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求而不得东西,她却不屑一顾。
“陛下为了你费尽心思,你知道后不觉得感动也就罢了,还如此的冷嘲热讽,真是不识好歹!”
“是,我不识好歹,可偏偏赵迎还就喜欢我这副讨人厌的嘴脸。你识好歹,也没见他多看你一眼!”
“你!你!你!”
孙沁被她戳心窝子的话气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颤抖着手指向她,却被夏渊一巴掌给拍到了一边。
“我怎么了?”
夏渊冷笑:“孙沁,少在这里给我装模作样,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知道。”
面前这个女人,可不是什么无害的大家闺秀。年少时那么多次你来我往,夏渊将这个女人的野心和手段看的清清楚楚。
“为了悔婚嫁给八王世子,你与他联手,在佛陀山设下圈套,差点将赵迎害死在那里。”
若不是她及时赶到,她的少年,哪里还有命在?
“后来,你看赵迎未死,主动去九王府探病,却在他香炉里下令伤口腐烂不愈的药。”
那件事,本来她和九爷都以为是几位王爷派细作干的。
若非后来她无意中得知真相,哪里会想到一个女子可以对自己的未婚夫狠毒至厮?
“赵迎痊愈后,你又以绝食逼迫太师退婚,让他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夏渊的目光宛如刀子一般刮向面色苍白的孙沁:“先帝登基之后,你看赵迎成了太子,又挖空心思的想让他娶你。知道我武功被废后,不惜多次买杀手来暗杀我。”
若非如此,先帝为何要给她皇室的影卫?
若非如此,为何赵迎冷落孙沁太师不闻不问?
因为太师已经没有脸面再去过问这些事情了!
偏殿里静的落针可闻,曾经的种种被揭开之后,所有的解释和悔过都显得苍白无力。
“是。这些事情是我的过错。”孙沁的脸上空洞的没有一丝表情:“从小,我的目标就是成为母仪天下皇后,我也一直为了这个目标在努力。”
直到成亲那晚,龙凤烛下,那个一身红色喜服的少年面无表情的挑开了她的盖头。她清晰地看到,少年脸上有一滴泪划过。
一床锦被,一道天堑。
她在床里,他在床外。
整场婚礼到整个洞房花烛夜,少年未曾跟她说过一个字。第二日醒来,外侧已经空了,只余下一个被泪水浸透的龙凤枕。
那一刻,她便后悔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曾经在话本上读过的诗词,那时她才真正体会到时什么意思。
原来,世上真比那高高在上的凤位更重要的东西。
“钱梓瞳,你没有资格来说我。你以前做过的事,与我当初做的又有什么区别?”
不也是将他伤的体无完肤么?
“我比你差的,不过就是他的一颗真心罢了。就是因为他爱上了你,所以你才有能那用高高在上的态度来嘲笑我。”
孙沁站起身,走到细雨朦胧的窗前:“如果说我曾经是嫉妒你,那现在就是厌恶你。”
夏渊挑眉望向她,嗤笑一声:“你什么时候不厌恶我?”
“你既然得到了他的感情为什么不去珍惜?”
若是给她一个重来的机会,她一定好好珍惜。
“你爱的人也爱着你,他在为你们的将来而努力着。你有可爱的孩子以及美好的生活,你为什么不愿意要?那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和你爱的人在一起共同生活不好吗?”
好,当然好。夏渊也起身,走到她旁边:“但我要的,是自由。”
“自由?”孙沁楞了一下:“你现在不自由吗?”
夏渊笑眯眯地反问:“你觉得我自由吗?”
连皇宫都出不去,还叫自由?
孙沁这才仔细的去看面前的女子,此时才发现,面前的这个女子与记忆中那个一身绯红衣裙桀骜不驯的女子有着很大的不同。
七、八年前的那个女子风流肆意,爱花爱酒,喜欢便是喜欢,勇敢去追。讨厌便是讨厌,连看一眼都闲脏眼。
骄傲的就像天边难以捕捉的海鸥。
而面前的这个人,明艳依旧,却不复之前的洒脱自在。
宛如在手脚上套上了一层无形的枷锁镣铐一般,整个人都像被什么东西束缚捆绑了起来。
“所以,你要的仅仅是自由?它对你来说胜过陛下和你的孩子?”
夏渊摇摇头:“这不一样。”
自由是永恒的,而爱情是会变质的。
*
另一边,赵迎提前到了御书房。等着狄仓的到来。
果然,两人见面将该走的礼节走了一遍,又相互客套了一下,狄仓就直奔主题。
“陛下可否让本殿去见一见那个侍卫?”
哪个侍卫,自然是不言而喻。
一年未见,狄仓恨不得立即把小可爱变到她面前。
赵迎佯装思索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地一拍额头:“瞧朕这记性。”
“常春,去将钱鹰宣来,就说狄仓太女要见他。”
“是。”
三刻钟后,钱鹰走进泰正宫内,面色平淡地向皇帝行了礼,宛如没有看到一旁的狄仓一样。
赵迎说道:“钱鹰,太女今日前来是要与你叙叙旧。”
钱鹰这才转身面向太女,恭恭敬敬地行礼:“属下见过太女。”
啊啊啊啊啊,她的小可爱还是这么萌萌哒!!!(*^▽^*)!!!
“阿鹰不用这么客气。”
狄仓伸双手去扶他,在狄仓抚上他手臂的刹那,隐蔽地用手指隔着衣料轻轻挠了一下。
钱鹰立即起身后退,宛如木头一样站到一旁,将一个影卫该有的姿态摆的端端正正。
赵迎没有看到狄仓的小动作,却也明白钱鹰是夏渊的人,他不能随意指使,不然媳妇儿肯定跟他没完。
于是抬头望向狄仓:“钱侍卫来了,太女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
“本殿此次前来,就是向钱侍卫提亲来了。”狄仓一点都不带拐弯地说出这话,俊美的面上噙着一抹笑意:“不知钱侍卫意下如何?”
钱鹰依旧标杆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稳如泰山。
小皇帝坐在上位,瞅了瞅狄仓,瞅了瞅钱鹰,觉得自己这个灯泡有些尴尬。但是,他又不能把媳妇儿的人直接扔给狄仓。
于是,出来打了个圆场。
“钱侍卫是刑部尚书夏渊的手下,所以他的婚事自己做不得主,需要夏尚书点头才可。”
“那不知夏尚书现在何处?”
“太女来的不巧,夏尚书刚刚在吏部挂了一年的外出假期,已经离京。而钱侍卫是因朕有事,所以才在京中多逗留了几日。”
“哦?竟然这般不巧?”狄仓脸上写满了不信。
赵迎真诚地点点头:“嗯,确实是这般不巧。”
常春掀了掀眼皮,没有说话。
“那本殿邀钱侍卫出宫走走可好?”
钱鹰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不好!一点都不好!
“这个嘛……”赵迎思考了一下,钱鹰的武功这么高,出去走走应该没什么事儿吧?而且,只要一出了皇宫,那他们到底走了几步路谁知道?走一步路也算走不是?
赵迎冲钱鹰点了点:“那就辛苦钱侍卫了。”
他这话一出口,狄仓兴高采烈地一侧身:“那本殿就不打扰陛下了,先行告辞。”
说完拉着施完礼的钱鹰就往外走。
啊,好开心,一年没见小可爱了,好想念啊~~~
而钱鹰,却是怀揣着和小皇帝一样的心思,一出皇宫就溜!
两人走后,守在一边的常春立即上前。
“主子,孙姑娘已经从慈安宫里出来了。您要去见见吗?”
出来了?那该问的东西应该问出来了吧?
赵迎起身:“带她到泰正宫来见朕。”忽然,他又改了主意:“算了,让她还在冷宫等朕吧。”
去泰正宫太打眼了,万一以后玉衡秋后算账,这可是一大证据!
此时,谁都没有瞅见,御书房不远处的廊下,蹲了一只思考人生的小包子。
慈安宫内。
送走了孙沁之后,夏渊坐在凳子上把玩着手中的小玉石,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
她猜到了孙沁是小皇帝派来套她话的,却未曾想到,这个小玉石会在孙沁这儿。
这个心形的玉石是她亲手打磨的,也是她送给赵迎的定情信物。她和赵迎都以为,这个东西丢了。没想到,竟然是被孙沁捡去藏了起来。
看到这个小东西,夏渊就想起了曾经她追赵迎时做过的傻事。
什么情诗、烟花、花瓣雨,还有什么抚琴、舞剑、蜡烛阵,这些烂大街的套路全部来了一遍。
甚至还半夜爬到他院子里大声的唱情歌…….差点没被常春等小太监给乱棍打出去!
哈哈哈……最后,在她锲而不舍表白的第一百六十三次。
赵迎那个发誓不开花的铁树终于被她给打动了,主动给了她一个清纯而又羞涩的吻。
每每想到这儿,夏渊就痛心疾首。
我曾经那接吻都会脸红的少年去哪儿了?!现在怎么就变得这么不要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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