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渊倒似当真乐得做个闲人,整日游手好闲,就跟着一同“听课”。
可他所谓的听课不过是在一旁指指点点……那始终似随意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令她一阵头皮发麻。
终于,这日沈碧照旧准备去找林淮讨教,那道毫无自知之明的身影便再次晃到她的面前,自然而然的打算和她一同去找林淮。
“别跟着我。”沈碧转过头恼道。
“路也不是你家的,我走还不行了?”他说着笑着走道她前面:“我去找你的大师兄,你可别跟着我。”
“你?!”沈碧拎过他的衣领将他拉回:“说过你别添乱!”
“我什么时候添乱了?”连渊被她拉得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倒是有些狼狈,他理了理被她扯皱的衣衫确保姿态端正这才笑道:“我可曾阻你什么?”
沈碧终于忍无可忍的怒道:“你哪次不都是指指点点的让他别靠得太近?!”
连渊闻言笑得无害:“我这是怕你吃亏。”
“亏亏亏……我今天要是不打死你我……”沈碧说着便提起用惯了的竹竿便横劈去。
“诶,别打脸啊。”连渊边躲边笑,几招下又拉起她竹竿的另一端将她拉入怀中圈住:“你若想去勾引他……倒不如来求求我,说不定我一高兴就把那小子放了。”
她却推开他,似当真恼了头也不回的走出院落也不管他有没有跟上来。
身后却幽幽飘来连渊那噙着笑意此刻让她格外听不入耳的叹息:“哎,怎么这么不禁逗。”
沈碧来到林淮院落时,林淮独坐棋盘变,棋局杀半却只有他一人,看这副样子似正与自己对弈。
沈碧带着气恼在他对面坐下,下棋的事她可不懂也没那么多雅兴,只伏在桌案边静静看他落子。
他便就这般与自己对弈,不急不缓。
沈碧看着他一子一子落下,忽而笑问:“你平日里都这样自己跟自己下棋?你的那些师弟们呢?”
“练功。”
“也对。”沈碧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要不你教我下棋,以后我陪你下怎么样?”
“你?”他停下落子的手抬眸看她。
“对啊,你把我教会了,我就……”
“昨天的招式可练习好了?”
“……”
沈碧尴尬的正欲回答,却有人将她从椅子上提了起来,嬉笑着自己坐了下来:“我来跟你下这盘棋如何?”
“连渊!”沈碧怒得去拉这个出现得如此不是时候的人,他却轻轻拨开她的手继续笑着看向坐在对面的人。
林淮未语,可动作却是伸出手欲将棋盘上的棋子拾起。
连渊忙按住他的手腕:“咱们就接着这盘棋下。”
“你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沈碧恨得牙痒痒,撸起袖子就要将他拉起身。
“昨天的招式练好了?学会用剑了?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练剑。”连渊一边推开她,一边顺手将黑子放在面前,率先在已布三分的棋局上落了子。
“你?!”
沈碧正打算好好与他再理论一番,可谁知林淮却已将白子落于棋盘之上,在她诧异的目光中又将被她放在桌边的竹竿随手递给她。
“……”
沈碧认命的接过,狠狠的白了一眼将幸灾乐祸表现得淋漓尽致的某个人,这才冷哼着去一边练剑。
只是一旁的这两人心无旁骛的下棋,她又哪有心思练剑……她每次偷偷瞥向棋盘……背对她而坐的连渊都头也不回的将手中的瓜子丟在她的头顶。
事不过三,沈碧扫下那颗瓜子,将原本劈向木桩的竹竿扫向那惹人讨厌的背影。
连渊将黑子落下,另一只手的指尖夹住那落下的竹竿,轻轻拨到一边。
而待到沈碧再刺之时,那执白子之人却淡淡说道:“攻右。”
连渊一怔,见那稳坐对面之人分明没有抬眸,刚刚落下一子,连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沈碧的下一刺便自右攻来。
“将力下沉,人剑合一。”
那人的声音徐徐传来,连渊一边将黑子落下,一边应付着沈碧凌厉的攻势:“想不到你这一心二用的功夫倒是不赖。”
“彼此彼此。”那稳坐之人拂起长袖稳稳落下白子,目光却从始至终未抬起过半分。
连渊笑着挡开身后的攻击,几招之间不忘将黑子挥落棋盘。
可那视线始终看向棋盘的人却总是几句点破连渊动作的漏洞和沈碧招式的缺陷,也不知是因为连渊一心二用还是那人的点拨当真奇效,沈碧数招下来竟在连渊手下也尤胜三分!
连渊唇边的笑意也淡了下来,他的目光深锁在棋盘上,似对身后的攻击也显得开始有些漫不经心。
几番落子之下,那白子之人忽道:“就是现在。”
沈碧当机立断的将所有气力都凝于竹竿之上,踏空向那执黑子沉吟半晌,悬而不落的人刺去!
可就在这时,那执黑子之人唇边的笑意渐深,他落下手中的棋子,笑道:“承让。”
林淮怔然,这才顺着他的目光扫过那盘已定的棋局。
此时沈碧的剑锋已至,连渊却在这时转过身下的座椅错身避开,将手附在她的腰间顺势一带,便将那顺着剑锋之力倾身而过的人……抱了个满怀。
沈碧像触电一般急忙推开他踉跄着站起身,可连渊却好似平日一般依旧是一副笑脸,甚至在她恼怒的目光下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转眸看向对面的林淮:“对弈分心,承让了。”
“阁下棋风凌厉步步杀招,在下并无相让,是在下输了。”林淮淡然道,他说罢安静的将棋子仔细收回。
这时,一旁院外不知什么时候聚在一起远远看着两人对弈的折仙林弟子竟有人忍不住喊道:
“师父说过看棋便可窥探一个人的心性,这人步步杀招不留任何顾忌余地……咱们折仙林才不欢迎这样的人呢!”
“就是……干嘛还将他留下。”
林淮将棋子尽数收回,这才抬起头看向围栏外的几人。
那几人在他的目光下急忙住了嘴,恭敬的行了礼便你推我攘的相继离开。
“再来一局?”连渊笑道。
林淮将棋收好,起身道:“不必了。”
“我先回去了。”沈碧将那根竹竿随手丢下,转身便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她也没管身后那唤了好几声又追上来的人,直到那人挡在身前彻底拦住了她的去路。
“让开。”
“没人跟来。”他笑着不让半分。
这根本不是有没有人跟来的问题,沈碧绕不过他干脆停下脚步:“你这个人就是来添乱的。”
“我这不是跟他下棋增进感情,怎么就是添乱了?”
“谁用你来增进感情了……”沈碧小声嘀咕着,推开他走进院子。
连渊不急不缓的跟进去,眼底带了一丝狡黠:“你知不知道他明明那天说了要去提亲,怎么如今一点要出林的动静都没有?”
沈碧脚步一顿,却依旧没有回过头:“你又在这不懂装懂。”
“我自然懂,只有男人最懂男人的心。”见她停下脚步,他凑上前低声说道:“他就是想得过且过,弃了你这颗废子……不过这时候如果棋逢敌手,定然会激他争胜之心。”
“果然是天下负心人一条心。”沈碧一脚踩在他的脚上,在他的痛呼声中走进竹屋:“既然你这么懂,那就你来引他出林好了。”
是个夜时分,沈碧闲得坐在桌边拿着一根小棍戳着烛芯,忽然听到敲门声,她抬了抬眼没搭腔,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烛芯。
隔了一会,那叩门声再次响起,她将木棍丢在一边气冲冲的推开门:“你烦不烦……”
沈碧的话没说完,看清门外的人是谁便愣在那。
“我不是说你啊。”她急忙摆了摆手解释道:“我还以为是……”
“我知道。”他说着,便将手中的竹竿递给她。沈碧接过连连道谢,想起这还是她午后时丢下的,如今倒是麻烦他亲自送来了。
“其实你不用特地跑……”她正说着,却突然看到他拿在手中的那有些熟悉的东西:“诶?”
竟是一盏……天灯。
这个天灯做得规规整整,并不似她的那个那般歪歪扭扭,不但骨架规整纸面也十分平整,一眼便知其做工精良。
她诧异的转过头看向身侧的人。
“赔你的。”
“我的灯又不是你弄坏的,哪里需要你赔啊……”
“你不要?”他转眸问道,仿佛她不要下一秒他便要收走一般。
“要,当然要了!”
沈碧急忙接过那盏天灯,她细细打量着这盏精致的灯,这般的手艺精细至如此,要是拿出去卖一定能换不少银子……她转念又想起那些他轻而易举修复的桌椅和棚顶,以及轻易便让她茅塞顿开的点拨……
她忙定了定神,他大抵便是这样骗过顾霜,骗得她的真心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想到这,她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与他之间的距离。而他却并未发现这样细微的变故,将放在一旁的笔递到她的手中。
沈碧接过笔,唇边的笑意再次荡漾开来,她将桌边的另一支笔递给他,笑道:“你该不会还是没有愿望吧?人总要有愿望生活才不会过得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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