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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在太后宫里快憋死我了!”
傅宝央拉着傅宝筝走出慈宁宫后,立马捂住胸口大喘了一口气。
傅宝筝笑了:“你要不要那么夸张?”
“哎呀呀,哪里有夸张?”傅宝央头一回进宫,哪哪都不适应,尤其皇太后宫里的下人又多,那些宫女太监一个个杵在那,就跟派来监视似的。
宫里规矩又多,多说一句话,多走一步路,都有规矩拘着,傅宝央平日里本就不是个规矩人,进宫前又被娘亲叮嘱了十万八千遍,就差没哭着求她不许乱来了。
这样一来,傅宝央就更不敢行差踏错了,像个木头人似的站在贵人云集的慈宁宫。
真真是憋死她了。
傅宝筝听傅宝央说起那些个不自在,倒是“噗嗤”一声笑开了:“没想到啊,还有央儿你放不开的场合。”
要知道,央儿从来都江湖女侠似的,上天入地都不收敛。
不过说实话,在行差踏错一步就能遭来祸患的皇宫,央儿还是拘束守规矩一些好,哪怕不自在也是暂时的。
这个道理,傅宝央自然也懂,是以她丝毫都不纠结,拉傅宝筝出了慈宁宫,立马就举目四望,寻找着此次进宫的唯一目标——苏宴。
“有可能在御花园。”傅宝筝猜测道。
“那咱们快去!”傅宝央双眼放光地催促道。
傅宝筝看到傅宝央这个急迫样子,忍不住祈祷上苍,期待央儿和苏宴的这次见面能燃烧起火花呀。
一刻钟后,两人绕过一片红梅树,远远的看到花花绿绿的锦衣华服行走在各色花卉间,好多姑娘和公子在御花园里赏花呢,姑娘们一个个面带微笑赏着花,事实上她们自己也是花,正被御花园里的公子们时不时偷瞄一眼。
有那些沾亲带故的表哥表妹则大大方方聚在一处说话儿。
“筝儿,这里,我在这里!”忽的,御花园那边顶头一个浅粉色宫装的姑娘朝傅宝筝招手。
傅宝筝一看,呀,是宝福郡主呢。
好久不见。
宝福郡主可是傅宝筝从小玩到大的闺蜜,进了宫势必要好好儿聚一聚,说说话的,是以,傅宝筝立马拉着傅宝央朝那头走过去。
“我说萧绝,你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何必硬要吊死在一朵花上呢?”
傅宝筝正走着时,前方花树丛里忽的飘出这样一句话。
傅宝筝脚下微微一顿,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朝前走。
花树丛里,萧绝背靠一株红梅树,吊儿郎当地靠在那。
一个纨绔模样的皇室子弟递给萧绝一壶酒,劝道:
“喂,我说萧绝,看在哥们一场的份上,我真心劝你,女人那玩意真心越哄越矫情,你越卯足了劲去追她,她就越觉得自己牛逼哄哄,不可一世。那个傅宝筝,我瞧着,也就脸蛋比别的姑娘漂亮点,出身高贵点,仅此而已,萧绝你真心犯不着为了她变成全京城的笑话……”
听到这话,萧绝抬起一条腿随意地踩在另一株红梅树树干上,像是横在两树之间的一根木条,举高酒壶,张嘴接住倾倒而下的酒,然后大笑道:
“南王世子,这你就不懂了,什么样的姑娘最惹人惦记?”
说到这里,萧绝不开口了,只闻着手里的酒香。
李潇洒接过话头,笑道:“自然是得不到的姑娘!勾一勾手,就送上门来的,有什么趣味?绝哥身边这样的女人还少吗?”
“啊?”南王世子愣了一会后,猛地反应过来,大笑,“噢噢噢,也是,得不到手的总是最弥足珍贵,不知不觉就成了白月光了!男人都犯贱!”
“犯贱,我可不承认。”萧绝将手中的酒壶抛起,再接住,“但弄不到手的姑娘,确实有趣多了,偶尔揩个油,都能乐呵半晌……”
萧绝正说着,秦霸天忽的朝他一个劲挤眼,大有一副让他赶紧闭嘴的架势。
南王世子赶忙偏头去看,好家伙,说曹操曹操就到,只见那边小径上走来了傅宝筝,白雪皑皑里一身火红的狐皮斗篷,耀眼又夺目。
傅宝筝巴掌大的小脸上写满了恼怒,显然听到了萧绝方才的浪荡话。
南王世子赶忙看向萧绝,哎哟,这下你想得到美人更艰难了。
却不曾想,萧绝果然不按常理出牌,不愧是纨绔堆里的头头,丝毫没有背后说浑话当场被抓包的自觉,反倒上下来回扫了傅宝筝两眼后,坏坏笑道:
“尤其,睡不到的姑娘,最让人着迷!”
萧绝面朝傅宝筝说这话时,绝对的痞气十足,吊儿郎当的纨绔样子。
那话钻进傅宝筝耳里,震得她难以置信地瞪向萧绝。
这人……
也太不要脸了!
“哈哈哈……”围在萧绝身边的那一堆纨绔子弟,纷纷笑喷了。
李潇洒和秦霸天也在那笑。
那些伺候在周边的宫女,则一个个臊红了脸,平日里的她们哪里听过这等浑话。
可莫名的,兴许说这话的是俊美无比的晋王世子,又或是晋王世子声线好听极了,她们听了后,臊归臊,内心却腾起一股那话的对象是自己就好了的奢望。
傅宝筝立在雪地里,咬牙瞪了萧绝一眼,然后拉着傅宝央目不斜视地快步朝前走,一副恼怒极了,又嫌弃极了萧绝,想赶紧逃走的样子。
可还没走开几步,萧绝几步跟上,堵在了傅宝筝跟前,唇边那抹坏笑收敛了几分,比较一本正经道:
“筝表妹,说那话时,没想到你突然来了。若是早知道你会来,我就不说了。”
傅宝筝:……
见鬼呢,明明是看见她来了,才说的那番话。
太不要脸了!
萧绝收起那副纨绔样,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正经点,可刚想开口对傅宝筝说句什么,傅宝筝已然一副不想再见他的架势,冷脸道:
“晋王世子,本姑娘还有事,烦请让开!”
萧绝自然没让,厚皮脸地继续堵在傅宝筝跟前,银色面具下笑容堆在嘴角:
“筝表妹,好不容易见你一面,你都不愿意多跟我说句话么,哪怕一句也好……”
你听听,还有点委屈劲呢。
但傅宝筝显然厌恶到不愿意搭理,话都没听完,就绕过萧绝,头也不回地逃掉。
跟在后头的傅宝央连忙小跑跟上。
萧绝转过身去,望着傅宝筝远去的背影,直勾勾盯着。
李潇洒连忙跑过去劝道:“绝哥,大过年的,何必找不痛快!放宽心,是你的,迟早都是你的,跑不掉!来,咱们喝酒去!”
可萧绝硬是站在原地没动,直到傅宝筝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那头,才接过酒壶,猛灌了一口,兀自笑道:
“有趣!”
南王世子方才一直在旁边看热闹,待傅宝筝逃了,才“啪啪啪”拍着巴掌走出来,朝萧绝笑道:
“晋王世子果然是人中龙凤,满京城敢这般堵住傅姑娘公然调戏的,怕再找不出第二个了,有趣,有趣。”
萧绝将酒壶丢给李潇洒,收了笑脸道:“若真有那第二个,我非扒了他皮抽了他筋不可!”
声音骤然冷却,所有人都听明白了,调戏傅宝筝只有他萧绝可以,别人敢觊觎,非弄死他不可。
说白了,萧绝这是放话,对傅宝筝的占有权。
萧绝一行人走后,太子妃傅宝嫣才从假山后转出来,傅宝嫣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笑。
“没想到啊,居然能看到这样精彩的一幕。”傅宝嫣两只手扭着帕子,自己对自己笑道,“这傅宝筝看起来,比本宫之前预料的还要厌恶晋王世子嘛。”
也是,晋王世子可是比她之前预料的要下流无耻多了。
能无所谓地说出“偶尔揩个油,都能乐呵半晌”“睡不到的姑娘,最让人着迷”这种浑话,就可见晋王世子真真是无耻界的老大了,完全就是个臭流氓!
傅宝筝又心高气傲,不被气死才怪。
想起方才傅宝筝被气得满脸愤怒,脖子都涨红,双脚都快走不动路的样子,傅宝嫣觉得今儿收获挺大。
哈哈哈,真心要笑死了!
~
那头,快步溜掉的傅宝筝,整颗心都快臊到烧死了。
哎呀呀,“睡不到的姑娘,最让人着迷”,这种无耻的话,四表哥怎么说得出口嘛?
还那样痞痞地当着她的面说?
事先也不跟她商量一下。
臊死了!
臊死了!
想到过不了多久,这话儿可能就传得满皇宫都知道了,傅宝筝简直觉得要没脸见人了!
天知道,她方才听到的那一刻,看到四表哥那样的放浪形骸,她整个人都快僵了。
也是在那一刻,傅宝筝才真正理解了“纨绔”这两个字,尤其是那种“混迹勾栏院的纨绔”,一旦不要脸起来,是真真的一点脸都不要啊,什么荤话都敢往外说啊。
若不是想着四表哥可能在作戏,她差点就要信以为真,以为四表哥就是那么……一个下流痞子了。
方才的四表哥,真真是与她之前接触到的四表哥,完全不像一个人啊。
说那句混账话时,四表哥嘴边的痞痞样,真的有吓到傅宝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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