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包飞达觉得自己要哭了,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不知该怎么应对。
万澈是真爱吃鸡脆骨,把两串鸡脆骨吃完,再抿一口酒,觉得差不多了,便起身道:“酒量越发不行了,老弟,你多吃些,别客气。”
边上伺候的万贵忍着笑,爷装醉的技术真差。
差归差,他还是要配合的去扶。
把万澈扶出花厅,在包飞达看不见的地方两人毫无形象的捧腹大笑,“你看他那张脸,都绿了。”
银月当空,冷冷的月华倾斜而下,星星点点的从敞开的窗户透进来,斑驳的打在包飞达身上。
桌上的菜保持着万澈离开时的模样,包括那坛打开却没喝几口的桂花酿,酒香弥漫,未喝已醉。
包飞达等啊等,等得菜都凉了,万澈也没再回来,更别说万家其他人了,整个花厅鸦雀无声,安静得可怕。
他起身想要去找万澈,刚走到侧门处,两个士兵站了出来,“后院重地,外人勿进。”
“军爷,我还有事没和万大人说,劳烦通禀。”他说罢很懂事的掏出银子塞给士兵。
士兵接了银子往怀里揣,然后抱着武器继续拦着,甚至还冷冷道一句,“你涉嫌贿赂,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陈堂证供。”
包飞达:“!!!!”他气得脸色铁青,“收了银子不办事?”
“对不起,脏银是要上交的,我们不是下人,你没资格指示我们办事,没有军令,我们不得擅自走动。”士兵答得掷地有声,声音传得很远,包飞达吓得赶紧做回座位上。
他回到座位上后,两个士兵又隐匿在门后,不去探根本看不到人。
包飞达扫了眼四周,两个侧门,一个从前院过来的月亮门,其中左边侧门不能走,那么右边……
他的动作比思维快,片刻功夫已闪到右边侧门,然而脚还没踏出,右边侧门冒出两个士兵,“对不起,花园重地,闲人免进。”
“一个小花园怎么不能进?”包飞达气得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士兵问。
士兵面不改色,目不斜视,冰冷的回答道:“里面种的全是名贵花种。”
“军爷,你就让我进去吧,行不行?我保证不碰!”包飞达就差把心挖出来给两个士兵看了,态度前所未有的诚恳。
士兵依旧不为所动,“对不起,口头保证我们不能信,请你写保证书,保证书上要有知县大人的签字印章,还要有当地乡绅给你做保。”
“放你们娘的屁!”包飞达怒气飙升,指着士兵便破口大骂,“里面种的是御花园的花吗?!”
“你嚷嚷什么?”士兵终于有其他表情了,只不过杀气腾腾,让包飞达不由自主的后退好几步,“这是宋大人下榻的地方,你大声嚷嚷,是想打扰宋大人休息?!”
“我看八成是哪里来的刺客。”另一个士兵睁眼说瞎话。
“得得得,我怕了行不行?”包飞达慢慢后退,又退回花厅坐到椅子上,抹了把汗,他方才竟被那士兵刹那间的凌冽气势吓出了身汗,“练兵?练什么兵?这些兵一看就是杀过人。”
杀过人?
他顿时如坐针毡,瞬间跳起来,顾不得儿子,拔腿便往外冲。
这回没人拦他,很顺利便出了万宅。
只是,就在他回包家的时候,其他几家派来监视万宅的小厮也都回去了,回到各自的主子面前,把事情一禀报。
“包飞达独自去万家,在里面呆了两个时辰?”李和泽问,他神色被罩在层阴影里,看不清表情,但语气有些冷。
小厮点头,“是。”
“包俊没跟他一起?”李和泽又问。
那小厮摇摇头。
李和泽微微摆手道:“继续监视。”
很快,小厮去而复返,他是快跑回来的,跑得急,路上摔了一跤,滚得满身泥,“老爷,老爷,包俊被送回包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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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 真的委屈
这回李和泽动了,他揪住小厮的衣襟怒问:“开泰呢?!”
“老爷,没见着公子。”小厮低眸,不敢看李和泽那双冒火的眼睛,生怕自己成为被迁怒对象。
李和泽狠狠放开小厮,“继续给我盯!我就不信他敢对我孙儿怎样!”
“你还等什么?包飞达去一趟万宅,儿子就送回来了,你就去把开泰接回来,又能怎么样?”被儿媳哭烦的李和泽老妻拄着拐杖从侧门进来。
李和泽今年六十四,比她还小三岁,不过此时两人脸上,也看不出那相差的三岁。
对老妻,李和泽还是敬重的,他收起脸上怒容坐下,“那个万澈,做了这么多天的乖孙,他的靠山终于来了,他能轻言放过我?”
“我只知道你不去,开泰就回不来!”李老夫人跺跺拐杖道。
“你妇道人家懂什么?我李和泽又没犯国法,他凭什么扣着我的孙子?且先让他扣着,过两天我再找他要个说法!”
李老夫人见劝不动夫君,只得长长叹气,任凭儿媳如何哭求也不劝了,他清楚李和泽的脾气,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李家不动,牛家却动了,就在得知包飞达去过万家,然后包俊便被放出来后。
牛正仔仔细细询问了弟弟去五味居的所有细节,牛越在兄嫂面前来回详述了三四遍,一再声明自己没有为万家给宋提辖送信,一再声明那信真的是推荐牛家的鱼,一再声明那单子只是要置办些厨房用品,真的半点没提宋提辖。
“信呢?”牛大夫人抹着泪伸手。
牛群无奈,他抱着头蹲在地上,“大嫂,不是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吗?信我给五味居的张掌柜了!”
“我不信!你一直想巴结上五味居,是不是你为了巴结五味居,然后偷偷替万家卖命!你卖命就卖命,做什么要害我月儿?我月儿一个姑娘家,在别人家住一晚,以后她还要不要做人!还要不要嫁人!”牛大夫人立刻哭天抢地起来。
牛越瞬间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真的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成这样了?
“兴许是我们多想了,那包飞达去一趟万家,儿子就回来了,大哥,要不你也去一趟?”
“去,你快去!”牛大夫人立刻推自己夫君出门。
牛正本来还想观望观望,奈何夫人力气大,他硬生生被推出了门。
然而,他刚出门,一队士兵便把牛家团团围住了,那些士兵步伐稳健,寒目似有杀气,根本不像新兵,往牛家门口一站,吓得牛家家丁门都不敢出。
“军爷,为何要围着我牛家?”牛正抓住百夫长问。
百夫长先撇开他,然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你就是牛正?”
“是,我就是牛正。”他忙不迭点头。
“那就对了,有人举报你多项违法乱纪行为,万大人正在彻查,彻查期间,请你们配合调查。”百夫长那毫无感情的语调,莫名给春夜添了几分寒意。
牛正立刻想起包飞达,难道是他出卖了牛家?不能够啊,牛、包、李、邵、宋、焦这几家可是世交,且互为姻亲关系。
“军爷,不知我女儿可否能送回来?”他又问。
百夫长这回却不说话了,冷冷瞟了他一眼,便吩咐属下道:“今日起,一只苍蝇也不准飞出去。”
“是!”掷地有声的声音,响彻黑夜,让本便惶恐的牛家妇孺更加不安起来。
“军……”牛正还想问,百夫长却已巡逻去了,他刚伸出去的手只得尴尬缩回。
抬脚准备离开牛家,还没落脚,便被拦住了,士兵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的道:“对不起,没有命令,您不得离开牛家半步!”
牛正自出生起,还没受过如此待遇,他不服气的把脚放下,“我离开半步了你能怎么样?!”
士兵依旧没什么神情,一人一边,直接将他架回了门内。
牛家其他人见家主被架回来,顿时,一干妇孺哀嚎起来,“肯定是包飞达出卖了咱们,否则,怎么单单他儿子放出来了?”
“行啦,少说两句,哭什么哭?天还没塌下来!”牛正一个头两个大,他狠狠刮了眼不知所措的弟弟,“你干的好事!”
“我什么也没干啊我。”牛越大声为自己辩驳,粗糙的脸上写满委屈。
“他爹,月儿不能在万家过夜啊,再过一两年月儿就要议亲了,在别人家过夜,传出去,你让她怎么做人?”牛大夫人扯着牛正,泣不成声。
牛正本便心烦意乱,妇人一哭,他更急躁了,“她一个女孩儿家家,你不好好管着,不好好拘着她在家学女工,放她整日出去胡作非为,好了,现在出事了,你反倒怨我?”
“我没有怨你!”牛大夫人也硬气,当即擦掉眼泪便狠狠道:“我只是让你赶紧去万家把女儿接出来,女儿是我一个人的吗?你没有份吗?若不是你纵容,她敢出去胡来吗?你倒好,出事了,先推卸责任!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牛正:“……”他就说一句,这女人夹枪带棒的一连串,他有推卸责任的意思吗?
“大哥,你要不去万家走一趟?月儿终究是个女孩儿,万家又没有年纪相仿的姑娘作陪,且还有个公子……”牛越觉得就算全家人都冤枉他,他也不能不说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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