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潜见她这样,眸色瞬间加深,低声问:“还辣吗?”
阿渔还是摇头。
徐潜不信,大手毫无预兆地压在她背上,然后在阿渔跌进他怀中的时候,覆住了她的唇。
辣不辣,尝尝就知道了。
一刻钟后,徐潜将晕晕乎乎的小妻子抱回了她的椅子上。
“吃吧,天冷,快凉了。”没有解释他为何要亲她,徐潜拍拍她肩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耳边传来男人吃面的动静,阿渔偷瞥他一眼,心跳砰砰的。
男人吃的香,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阿渔定定神,也开吃起来。
或许是徐潜率先在她面前卸下了稳重自持的那一面,阿渔也敢在徐潜旁边大快朵颐了,不知不觉将一碗面吃的干干净净,酸爽可口的汤水也舀得只剩了碗底那一点,毕竟是没吃午饭的人。
两人的碗一般大,徐潜被小妻子的食量惊到了。
阿渔有点不好意思,低头解释道:“我平时也很能吃的,所以长得比姐姐表姐都胖。”
徐潜看着她圆润的脸庞,对比两个侄女出嫁前清瘦的脸,觉得还是阿渔这样好。
“能吃是福,不必学她们。”徐潜赞许道。
漱口毕,夫妻俩进了内室。
秋冬天黑的早,外面已经漆黑一片了,屋里点着灯,柔和舒适。
见徐潜直接坐到了床上,阿渔下意识地问:“这么早就睡吗?”
吃完饭总该做点事消消食吧?
总之阿渔没有饭后马上躺下的习惯,而且,她才睡醒没多久呢。
徐潜闻言,一边靠到床头一边道:“我看会儿书,方才放外面了,你帮我拿过来。”
原来如此,阿渔笑着替他去拿书。
徐潜专心看书了,阿渔想了想,去外面与丫鬟们说话了,免得在里面打扰他。
大概过了两刻钟,里面传来徐潜的声音:“备水。”
三宝立即分头忙碌起来。
新婚的夫妻,徐潜还没想到可以叫小妻子一块儿洗,阿渔也没那个脸皮主动凑过去,便先后洗了一遍。
阿渔后洗的,只洗了身上,泡澡时宝蝶就帮她通过发了,乌黑浓密的长发照例用牛角梳梳了一百下,等阿渔站起来,那长发便瀑布般倾斜下去,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
长发散落的女人会变得更慵懒,更娇媚。
早就洗完继续靠在床头看书的徐潜,在看到小妻子乌发披肩地走进来时,都忘了收回视线。
阿渔脸红,小声问他:“五表叔还看书吗?”
徐潜回神,合上书道:“不早了,睡吧。”
阿渔:“嗯,那我落灯了。”
说完,她依次熄了屋里的灯盏,只留离得最远的一盏照亮,方便起夜用。
落了灯,阿渔来到床边,放下两边帐子再爬进床。
她背着身坐在那脱绣鞋,徐潜闭上眼睛,鼻端全是她发间的清香。
等阿渔慢吞吞地躺好,徐潜毫不犹豫地翻了上来。
沉甸甸的武将,阿渔呼吸一重。
今晚没有红烛,帐内黑暗,徐潜哑声审她:“昨夜已改口叫了五爷,刚刚怎么又喊表叔?”
阿渔吃惊:“昨晚我叫您五爷了?”
徐潜:“是。”
阿渔努力回想,明白了,支支吾吾地道:“我,我一定是被您身上的酒气熏到了,才……”
才在迷乱中回到了前世那一晚。
上辈子,她被徐恪的新妻所害,徐潜救了她后将她安置在郊外的庄子上。再见面,阿渔习惯地叫他五叔,随着徐恪叫,徐潜却冷冰冰地道:“你叫我五叔,说明你还想做老六的妾室,那我马上送你回去。”
阿渔才从死里逃生,怎敢再回徐恪身边?
她急着否认:“不,我不想当他的妾!”
徐潜冷峻如初:“那便叫我五爷。”
所以,接下来的四年,阿渔才一直叫他五爷。
现在两人成亲了,确实也不宜再叫五表叔了。
“我错了,五爷。”在他的身下,阿渔老实认错。
徐潜满意了:“下不为例。”
阿渔刚想应,他却压了下来,迫不及待。
第73章
今日徐潜滴酒未沾,少了酒气熏陶,阿渔格外清醒。
他的大手稳如铁盘,每当阿渔力竭要跌下去,徐潜便往回一捞。
他是美了,可苦了阿渔。
前世阿渔也曾嫁过三栽,却从未见识过这种阵仗,恼得捶在他肩膀:“您也太欺负人了。”
徐潜不懂:“我在替你省力。”
阿渔拉起被子蒙住脸,小声嗔道:“您平躺好,试试悬着腰累不累。”
徐潜如她所说,试了试,道:“并未觉得。”
阿渔小手滑过去,确定他是真的没挨着床,才道:“那您坚持半个时辰试试。”
徐潜:……
他终于明白了小妻子的意思。
既然明白了,也不必再以身试法,徐潜沉下去,刚想开口,旁边小妻子“哎”了一声,却是被他压了手,徐潜忙移开,抓起她手问:“疼不疼?”
阿渔委屈地嗯了声,手背正好被他的脊梁骨撵了。
徐潜一边帮她活络手指一边无奈道:“才知你如此调皮。”没事把手放他背下做什么。
欺负人的是他,压疼她手的也是他,现在却怪她调皮,阿渔没忍住,垂眸回敬道:“才知您如此贪……”
后面的“欢”字说不出口了。
徐潜声音一沉,明知故问:“贪什么?”
阿渔不想说,也不用他帮忙捏手了,抱着被子要转过去。
徐潜追了上去,二十三岁的新郎官,精力无限。
阿渔有限,昨晚醉酒晕晕乎乎多少回都随他了,今晚却是不行,方才都有些勉强的。
拦住他的手,阿渔小声道:“明晚吧,您让我歇歇。”
羞答答的声音,徐潜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要歇什么。
“嗯,睡吧。”缩回手,徐潜平躺好,一动不动了。
阿渔松了口气。
她累得慌,很快就睡着了。
徐潜听她呼吸越来越轻,知道今晚真的就到此为止了,这才默默思考军营大事,转移心思。
睡得好,翌日徐潜起来时,阿渔醒了。
窗外还很黑,阿渔困倦地问:“您去做什么?”
徐潜已经在穿鞋了,闻言回头,道:“我习惯早起,去练会儿功夫,你继续睡吧。”
天黑,阿渔看不清他的脸,可她想看,鬼使神差地道:“那我陪您一块儿去。”
去了就能见到了。
徐潜很意外,但小妻子有心,徐潜便同意了:“好,我叫丫鬟们进来。”
阿渔很清楚身边丫鬟们起来的时间,这么早,她们至少还有半个时辰可睡呢。
“不用了,您点上灯,我自己穿衣。”她可是个怜惜下人的主子。
徐潜:“也好。”
他先穿好再去掌灯,红纱帐一边挑起一边垂着,她坐在挑起的这头,低着头系中衣扣子,娴静美好。
徐潜看了会儿,去衣柜前替她挑了身里头夹棉的衣裳,再拿了件厚厚的斗篷。
阿渔穿好衣裳站起来,徐潜便要替她披上斗篷。
阿渔躲了下,瞅着梳妆台道:“我还要梳头呢。”
徐潜便提着斗篷继续等。
阿渔第一次当着他的面梳头,没好意思太过打扮,简单通通发便绾到脑后,用簪子定住。嫁了人就不兴蓄刘海儿了,阿渔摸摸额头再摸摸脸蛋,小声问那边的男人:“是现在洗脸,还是回来再洗?”
灯光柔和,她的小脸莹白光滑,徐潜道:“回来再洗吧。”
阿渔便笑着站了起来。
徐潜替她披上斗篷,然后夫妻俩静悄悄地出门了。
前头陈武、吴随等也还没起。今日主子要陪夫人回门,而不是摸黑上朝,既然主子没有特别的吩咐,前院的下人们也都睡起了懒觉。
跟在徐潜身后,阿渔莫名有种做贼的感觉。
到了前院,徐潜往内室走,阿渔没有多想,也跟了进去。
徐潜点灯,阿渔好奇地打量一圈,再转身回来,就见徐潜从衣柜里拿了一套宽宽松松的练功服出来。
猜到徐潜要换衣裳了,阿渔低下头,细声道:“我去外面等您。”
徐潜犹豫了下,点点头。
阿渔就退了出去,而且远远地站到了次间门口。
等啊等,阿渔开始觉得不对,换衣裳有这么慢吗?
她疑惑地看向内室。
里面,徐潜还在犹豫。
他知道自己现在最想做什么,甚至早上醒来都是被那种念头诱醒的,见她睡得香才要离开,未料她巴巴地跟了过来。天黑人静,听着她细碎的脚步声,徐潜好几次都想转过去将她推到墙上。
可真的那么做了,她会怎么想他?
“五爷,您没事吧?”
帘外突然响起小妻子关心的询问,徐潜神色一凛,道:“没事。”
说完,他利落换上练功服,出去了。
心中有火,徐潜这套拳打得虎虎生风,仿佛对面真的有个敌人。
阿渔捧着小手炉站在廊檐下,既仰慕丈夫的神勇,又被丈夫想杀人的眼神惊到了,她也见过父亲兄长练武,都不是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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