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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病娇心尖宠 [金推] (南珣)



看似宣君博并不知晓他的母亲给他的诗是自己的,不然怎会误会是肖夫人帮他进的拔解终选,那坦荡威胁他的模样,可是一点心虚都瞧不见。

凉亭中的黄州长在看见宣君博的举动后,更加严肃,问道:“《槐树小院》和《别长安赴越州》可是你二人亲笔所做?”

“正是!”

他颔首,久经官场历练出的利眼在两人身上游走,先肯定了这两首诗妙,一首写一家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炊烟袅袅,极近平淡温馨之意。

一首写自己孤苦离乡,对未知前路忐忑,从长安至越州,看尽人间之苦,极近悲苦愁绪之意。

将两首诗品评完,他话锋一转,“这两首诗,本官最喜《别长安赴越州》,但看似南辕北辙的两首诗,本官却读出了相似之处,他们更像是同一人所做,占了一个’极’字!”

众目睽睽之下,黄州长说他手上的两首诗,是一个人所写,所有才子均不敢相信,他们可是一起写的诗啊!

但也有才子反复琢磨黄州长说的话,越是品读这两首诗,越是能看出相似之处,当即认同了黄州长所说,看两人的目光都变的不同了。

既然是同一人所做,那必然有一人抄诗了。

可真是仕林之耻!

仕林文人头可断、血可流,身上羽毛不能脏,不为利、不重权,他们要的无非是可流芳百世的“名声”二字!

抄诗在仕林中,无异于自断前程,被所有人不耻,别说乡贡生的名额,有此污点,做官、为吏都是想都不要想。

宣君博在黄州长说完后,猛地看向裴寓衡,只对上一双无法看出情绪的黑眸,当即冷汗涔涔。

那首诗是裴寓衡写的?

若是他抄诗一事被确定下来,他就完了!绝对不能承认!

当即辩解道:“黄州长,我觉得这两首诗表达的东西并不相同,不过是都用了’极’之法,又怎能说是同一人所做,未免过于牵强。”

在他说完后,黄州长看向裴寓衡,目光微凝,赞许地点头。

只见裴寓衡像是没有听出话中怀疑两人有人抄诗,怡然自得地唤来身边小厮,镇定得喝水解乏,还笑着同其说了句话,方让其回去,就是不和他视线相对。

他喉咙一痒,也觉这一番怒火上涌,口渴了,让小厮给他倒了一碗茶水一饮而尽。

“你二人,可还有何想说的?我给你们一个自辩的机会,若有人承认,这我这里既往不咎。”

言外之意,只要你承认抄诗,该是你的乡贡生名额,我一定给你留。

宣君博频频向裴寓衡递眼色,奈何两人距离甚远,裴寓衡未能看见,他沉不住气,小声唤他,“裴寓衡!裴寓衡你听见没有,一会儿你不许承认,否则我让母亲弄死你!”

裴寓衡正巧咳嗽两声,捂着胸口。

他顿时大怒,“你个该死的病秧子!”

又见黄州长耐心已尽,急忙道:“黄州长明鉴,刚才作诗时每人均是分开而写,周围又有衙役如何能抄诗。”

“你这是在说本官糊涂不成!”

给了机会却不要,黄州长看向裴寓衡,“《槐树小院》是你做的诗?你可将诗给宣君博了?”

裴寓衡虽疑惑黄州长一口咬定是自己作诗给宣君博抄,但也绝不会承认,遂回道:“我一直与八郎在一处交谈,并未看到《槐树小院》,是以不能确定是否为我的诗作,另外,我可以肯定自己没有给宣君博诗。”

“那是奇怪了,”黄州长让小厮将这两首诗拿到他们面前,“怎么两首诗的字迹都是出自同一人的,你们二位,最好在此解释清楚!”

此言一出,周围才子纷纷哗然,却是抄诗无疑,简直太大胆了!

裴寓衡伸手拿过小厮双手捧着的诗,转头看向双腿酸软已然要站立不住的宣君博。

怪道黄州长能一眼看出两首诗出自同一人,原是宣君博将他交给肖夫人的诗,原封不动的带到了拔解终选上。

作诗时,他只要像模像样写上一张,因其父就在衙门为官,那些衙役都是认识他的,睁一只闭一只眼也就真让他蒙混过关了。

可笑肖夫人没告诉他诗从何人,他大大咧咧用了,还指望此诗让他入黄州长眼,得一乡贡生名额。

黄州长确实是看见诗了,若没有他的多次一举,还不会发现这诗的字迹同自己一样。

可谓机关算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如此,就莫要怪他落井下石了。

他适时疑惑出声,看向宣君博质问道:“伯母日前登门拜访,要走了我刚写出的两首诗,说是要替我引荐给黄州长,可此诗怎会出现在你的手中。”

“裴寓衡你胡说!你父亲就是贪污谋反之人,你能好到哪里去,少在这污蔑我,分明,分明就是你抄我的!”

宣君博真是愧对他这个名字。

裴寓衡静静看着他。

一时间眼中闪过在长安闹市街口那沾血的长刀,耳边尽是“你父亲贪污谋反,不得好死”、“你不配做裴家子”、“离他远点,他父亲谋反,小心惹祸上身”的诛心之言。

“我抄你的?”他轻笑出声,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你,配,吗?”

“我裴寓衡年少成名,曾为长安花魁做曲一首而名动两城,我熟读四书五经、大洛律法,《文选》、《公羊传》、《毂梁传》、《字林》、《三苍》、《尔雅》等等信手拈来,你可要和我辩之一辩?”

一句话太长,裴寓衡抬起宽袖克制不住的咳嗽起来,已是面色苍白,撑着一口气道:“我忘了,《三苍》、《尔雅》你应是连听都未听过罢?”

才子们拍手叫好,“好,辩!”

你说人家抄你的,那你至少也要有可抄的地方。

宣君博被他说的不知如何是好,他满腹草料,怎能辩得了。

见他不言语,有那被勾起兴致的才子出声:“哈哈,我读过《三苍》、《尔雅》,宣君博不与君辩,我可行否?”

又有人道:“裴郎,你可敢于我一辩?”

黄州长伸手示意大家安静,先对裴寓衡道:“我我从未看见过你的诗作。”

又对才子们说:“拔解尚未完成,时间有限,他二人不必辩,你们若想与裴寓衡一辩,拔解后再开文会便是,现在就在这里裴寓衡与宣君博重新再做诗一首。”

裴寓衡自然不怕,提笔就写了一首拔解终选,亲人作祟,莫名含冤的诗。

此诗,应景,又是一气呵成,众人渍渍称奇。

再看那宣君博的诗,好家伙,那也能被叫做诗?

再看那字,八岁稚童都比他写的好,怪不得要拿裴寓衡写的诗。

黄州长一锤定音:“宣君博,你抄裴郎之诗一事,确凿无误,速速下山。”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成事在天

“黄州长!”

宣君博甩开上前的衙役, 跪在地上乞求。

“我知错了, 黄州长不要赶我走。”

拔解还未结束, 半途被赶下山, 他的乡贡生无望。

黄州长挥手, 示意衙役速度将其带走,喝道:“本官念尔读书不易, 刚才已经给过机会, 是尔一再撒谎,错失挽救时机,带走。”

“黄州长……”

宣君博被捂嘴压了下去, 一时间只听山顶鸟鸣虫叫。

有人道:“无耻之徒。”

“简直是仕林之耻!”

待宣君博彻底消失在众人眼前, 拔解继续进行。

裴寓衡以一首被黄州长偏爱之诗, 一首被抄之诗, 一首和郑八郎并列之诗,成为了目前的拔解第一人。

郑八郎抱拳恭喜, 他的诗原有一战之力, 但架不住裴寓衡诗多且奇。

何况三首诗还有一首是临时提笔而做,裴寓衡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因宣君博抄诗被抓,黄州长特意留出时间让众人休息,宣玥宁已早早将裴寓衡扶回了石头上。

亏她还为裴寓衡捏把汗,宣君博却是自己将自己害了,他要是不将裴寓衡的诗原封不动冒充上去, 没准还能和两人齐名, 说出去有面子, 乡贡生也会是囊中之物。

想来这辈子若非裴寓衡也来参加拔解,那宣君博定也会如前世般,拿着他的诗而一飞冲天。

如今这种情况真是太好了!

她这样想着,那边拔解又开始了,有人面对面席地而坐,中间摆上棋盘厮杀起来。

有人就在凉亭周围的桌子上提笔书画,还有那阵阵乐音传来。

裴寓衡和郑八郎对视一眼,便主动走到了场间,原本在此处的人见二人来了,赶紧起身让地。

郑梓睿一掀袍子随意而坐,膝上放置古琴。

再瞧裴寓衡,先是由宣玥宁在地上铺块粗布,再放上垫子,方才坐上去,琅琊古琴置于身前。

裴寓衡自小身子病弱众人已经知晓,是以见此场景,竟觉他就该如此。

放好东西后,宣玥宁这个小厮可谓是场中最清闲之人。

她坐在裴寓衡原先坐的石头上,蜷起双腿抱住,将下巴搁在膝盖上,越过人群静静看向正友好协商弹奏何曲的裴寓衡和郑梓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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