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莞那里有春草的接应,亲自带人过来的白练,十分顺利地就完成了偷梁换柱。
寒莞被打晕,人皮面具也被揭下,白练吩咐了一人背上她,又让另一人带上这张人皮面具成为孙盈盈。
确认没有任何纰漏后,白练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笃定暗中无人监视后,带着人离开了宣平侯府。
……
白练一行人踏着夜色,在京城鳞次栉比的屋舍高台上飞奔跳跃,疾速前行,行踪隐蔽。
几人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却全然不知队伍后头跟着三个人,一个云音,一个言一色,一个迟聿。
背着寒莞的黑衣人,左右前后皆有人守备,让人难以攻击和靠近,但看在云音眼里,白练等人的防护根本形同虚设。
她翩跹身影落在一家酒楼的顶层灰瓦上,拿出了紫竹笛,神情陶醉地吹起来。
言一色在听到云音吹笛后,便闭了听觉,同时,娇小疾速如一线光的身影,无声没入一颗古老茂密的桂花树中。
迟聿本在言一色身后不远处跟着,见她停下藏进树中,又看她这一路完全是跟着云音走,没有私自逃离的意思,便不再隐匿身形,如鬼魅般出现在她身边。
言一色察觉迟聿气息的下一瞬,身边就挤了个人,她不用扭头,就知道是他,心情平静,表情淡定,还有空给他一个‘哦,是你’的眼神,然后转过头继续盯着云音。
她在意的,迟聿完全没兴趣看,他不想让自己高贵的眼睛看到不想看的东西,他任性地只看他想看的。
他在看言一色,眼神一动不动地那种。
言一色闭了听觉,一开始发觉迟聿总盯着她时,还以为迟聿跟她说了话,见她不理,所以才用盯她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悦。
所以她扭头,暂时放开了听觉,忍着不适,笑吟吟问道,“有事?”
迟聿面无表情道了一句,“没有。”
“真没有?”
“没有。”
“哼。”
言一色打定主意不再理他,转头扒着桂花枝叶继续看云音的方位。
迟聿眼皮半阖着,眼神不离她左右,看着看着,发觉自己想碰她了。
他眼神明明幽冷又薄凉,不经意流露着掌控一切的霸道阴狠,他眼底该是睥睨一切,万里荒野寸草不生的死寂,偏在无底深渊凭空起了一丛无根妖火,不知为谁而生,似乎永世不灭。
迟聿的眼神太怪太魔魅太有穿透力,言一色要是个猫儿的话,浑身毛都要炸起来了!
她眼角抽了下,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忍不住,即便前方云音和白练等人处于一触即发的阶段——白练等人早前中了云音的幻术,云音抓寒莞便犹如探囊取物,白练等人虽已清醒从幻术中抽身,但已经晚了,寒莞已落到云音之手,此时此刻,两方正在对峙。
这样的紧要关头,言一色真的不想理会迟聿,但她发现自己实在忍不住,‘刷’地一下扭头,咬牙切齿地看向迟聿,正要说什么,就见他一双眼里盛着某种不知名的混沌和凶恶,好似是针对她,又似乎不是,但她直觉危险,心下突地一跳,身影一闪,跑到了桂花树外。
而迟聿简直就像她身上的一部分一样,眨眼时间之短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快速,他就那么离奇诡异地出现在她面前。
言一色眯了眯眼,“你……”
迟聿却莫名垂了头,抢先开口,提醒道,“主子,你被发现了。”
言一色心下一沉,她其实在迟聿垂头的霎那就察觉到问题了,而此时此刻,云音和白练那些人,特么地就在远处向这边行注目礼呢!
明明她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里的黄雀,现在到好,黄雀竟然被螳螂和蝉发现了!那她做黄雀的意义何在!?
这都怪谁?
还有最让她烦躁的是,姓迟的刚才那种攻击力满格的眼神是要干什么?
言一色盯着迟聿的眼睛快要喷火了,怒极反笑,眼睛在他浑身上下快速一扫,找了个肉多的地方下手,狠拧了一把,“我竟然被发现了,要你这个废物侍卫有何用!明日换小灰来!”
言一色冲他吼完,就飞身掠过去,被发现了,她不逃不避,反而加入了云音、白练抢夺寒莞的两方战局。
迟聿站在原地,浑身僵硬,心情之复杂,神思之混乱,语言太苍白无力,难以形容。
因为言一色方才下手时,拧的是他的……臀肉。
------题外话------
色色对迟聿的称呼,无论说出口的还是在心里腹诽的,目前主要两个,一个陛下,一个大暴君。
【陛下】是官方用语,色色用的最多。
【大暴君】有调侃意味。
至于【姓迟的】这种叫法,则意味着她……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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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1 色色:再有下次,你试试(一更)
这边迟聿在沉思。
那边云音和白练紧紧注视着言一色,心思各异,三人都未做什么伪装,在各人眼里对方身份完全透明。
言一色黑眸带笑,灵动绝美,煞是跳脱地道,“好热闹,在玩什么,加我一个啊。”
云音目光一紧,神色冷凝,不愿相信言一色跟了她一路这种可能,因为竟然丝毫没有察觉,这未免太可怕!
她眼神冽冽,笑问,“大半夜的,言姑娘不在房内睡着,却带着自己的侍卫出现在路边桂花树上,举止可疑,真是让人在意。”
言一色眉眼淡然,目光一一扫过云音和领头的白练,挑了下眉,“大家彼此彼此。”
在旁思虑许久的白练,眼睛闪了闪,有意向言一色身边靠拢,云音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言一色视若无睹,不拒绝也不回应。
云音脚边躺倒着寒莞,两方渐渐泾渭分明,警惕地无声对视,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动。
夜更黑沉,风更凛冽,吹的树叶倾斜摇摆,‘沙沙’声不绝于耳,言一色衣袂飘飘,墨发飞舞缭绕,她笑看着云音,当先开口,“云姑娘知道自己抢到手的人是谁?”
云音无畏无惧,沉声吐出两个字,“寒莞。”
“你要杀她?”
“你要救她?”
两人视线于半空中相汇,云音眼底层层杀意淡薄冰寒,言一色眸子含笑,静然的光彩平顺温柔。
云音陡然开了口,冷艳的面容,凌厉如暴风席卷,吞噬残云,她周身浑厚内力层层泄出,气势大盛,“那便没什么好谈的了。”
她话落,风势骤急,狂暴猛烈,呼啸着从四面八方而来,势不可挡,恐怖如斯。
白练沉声大喝,“小心!快躲!”
话落,她与手下几人纷纷四散逃避,身形掠至半空中时,她这才想起搜寻言一色的身影,可她只来得及看见一闪而过的半边背影,下一瞬,眼前便被暴风卷过造成的空气扭曲模糊了视线。
云音沉静的目光捕捉到闪躲开的几人,未发觉言一色,神色一动。
站在原地没躲?是自信能顶住,最后全身而退吗?太天真了。
云音笑了笑,唇边几分讥诮鄙夷。
言一色确实没躲,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面对铺天盖地的风刃巨网,她眼睛都不眨一下,而那些锋利更似刀剑的风刃密密麻麻落在她身上,却未留下任何伤痕,她甚至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断。
如果仔细看,会发现言一色全身上下散发着极浅的金芒,金芒犹如坚硬的盾,挡下了来自狂风的所有攻击和伤害。
言一色唇角带着笑,眼眸一眯,她动了,身形如一道光般,一头扎进厚重如山的风旋中,直取云音。
云音摸出了自己的紫竹笛,准备给暂时避开的白练等人最后一击,笛子横在唇边,她正要吹奏,忽觉面前仿佛砸来一堵百丈高的风墙,带着让人惊骇的磅礴重压,毫不留情地重击到她脆弱的身体上,心脏猝然紧缩,骨骼咔嚓作响的声音钻入耳朵。
云音在这一瞬间感受到的恐怖和疼痛,短暂的留不下任何记忆,而下一瞬,她便被言一色掐住脖颈带飞,她的身体仿若一片落叶,被山洪暴发的汹涌水势卷走。
这一切发生的依然太快,云音同样没有留下记忆,而后,她只觉背后撞上了山一样的坚硬之物,剧烈的疼痛冲击全身,她胸前一热,喉咙一滚,艳红的鲜血霎那喷出。
云音同时晕厥了过去。
而她还完全不知发生什么了,言一色攻击前,她不知道,攻击后,她还不知道。
而从言一色的角度看,就很简单:她掐住云音的脖子,冲着远处的一座宏伟高台而去,然后将她的身体嵌入了石墙里。
只是动作太快,快地仿佛没有过程,不知云音怎么就从好好站着,变成了陷入远处墙壁口吐鲜血人事不省的破布娃娃样子。
这一切十足的诡异和魔幻。
唯有迟聿察觉到了几分言一色动手时引起的多处空气波动。
在言一色松了手,任云音从石墙的凹陷中滑落在地时,迟聿的身影凭空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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