧一边喂她吃药询问她感觉如何,一边叽里咕噜的说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沈碧只是笑着听他唠叨没有说话,她如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哪里还需要继续卧床,只是怕他担心,她便也并未说什么。她仔细打量着他,见他当真没什么危险依旧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身上的伤也因有那灵药而已好得七七八八,这才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心中的大石也终彻底落下。
可李牧原本嬉闹的神情却忽而收起:“第一次是在楼下的密室里。”
李牧的声音低沉,说出的话也有些让她摸不着头脑,沈碧疑惑的歪头打量着面前神色严肃的少年,一时间没有出声打断他紧绷的思绪。
“第二次……是在断剑山庄的剑冢,这是第三次。”李牧终于抬起头,目光认真的望向她的眼底:“为什么?”
沈碧一愣,她终于听懂了他的意思,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如果是为了报恩或是为了上一辈的是是非非,那我们早该两清了,可是你为什么……三番五次的舍命救我?”
沈碧收起面上的怔忪,咧唇笑道:“你也知道我舍命救你?那你快好好想想等你以后发达了要怎么补偿我?”
“我的命是你救回来的,如果有一天我可以走到那个位置,那这江山……”
“诶,打住啊。”沈碧急忙摆了摆手:“你们男人的那些权利的游戏我可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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