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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这般好命 [金推] (南岛樱桃)


  可能因为察觉到心意,再见到他,钱玉嫃竟然有点紧张。她尽量装作没什么事,如平常一般走进去,在谢士洲下方坐下,两人之间只隔了一张不大的八仙桌,桌上摆热茶一碗点心两碟。
  谢士洲没碰茶碗,也没尝她家点心,只是盯着钱玉嫃看,看了好一会儿,他将拿在手上的漆雕圆盒放在八仙桌上:“你知道我来问什么。”
  钱玉嫃扶额:“你就当我喝多了……”
  “但你没有。”
  她不这么说还好,这么一说谢士洲更觉得这里头有故事,遂摆出一副无论如何都要知道否则就不走的架势。
  钱玉嫃往八仙桌上一趴,瓮声道:“说可以,你不准笑。”
  她遮住脸用尽量简洁的话把之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谢士洲过来这一路都在想,也没料到真相是这样。
  他忽的笑出声来。
  钱玉嫃好像是只烫熟的虾子,藏着不想让人看,又能听见边上传来的闷笑,心里一恼就抬脚去踢。谢士洲也不躲,由着她踢,问她:“你是醋了?”
  “胡说什么?我只是误信了那话,我最痛恨脚踏两条船的!”
  看她没遮住的耳朵尖通红,谢士洲能信?“你坐起来,看着我说,就说你是因为误会不齿与我往来这才想要退还礼物,绝没有喜欢我。”
  钱玉嫃趴了好一会儿,也嫌闷,又让他这么一激果然坐直起来。
  眼前就是谢士洲单手托腮的样子,他重心靠向钱玉嫃这方,凝望过来的一双眼坚定深邃。
  谢士洲平时都是散漫不羁无所用心的,他极少有这样的表情,非常认真,胸有成竹并且势在必得。钱玉嫃砰砰乱跳的心好像也得到安慰,那些不安随之消散。
  她不逞强了,果断的伸出手。
  谢士洲看着八仙桌上那只白嫩嫩的小手,拿着自己的手就要往上搭。
  “谁要你的手?我的生辰礼物呢?”
  “不是恼我不要了吗?”
  “你不知道女人善变?”
  谢士洲站起身来,绕到她背后,伸手取了钱玉嫃戴着的银镶玉耳环。
  感觉耳垂被他手指碰到,钱玉嫃要躲,就听他说别动。
  “干什么呀?”
  “让你别动。”
  谢士洲打开漆雕圆盒,取出那对儿淡粉色的珍珠耳钩,仔细给她戴上。就在钱玉嫃反手摸耳垂的时候,他厚着脸皮将换下来那一对揣进自个儿怀里。
  钱玉嫃摸够了才想起来,扭头去看他:“我的银镶玉呢?”
  某人恬不知耻说:“想要粉珍珠就得拿银镶玉来换,你还想白拿不成?”
  “那本就是我的,这个是你送给我的。”
  “是啊,可谁让你退回来了?”


第021章
  女儿出去时还戴着一对银镶玉耳环,回来就换成粉珍珠,乔氏看在眼里,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朝钱玉嫃伸出手,把人引到身边坐下,问:“心结解了?不埋怨娘了?”
  钱玉嫃像装作平常的样子,可微微上扬的唇角出卖了她。
  乔氏拍拍她手:“娘跟你说话呢,不理会啊?”
  “您明知道……”
  “好吧好吧,你脸皮薄,我就不逗你。谢士洲人呢?”
  “都已经说清楚,他当然回去了。”
  乔氏挑眉:“就回去了?他不等你爹回来?”
  “等我爹?”
  “是啊!你看看你心意明了,你二人也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他不去求你爹把女儿嫁给他?”
  “还没说一定要嫁给他呢!”
  乔氏看她就好像看一只神气的雀鸟,都在枝头上跃起来了,嘴呢还是硬的。“也行!我晚点跟你爹说,让他不准贸贸然答应。”
  乔氏说完,就看见女儿娇艳艳的小脸一皱。
  她噗哧笑了。
  “傻女,娘逗你的。”
  这头钱玉嫃母女在房里交心,那头谢士洲还算稳重的出了钱家们,待坐上轿子,他方才露出志得意满的神态来。
  来那一路沉闷得很,那时想着是不是继李茂之后又来了陈茂张茂,或许钱玉嫃有着落了,想彻底同他划断才会将礼物退回。
  他是破釜沉舟来的,哪怕被说成卑鄙无耻也好,无论如何都想挽回。
  谁想这背后是个误会?
  谢士洲白着急一场,他却一点儿也不恼怒,想到因这误会心上人就此开窍,在他面前显露出那么动人的情态,他都想去谢谢钱夫人。
  等轿子抬回去了,四喜掀开轿帘请少爷出来,发现人还在高兴。他不清楚少爷同钱小姐在厅里谈了什么,只知道人沉着脸出门喜盈盈的回府:“您这是得偿所愿了?”
  谢士洲没理会他,从八福那边接过手炉,拿着往宁寿堂去了。
  见庚子之前,谢士洲就在宁寿堂里吃茶,他那会儿还说去去就回,结果一去一个多时辰。冬日里天黑得早,加上老太太眼神不好,才不过傍晚,她房里已经掌上灯了。
  谢士洲沿着抄手游廊过来,在扫院子的小丫鬟看见她,喊了声三少爷好。
  接着便有大丫鬟出来一探究竟。
  “还真是您!”
  “老太太一直等着,三少爷可算是回来了!”
  这是老太太跟前的迎夏,属一等丫鬟,是个模样俏嘴甜会逗趣儿的,称得上是宁寿堂里的得意人。她刚才和知春一起劝老太太吃了点汤羹,想说三少爷最不定性,让其他事绊着兴许回来晚了就不过来……这当口,人竟然到了。
  老太太方才还没什么精神,这会儿中气足多了,扬声问:“是洲洲吗?”
  谢士洲从迎夏身边过去,穿过外屋,绕屏风进去里间,他径直走到祖母那方去坐下:“想也知道是有事耽搁了,您还等着?”
  “坐好,我有话问你!”
  “您问啊。”
  “前头来找你的是谁?”
  谢士洲想想,说:“是钱家的。”
  老太太立马来了精神:“还真是啊?那头出啥事了?刚才有人告诉我你是黑着脸走的。”
  谢士洲洋洋得意,他让老太太附耳过来,在她耳边嘀咕说:“您要添孙媳妇儿了。”
  “那是好事情啊!”老太太再也坐不住,她撑着小茶几从罗汉床上下来,在房里踱了两步,想起来吩咐知春,“去把太太找来。”
  谢夫人过两刻钟到的,本以为老太太是临时有安排,过来一看,小混蛋也在。
  “又闯祸了?还是怎么?”
  谢士洲扭头不搭理她,边上老太太啐了一声:“你当娘的就这么看你儿?”
  “难不成还能有好事?”
  “有啊,当然有,你儿子把人家姑娘追到手了,找你来商量提亲下聘的事。”
  本来老太太跟谢士洲一左一右坐在罗汉床上,两人中间隔了张小茶几,谢夫人是站着的,她一听这话便坐去谢士洲身旁,拽着儿子问前因后果。
  谢夫人是真没想到,前头听说那姑娘是铁石心肠,反正你追任你追,感动一下都算我输,咋的突然铁树开花了?
  这事想想都有蹊跷,不是当娘的看不起他:“老三你没使手段逼人家吧?”
  “娘这么看不起我?”
  “不是看不起你,哪有姑娘家昨天还冷若冰霜今儿个态度就软化下来的?要说没因由我绝不信。”反正以权势相胁这种事谢夫人见多了,老爷这么干过,她娘家父兄也常常这般。
  要不咋说是当娘的?
  她对谢士洲有些了解,只是不够。
  若是一件玩物,他看上了是会想法子让人主动送来,可钱玉嫃不是玩物,她是活生生的人,是谢三少爷的心上人。
  “她从前不开窍,这两天出了些事,忽然明了心意,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
  谢士洲没说得太明白,谢夫人还是高兴,说这样好!“她心甘情愿嫁过来是最好,强扭的瓜毕竟不甜。”
  老太太高兴老半天了:“你看年前能不能下个聘?”
  “是不是太赶了一些?下聘之前要请媒人去提亲,拿了生庚八字还得问个吉卦,问得吉卦又要准备下聘的财礼……再两旬就过年了,咱府上原就有许多事,里里外外要收拾一遍,还要准备年货,且要给三亲六戚走年礼。对了还有……”
  谢夫人没说完呢,老太太打断她。
  “你说这些能比洲洲的终身大事要紧?过年要操办那些交给两位孙媳,让她们练练。”
  “您这话说的!我是他亲娘,还能不上心他?不管怎么说要在年前下聘都太仓促,先要有吉日,即便有,准备财礼不要点时间?我们这头要准备财礼,她那头不得开席宴客?谁家大定不是锣鼓喧天?总不能悄无声息就把事情办了?这要是提到年前,不光是咱们赶,钱家能忙昏头。”
  下聘当日,男方把财礼抬去女方家中,女方要开席宴客。
  这是谢钱两府结亲,蓉城这边有头有脸的恐怕全都要到齐了,那席面不讲究吗?还有他们家姑娘,那天穿什么衣裳佩什么首饰,不讲究吗?
  老人家着急,谢夫人要稳得住些,提议说:“年前定下,等开了春再择个好日子下聘,您看呢?”
  “你都安排好了我看什么看?”老太太扭头瞧向孙孙,“洲洲你有什么想法,一并跟你娘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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