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听说三婶对吏部尚书家的大公子有意,年后就要安排相亲……”
后面的话,傅宝筝没说,但是萧莹莹已是听明白了,恐怕是央儿想借着宫宴提前见见苏家公子,若是没眼缘,就不必安排相看了。
这种事儿,倒也能理解,萧莹莹很爽快地答应了。
傅宝筝立马笑道:“娘亲真好。”
萧莹莹却忽的笑道:“有央儿陪着你一块进宫,你就时时刻刻都落不了单了,挺好的。”
听到这话,傅宝筝一愣,靠在娘亲肩头默不作声,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理解过度。
可下一刻,傅宝筝就明白,她没有理解过度。
只听萧莹莹又笑着补充道:“筝儿,有央儿陪在你身边,时时刻刻护着你,萧绝应该就找不着机会与你独处了。”
萧莹莹这话算是敲打很重了,算是相当直白地提醒傅宝筝要远离萧绝,不要给萧绝靠近的机会。
这大半年来,萧莹莹多次找傅宝筝谈话,每次都从不同的角度阐述萧绝为何不适合嫁,一遍遍给傅宝筝洗脑,试图将傅宝筝心底的那份还不成熟的爱情给扼杀掉。
“这里有份花名册,你看看。”忽的,萧莹莹从矮几上拿出一份册子交到傅宝筝手上。
“花名册?”傅宝筝疑惑地接过小册子,待翻开来,只见上头一行行全是人名,什么“茵翠”“柳儿”“耳铛”之类的,应当都是姑娘名,更奇怪的是,每个姑娘名字后头还写着月份和日子。
“娘,这是什么?”傅宝筝真心没看懂。
“这都是近半年来,萧绝在勾栏院宠幸过的姑娘。”萧莹莹淡淡开口道。
傅宝筝幸亏没喝茶,要不非得当场呛死不可。
娘亲太夸张了,居然派人去调查萧绝,将萧绝这大半年来招惹宠幸过的姑娘,形成名单交给她?
里头记录得也太清楚详细了,几乎每夜都不落下,哪个姑娘哪夜伺候了四表哥,一共伺候了几夜,全都记录得清清楚楚,简直详细得跟纪录皇帝的宠幸史似的。
“娘……”傅宝筝将手里的名单搁在腿上,面上一片烧红,心底很是一阵无语。
傅宝筝很想告知娘亲别再调查这个了,假的,假的,都是假的,纯属浪费时间和精力。但是四表哥有替身这种事,事关重大,在没跟四表哥商量之前,傅宝筝是不敢随意透露给娘亲的。
是以,傅宝筝只无奈地叫了一声“娘”,就不知该如何替四表哥辩解了。
萧莹莹打量筝儿,见她面露愁态,还以为筝儿是在介意名单里的姑娘,语重心长道:
“筝儿,该说的,这大半年娘亲已经说尽了,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不要一时头脑发热就去飞蛾扑火,扑进火坑,好吗?”
之前,傅宝筝顾虑娘亲身怀六甲,怕说出反抗的话来会激怒娘亲触动胎气,所以无论娘亲规劝什么,她都默默低头不顶嘴,任由娘亲去说。
可今时今日,娘亲已经诞下勉哥儿了,也即将出月子了,傅宝筝琢磨着是不是该跟娘亲摊牌了?
但很快又想起娘亲产后抑郁的事,尤其几日前才抑郁到开窗吹冷风自虐……这般一想,眼下不是摊牌的好时机,再等等吧,等娘亲情绪好转再说。
唉,四表哥,你只能再委屈一阵子了。
傅宝筝心底默默对四表哥说着对不住,然后乖巧地回应娘亲道:“娘,女儿之前不是一直都做得很好么,娘放心好了。”
筝儿这大半年偶遇上萧绝是怎么回应的,萧莹莹自然都听下人回禀了,确实是很有分寸,也让自己满意的。
但是吧,萧莹莹总有股感觉,女儿之前对萧绝的疏离只是表象,只是在作戏给自己看,不想惹怒自己动了胎气罢了,一切只是出于孝道,心底却并没有彻底放下萧绝。
若非如此,萧莹莹也不会直到今日,还在想方设法向女儿灌输萧绝并非良人的念头。
不过,眼下萧莹莹已经生产完快四十日了,若除夕宫宴上,筝儿对萧绝的态度还像前几次下人回禀的那般疏离冷漠,那就真有几分可信了。
思及此,萧莹莹摸摸筝儿的头顶,笑着期许道:
“好,那娘就期待你除夕宫宴的表现了,不要让娘失望。”
傅宝筝乖巧地点头。
~
傅宝筝接下来的几日,默默对四表哥说了一万遍“对不起”,她要违背当初给四表哥的承诺了——待娘亲生产完,出月子,就摊牌。
可眼下,傅宝筝自己都不知道要等到哪一日才能正式摊牌了。
不得已,又摸出信纸来,准备好好儿措辞,告知四表哥这个不幸的消息。这封信太难写了,以至于来来回回写了两日还没写好。
却不曾想,第三日清晨,一觉睡醒的傅宝筝竟在枕边摸到了四表哥不知何时放在她枕边的一封信,连忙撩开床帐往外看,房里空空的,已没了四表哥的身影。
快速拆开信,里头只有几个字:
“筝儿,除夕宫宴一切照旧。”
落款:四四。
信的内容简洁利落,傅宝筝却明白了话里的所有涵义——一旦见面,还像之前那样对他冷漠疏离就好,主动贴上来示好,是他一个人的事。
见四表哥主动这般要求,傅宝筝松了口气,她真的害怕四表哥会催促她跟娘亲摊牌,没想到四表哥居然主动要求“一切照旧”。
忽的,傅宝筝想到一个可能,兴许是四表哥已经知晓娘亲产后抑郁的事,所以体谅自己,才主动写信说“一切照旧”的吧。
“四表哥真贴心。”傅宝筝捂住信贴在胸口,忍不住甜蜜笑道。
第83章
腊八节这日, 傅宝筝早起给娘亲请过安, 天寒地冻还睡眼朦胧的,又钻回被窝里睡回笼觉。
迷迷糊糊间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能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淡淡的青草香,像是四表哥来了。
傅宝筝想睁开眼去看, 可沉重的眼皮似有千斤重,怎么努力都撑不开。
唇上一热,似有人在亲吻她, 轻轻柔柔似春风拂过。
“筝儿!”
耳边一声大喊,震得傅宝筝浑身一个激灵,终于掀开千钧之力, 睁开了眼。
趴在她耳边大喊的却是傅宝央。
“央儿,怎么是你?”傅宝筝躺在暖暖被窝里,满脸惊疑道。
“什么怎么是我?”傅宝央完全听不懂傅宝筝在问什么, 也懒得去听懂, 她满心惦记着漂亮裙子呢, “筝儿, 后日就要进宫了,可绣娘给我缝制的新袄裙一点都不好看,你陪我上街去买几套好不好?”
傅宝筝躺在那,答非所问:“你刚来?”
“我来好一会了,怎么都叫不醒你。”傅宝央一屁股坐在床沿,掀开被子, 催促傅宝筝快点起床陪她出门。
傅宝筝被拉得坐起身,揉揉太阳穴,脑袋昏昏的,然不成方才的亲吻都是她在做梦?
可嘴唇的触感明明那般真实,就像,就像真被四表哥压住亲吻似的。
想起来什么,傅宝筝翻身下床三两步来到梳妆镜前,盯住自己的红唇仔细端详……好吧,确实是她做梦了,真要被四表哥吻了,嘴唇哪里还能安然无恙?
之前的三次,哪次不是狼吻?
回回吻过后,红唇都潋滟发光,满是被啃咬后的痕迹,都不敢见人。
“筝儿,怎么了?怎么盯着镜子看个不停啊?”傅宝央从衣架上拿来一套月白色冬日长裙,着急地要伺候傅宝筝穿上,好早点出门。
被傅宝央一叫,傅宝筝回过神来,很为自己感到害臊,不过是俩个多月没看到四表哥,就,就思念成疾,梦里想着被吻了么。
哎呀呀,傅宝筝甩甩头,赶忙接过折枝递来的热毛巾捂住脸。两世以来,还是第一次做春、梦,太臊得慌,没脸见人了。
这股子臊意,直到与傅宝央出了门行走在风雪里,被冷风一扑,才渐渐散去了。
~
“哎呀,臭豆腐!好香!”
马车路过繁华的小吃街,傅宝央就跟狗鼻子似的远远就嗅到了那股子臭味,喊着要吃几串臭豆腐再继续上路。
傅宝筝打起窗帘远远一望,原来快到“臭香记”臭豆腐店了,大约是年初在里头被两个色男追过有阴影,傅宝筝本能地不大愿意去。
再说了,今日是腊八节,四表哥应该回晋王府过节去了,不大可能出现在臭香记。没有四表哥在那罩着,傅宝筝更排斥臭香记了,一步都不愿靠近。
“央儿,你想吃,让护卫去买几串来就是。”傅宝筝试图说服傅宝央也别去。
傅宝央想想也是,可刚想点头同意,忽的朝窗外望了一眼,就死活不同意,改口道:
“哎呀,臭豆腐这种东西,打包一路就不脆了,刚炸出来的才最好吃!”
最后傅宝筝拗不过傅宝央的大力气,被强行扯下了马车。
风雪漫天,傅宝央一身火红袄裙拉着一身月白色袄裙的傅宝筝穿过鹅毛大雪,脚步极快地朝臭香记跑去。
傅宝筝被拉得跌跌撞撞,跟逃命似的在奔跑。
一进门,傅宝央就东张西望起来。
“怎么了?”傅宝筝从下马车起,就发现傅宝央不对劲了,跟前头有银子等着她去捡似的,一路猛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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