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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君携 (难得潇洒)


  赵熙单腿落地,缓缓起身。
  祁峰看着她眼中的小火苗,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赵熙指了指她的中宫,不收拾你真是不成了……
  夜更深,两人折腾了一通,终于入寝。
  祁峰此刻是俯卧在赵熙身边的。身上到底是挨了多少下,他已经没精神去数,反正赵熙大病初愈,手上也没力,打不多疼。只是多日不眠不休,他心上松下来,身子就撑不住了。眼皮直打架。
  赵熙替他覆上被,刚上过药的身子,有些烫。赵熙拂了拂他腕,脉既沉又稳,不像内功有损的样子。她看着祁峰安心的睡颜,在心里不免又狐疑了一回,不是传功救她,世上又真没什么灵药,那她怎么一下子恢复得这么好?
  “这回伤了,却也是有好处,至少身子越来越好了。”赵熙侧躺在他身边,轻声道。
  祁峰清醒了些,知道赵熙生了疑。他心中全是伤感,却说不得,只把头侧过来,静静地看着她。赵熙得不到答案,柔和地抚了抚他瘦削的脸颊,“哎,你也且好好养养吧……”
  “好。”祁峰垂下湿了的睫毛,回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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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从赵熙帐中出来,祁峰示意等在外面的人走远些再议。
  自从赵熙醒来,情况是越来越好。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祁峰感觉自己也活过来了。
  这一切,必须要归功于一人。祁峰想到被他禁在偏帐的顾夕,长长叹了口气。
  自从那日出手将顾夕拿下,这小子便不言不语,与他做无声的反抗。
  祁峰好几次想将赵熙引至偏帐,自己收拾不了顾夕,估计唯有赵熙能让他回心转意。可一想到顾夕这样决绝,他又万分迟疑。
  就这样耗着吧。几天时间,顾夕不吃不喝,病榻缠绵,越来越虚弱。
  祁峰转身进了顾夕的帐子,心里又想到这个帐子与赵熙太近了,赵熙病情见好,恐怕哪天出帐发现这里。他想着看看顾夕,过会儿出去就吩咐人给顾夕移个远些的帐子。
  老军医正在帐中,行了礼后,长长叹息。
  “怎样?”祁峰皱着眉,“他若仍不吃饭,那汤饭就多灌几次,总是聊胜于无。”
  “陛下啊,老是这样硬灌不成,伤了脾胃,总不能以后也是这样吧,人岂不废了?不若……”老军医欲言又止。
  祁峰眉头紧皱。
  “哎,不若就应了小公子所求吧。”老军医索性道,“几次梦魇,小公子都在说要离开。您这样禁着他,实是要折了他的命呀。”
  祁峰皱眉,“他这样病体支离,若此刻放他走?一样送命。”
  老军医长叹。
  “沉住气,这一半天,就会有结果。”
  “唯愿真会出现君上所说的奇迹。”
  “会有的。”祁峰坚定道。
  顾夕昏沉沉睡在床上,形容消瘦,面如白纸,像个易碎的瓷器,不仔细看,几乎察觉不到他在呼吸。祁峰进来有一会儿了,顾夕睡着连手脚都没动过一下,虚弱至此。
  祁峰坐在床边,心疼地抚了抚他冰冷的手背。窗外皑皑的白雪地,从午后开始雪就停了。他心头那一点希翼,也随着大雪初霁而逐渐升腾。
  顾夕来营中那一天,他就派人搜索了附近山林,找到了一匹马。那马儿通灵,在雪地里久久徘徊不去。祁峰得报后,亲自去看了那马。顾夕骑来的那匹马,是一匹草原马,至少不是来自南华。那匹神驹和他的座骑一样神骏,能有此良骑的人,不该是顾夕。或许是顾兄长的?祁峰立刻令人放了这匹马,并派一队人马尾随着它。
  希望犹如最后一根稻草,祁峰除了拼命抓住它,除了相信顾先生能为顾夕带来生机,别无他计。
  事情彻底陷入僵局的第八天,在顾夕将将弥留之际,派出的那队人终于回来了。
  祁峰得报,立刻丢下帅帐与他议事的一众将军,徒步穿过偌大的寨子,一阵风跑到到寨门。远远,就见马队中,一个脱尘挺拔的身影。即使是在众人中间,亦是一尘不染,皎皎身姿,只骑在马上,便让人望之移不开眼睛。
  “兄长。”祁峰的眼睛刷地亮了起来,飞奔到马前,手扶着顾铭则踩在马蹬上的腿,仰起头,激动的泪水从没像现在这样,扑簌簌地,止不住地流入双鬓。
  马上的人缓缓摘下风帽,露出久违的容颜。长眉漆墨,眸含星辉,冠玉的面庞,岁月没有一丝侵染。他漂亮的唇角微微启了启,终于长长叹息,“入内再议吧。”声音清越,因奔波的劳顿,微微有有些哑,虽然温和淡然,却给人不容置疑的威仪。
  “是。”祁峰站直了,亲手牵着他的马缰,入了寨。一路上,兵士战将纷纷避让跪伏。
  顾铭则走过卧牛堡内外营区,来到燕兴帝的大帐之外。他目光越过金帐,看向不远处的另座大帐。金黄的帐顶,兽皮上烙印着燕国的图腾。那处便是寝帐了。赵熙,就该在那里养伤。一路上听亲卫们讲了卧牛堡的事,顾铭则焦急焚心。
  赵熙得救了,顾夕却危在旦夕。他策马,一刻不歇地赶过来,希望能挽回那孩子的命。他长长吸口气,这大概是十五岁离京后,离赵熙最近的一次。他竟有些怯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受,顾铭则摇摇头,“带我先看看夕儿去。”
  “是。”祁峰把他往寝帐引。
  “是顾夕。”顾铭则摇头。
  祁峰愣了下,带他来到偏帐前,“夕儿……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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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铭则坐在顾夕的病床边,被子里瘦弱昏睡的人,几无声息。他抬手抚了抚顾夕的额,烫人。他探手掀开被子一角,顾夕折了腕子的那只手还打着绷带。
  他执顾夕没伤的腕子,把了把脉,就把顾夕冰冷的手放在自己手里缓缓暖着。
  祁峰跟在他身后,看着顾铭则检视顾夕,低声,“兄长,是峰儿的错,没看顾好他。”
  顾铭则回眸看了看祁峰,一别经年,长高了,长大了,长壮了,不再是宗山上那个忧郁的少年。方才入寨一路上能体会到他在燕祁兵士中的威信,真正是个只手擎天的君主了。
  祁峰被他这一眼打量,有些撑不住,咬唇扑通跪下。
  “过去的事,提也无用,你起来吧。”顾铭则眉头未动,转头不再看他。
  祁峰无地自容,伏地道,“是峰儿擅自改了兄长的计划,是峰儿动了私心,累得兄长费心筹谋,累得夕儿……”
  顾铭则回目看他。祁峰不是个善言词的人,这一席话,可谓剖心,尤其私心一句,窘得他脸红到耳轮。可纵使如此,这小子那认准了便一往无前性子是至死也不会变的,此刻他剖心倒是泣血而告,顾铭则算准,若是再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还是会这么干的。
  顾铭则挥挥手,“去准备些参汤吧。”
  “啊?是。”
  顾铭则目光落在顾夕身上,“他来时,身上带着一丸药的,你替他收了?“
  “药?”祁峰自然记得,随身带着,拿出来。
  顾铭则瞅了一眼,便收在怀中。
  “真是□□?”祁峰奇怪地问。
  “夕儿说是□□?”顾铭则好笑地抚了抚顾夕的额头,“这小家伙,倒是促狭。这不是□□,是老药王研究出来的一种奇药,服下,可阻脑力。”
  祁峰怔怔,“兄长,这药如何阻脑力?”
  顾铭则将药又掏出来,递给他看,“服后,可消减记忆,若服用得法,便可抹去前尘。”
  祁峰瞠目结舌。
  “夕儿从药王庄逃出去时,就独带了它。”顾铭则捏了捏顾夕的脸蛋儿,像小时候那样,肉肉的小家伙脸蛋柔滑,手感不错,如今同样的动作顺手做出来,却是入手没一丝肉,瘦得让人心疼,“夕儿,你是不是已经是打好了主意?旧事就这么不愿忆起?”顾铭则低声,滞了好一会儿,轻轻拍拍顾夕的脸颊,“你自遇先生,也从没过过一天真正的好日子,好,今生便与先生缘尽至此吧,先生就成全了你吧。”
  惊世才绝,本就是世间不容。夕儿是奇才,实是聪明绝顶之人。可他也是太过优越,才不容自己沾一丝灰尘。他的心先于身子垮了,才会这样了无生机。
  祁峰恍然,他完全想明白了这些日子的情形,老军医用尽良药,夕儿仍昏沉不醒,除了伤势沉重,更是心先成灰。
  “这药……”顾铭则在指尖轻轻捻动,眸中有些晶莹,“也许能救夕儿枯槁的心。”
  祁峰看着迷茫又伤感的顾铭则,心痛如刀绞一般。从来都是运筹帷幄,沉稳淡定,没见过兄长这般痛苦迷茫,也许这药就是兄长备给他自己用的,也说不定。
  “能忘记过去的梦魇,也是种福气。”顾铭则把药缓缓递到顾夕唇边。
  “兄长。”祁峰把住他手臂。
  “怎么?”顾铭则微皱眉。
  “夕儿的过去,不止有梦魇,还有他最珍视的东西。他带着这药这么些天,都没服下,就说明他在犹豫。”
  顾铭则皱眉。
  祁峰抬目看着他,“兄长是夕儿尊长,自可决断。可夕儿……他还是她的侍君,纵使用药,也不能由您一人来定。”
  顾铭则捻动的指尖猛地一住,眸光随微颤的长睫,轻轻掩去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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