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载岁月,即便回忆起来两人大多是细碎的争吵拌嘴,可却是他打碎了她心上的尘封,给了她本以为此生都无法感知的温暖。
连沉如父,连渊似兄。
可在这一刻,她的心底却似裂开了一个细小的缝隙……
平生第一次,她竟无师自通的轻启薄唇缓缓靠近他的……她薄唇轻启,轻颤的睫毛亦似她此刻忐忑的心事……
“客官,你的酒来……”
随着房间的门被推开,小二的声音却没了下文。
那小二也是个激灵的,只一下便回过神来,急忙将酒放在一旁,关了门一溜烟的跑了出去:“你们、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
被打断的沈碧茫然的自那扇关闭的门上转回目光,却见眼前人的手掌却已经带着炙热的温度滑到她的颈后……
忽然提起她的衣领将她丢了下去!!
“就这点程度还要学别人勾人的技术?”
沈碧跌坐在地上,怔忪的看着那人整理好衣服随手拿过桌上的酒仰头喝下:“有这些功夫不如好好学学你那蹩脚的武功。”
沈碧坐在地上,怔怔的看着桌边的那人出神。
她却忽然站起身再次走到他面前,俯身认真的看向他的眼睛:“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连渊转过头并未看她:“我也喝了酒,自然……”
“刚刚才是你的第一口酒。”
他转回目光,平静的笑道:“你醉了,自然记错了。”
沈碧想说不是,可她的头却晕晕乎乎的。她甩了甩脑袋,再次凑近的看向眼前的人,希望自他的脸上看出一些不寻常的端倪。
可她的头却似有千斤重,此刻意识也已是模糊了大半。
她迷迷糊糊的觉得世界转了几圈,头一歪便倒了下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她的头依旧晕晕乎乎的。
她勉强做起身,想着昨天……她和连渊在他的房间喝酒,后来说起了万刀堂她便多喝了些酒……后来……
她猛的回过神来。
身上的衣服未动,满地是东倒西歪还没来得及收拾的酒坛。
这么说昨晚的一切是真的?
而她……还在连渊的房间睡了一整晚?!
可房间空荡荡的却并没有连渊的身影,她正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就见连渊推门走了进来。
“醒了?”
她刚刚松懈的情绪立刻紧绷了起来,可她看着那从进房间的人却半晌并未搭话。
直到他在她身边站定,她才尴尬的开口道:“我昨天……睡在这?”
“恩。”连渊将端来的醒酒汤底给她。
沈碧接过抱在手心,却又吞吞吐吐的问道:“那你……”
“我?”连渊挑眉间,竟俯身将手臂撑在她身畔的床边,在她耳畔低声道:“你说我睡哪?”
沈碧动作一僵,正欲推开他时他却忽然站直了身体。
她的手一空,听到他又复说道:“我当然是睡在你的房间了。”
“哦。”她下意识松了口气,也不知是因为他没睡在这,还是因为他没有提起昨晚的事……急忙抱着手中温热的醒酒汤喝下。
“不过我们两个又不是没在一起……”
他的话还没说完,她手中的空杯就已经丢了过去!
“诶,大清早就这么暴躁。”连渊随手接过她扔来的杯随手放在一边。他见沈碧站起身一副要出门的样子又复问道:“你要去哪?”
“你的嘴怎么了?”沈碧奇怪的瞥过他唇角的伤口,又随口答了他的话:“去陈家看看。”
“陈家我已经去探过了。”连渊的神色中闪过一丝古怪。
沈碧察觉出他神色有异,忙追问道:“有何不妥?”
他的目光淡淡的从她身上瞥过,这才回过神笑道:“并无不妥,走,吃饭去。”
沈碧疑惑的拉住他,两人相识数载,她如何看不出他神色有异?
可被她拉住的连渊停下脚步,回过头时忽然问道:“昨天晚上……你还记不记得?”
沈碧一愣。
她想着这人怎么又开始秋后算账了?刚刚她看他没提起昨天的事,便以为这件事可以草草翻过,此时被他问起,她尴尬的收回手却又强笑道:“怎么,你是又想讥讽我的‘这点程度’?我昨天那是喝醉了,你今天要不要试试?”
她说罢目光挑衅的看向他。
“试试?”他的目光似带着审视,含笑间淡淡的扫过她品评道:“大可不必了。”
“你?!”
他面上的笑意却忽然淡了几分:“那……后来的事你都不记得了?”
“后来?”沈碧疑惑道:“后来怎么了?”
连渊的视线瞥过她狐疑的神色,目光流转之间又笑道:“昨天……你的醉相实在是不怎么样,我想将你丢回房间又太重……”
他的话还没说完,她的剑势便已攻了过来!
连渊下意识的躲开剑,而她手中的那柄剑分明就是自他腰间抽出的,在他的叹息间她的下一次攻击却已悄然而至。
两人比划之间虽然也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可好在两人都还算良心发现,切磋打斗时竟还各自分心去关心一旁险些被撞倒的桌椅瓶罐。
饶是这样——
摩擦之间竟还是将放在桌边的花瓶不小心刮在地上。
随着“啪”的一声响,两人都停了动作……看着地上那碎裂的花瓶。
正当沈碧想着他们两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一会小二上门她一定要将这口黑锅扣在连渊身上时……非但没有人闻声寻来,反倒是门外传来一阵仿佛呼应一般的瓷器碎裂之声——
两人对视一眼,急忙推门出去查看——
“几位爷高抬贵手……”店小二看着围在他身边的三名持刀壮汉,此时他已经顾不上被砸烂满地的酒坛,抱着头缩在角落:“你们……你们不是前几天刚刚收过这个月的保、保护费了,怎么又要交了……”
“怎么?听你这意思,倒是我们的不是了?”为首的刀客不屑的说道。
“不不不……小的哪敢啊……”那小二陪着笑,他的脸上分明已经多了几块淤青,笑的时候似牵动伤口疼得直抽冷气:“可是咱们这店里也确实没什么生意了……才这么几天,这让我们上哪去再弄银子啊。”
“前几天和今天能一样么!前几天是这个月的保护费,明天是咱们雷哥的生辰!你们这些平日里受了恩惠的人难道不应该为他庆生吗?”
“别跟我在这哭穷!你们望月楼这么大的酒楼,能没有银子?叫你们掌柜出来!”
说话间,几人提起手中的刀再次逼近那抱着头的店小二。
“我们掌柜、我们掌柜不在店里啊……他刚巧前天出门去进货了。”那小二顿了顿,颤抖着声音问道:“要不……你们能不能宽限两日?”
“呸!”那刀客一听便火了:“怎么,你还想让我们副堂主等你几日再过这生辰?!”
“小的……小的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了……”
也不等那小二再说什么,几人已经直接推开他去搬他身后的酒坛。那小二应是被打怕了,知道这几人都是不顾及人命的主,被推在地上动也不敢动一下,眼睁睁的看着几人将酒坛陆陆续续的搬出门去。那群人一边搬还一边念叨着——
“你们就这么几坛酒也抵不了多少银子,这些酒就当做宽限你们几日的利息了!”
“要怪就怪你们掌柜,谁让他没有个像陈家那样如花似玉的女儿,要不然,别说一个月……你们这辈子的银子都不用交了!”
“陈家那个小美人可真的是……”
“不知道副堂主什么时候玩腻了,可以给咱们兄弟几个尝尝鲜啊?”
说罢,他们齐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空荡的酒楼中回荡不散。
沈碧远远的看着那几人,无论从他们的佩刀还是几人的对话都可知道,这几人正是万刀堂的人。
这几年万刀堂扩充势力,在江湖中横行霸道,却想不到他们竟将念头动到了普通老百姓身上。
昨日听闻倒还尚有余地,今日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沈碧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摸剑,却不想剑未摸到,她的手反而被身侧之人按住。
“不要节外生枝。”他的目光淡淡的瞥过远处搬酒的三人,声音压得很低:“别忘了咱们的任务是什么。”
沈碧收回手,倒是当真打消了去拔剑的念头。可是要她就这样看着这几人离开……她可做不到。
沈碧随手自二楼的窗棂边摸出一块碎掉的石子,对准正跨门而出刀客扛在肩上的那坛酒……
只听“哐当”一声,被刀客扛在肩上的那坛酒竟应声碎裂,浓烈甘醇的酒从碎裂的酒坛中破罐而出将那刚刚还大笑着的刀客淋了满身!
那刀客像是被这样的变故惊住,怔忪之间却传来一阵同伴的捧腹笑声。他啐了一口,面色憋的通红:“笑屁!都给我闭嘴!”
他说罢蹲下看着在脚边碎裂开的酒坛,目光忽然定在酒坛碎片的一处——
“走。”
连渊眼见那刀客自酒坛碎片中取出一块极小的石子,急忙拉着沈碧闪身进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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