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如刀的小脸茫然了,透出几分可爱。
慕容熙心痒难耐,单臂撑了过去,将女人欺于身下,“小妙言,我暂时不追究你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今后做了我的女人安分一点,要是让我父王听到你的胡言乱语,我想保也保不住你。”
甫毕,低头慾亲吻她柔嫩的脸蛋,一壁扯开衣袍玉带。
“放开我,”妙言左右摆头,用手格挡,抓挠他的脸,“我杀不了你我就自杀。臭男人,流氓!”
“少主,出大事了——”
慕容熙一口都还没亲到芳泽,脸被抓得火辣辣,本就郁闷,碰上不知死活来打扰的,怒吼:“天塌下来也别烦我,滚!”
来人是郭望,慕容熙的心腹,正是妙言口中,扮女装害死拓跋田的人。换作别人,恐怕还要犹豫一番才进来。
事态紧急,郭望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禀报:“少主,谢墨带兵马围住了岐山,正欲攻破山寨。谢墨在寨门外叫阵,叫我们把抓走他们的人放掉,再树帜投降,不然就铲平这里。”
慕容熙皱眉思忖:“谢墨有病?拓跋家私养了一座马场,关他何事。”
郭望话还没说完:“少主,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谢墨攻势很足,岐山里藏着的人惧怕了,在地下调集了不少于五万人的兵马,戍守寨门。在这之前,谢墨在城下喊话,说乔家商贩跟胡人通敌是死罪一条,叫北方士族识时务,只交出乔家人,场地可暂归我们。属下怀疑,那些我们一直不知道的藏着的人,是否因为事情败露,所以不再顾及,从地下基地调集兵马抗衡。”
一番蕴藏巨大信息的话表述得无厘头,慕容熙却能快速的串联成一条线,有几分明了了。他眼底寒光闪烁,起身,大步流星开外。
郭望紧随。
慕容熙在帐门口停住,扬手拦下:“你不必跟去,留下来看住阮妙言。她花招多得很,要是逃跑了,我唯你是问。”
谢墨来攻的生死关头,少主竟然叫他看守一个丫头?杀鸡用牛刀!郭望不服,说请两个小兵代替自己,却被慕容熙搬出少主身份,强制勒令他留下。郭望闷闷点头,应是。
慕容熙快步行到了小帐,冷声问罪:“世子妃怪我暗害你舅舅,你又何曾真心待我,背地里居然跟乔家勾结,私设军事基地,表面养马,实则养兵。若不是谢墨来闹一场,我还被蒙在鼓里,以为真是来跟你们看马的。”
拓跋飞燕磨动贝齿,被男人的倒打一耙气笑:“我舅舅死了,这是事实。而拓跋家伙同乔家养兵,又妨碍到你什么了?我爹说,你连我家的养马场都要防备,派人悄悄探查岐山数次。为了让你安心,我们干脆带你来看看。慕容熙,要不是你不信任我们,我爹何必出此下策!是你屡次骚扰拓跋家,让我家忍无可忍,不是我要破坏我们的夫妻感情。”
总归是貌合神离的夫妻,慕容熙满不在意的扯了扯唇,“可惜,你们做得再□□无缝,谢墨还是打过来了,这里就等着被夷为平地吧。我先走一步。”
“慕容熙!你当真如此绝情吗,这里是拓跋家费了三年的心血敕建的基地,你就丢下不管。”拓跋飞燕美眸含泪。
半晌,慕容熙回心转意似的转过了身,走到拓跋飞燕面前,抬手拭掉她眼角的泪:“别哭,我的人,我怎会不管。”
拓跋飞燕覆上他的手,温情脉脉的凝睇他:“夫君……”
“交出兵符,我去对付谢墨。”慕容熙摩挲着她的脸蛋,蛊惑道。
拓跋飞燕笑容逐渐凝固。
第50章
岐山一带隐蔽, 三年时光, 军事配备都还不成熟, 主养马练兵, 操练的教官多, 能堪守城的将领少,恰薛宏泰来岐山与拓跋家会晤,这次谢墨急召周边州郡的行台军来攻, 薛宏泰一人要坚守东、西两道城门的防线,简直分身乏术。
在薛宏泰一人苦力支撑、无以为继时, 襄王世子慕容熙拿到兵符,领兵入驻西门。薛宏泰是汉人,有种族偏见, 对胡人一直抱着有勇无谋的轻视,哪怕慕容熙有跟谢墨齐名的少年英才的名声。一开始对慕容熙的插足表质疑和观望状态。
不到半个时辰,慕容熙有条不紊的指挥兵卒,投火油、檑木,烧毁云梯, 并迅速召集工程兵不断修缮城防,有效的抵制了谢军的进攻。
两头跑的薛宏泰暂且认可了这位胡人的能力, 丢下了西门这边, 专注去守东门。
兵法云,得一虎将胜得十万雄兵,眼下境况便是如此。岐山兵卒得慕容熙引领后,威力倍增, 甚至开了城门,入垓心同谢君正面抗战。
战局发生了逆转。谢虞形色匆匆快步入帐,汇报外面的情况:“少主,岐山里的兵卒倾巢而出了,我们调集的人根本不够!万一被他们的人突围出去,大后方是北方士族,我们保不齐占领不了岐山,还被对方连锅端……但现在撤走的话,已经打草惊蛇,诶。”
他心有怨艾不敢说,他不说,想必少主也明白,他们的攻打的时间过早过急!
在他们的计划中,应先奉以财宝买通岐山内的将领,拿到他们内部自制的官印、文书等罪证,得到这些有信服力的东西,再去各州郡调兵遣将,一次性将岐山一窝端。再快马回后方建康皇宫禀报,大张旗鼓的从建康调兵,剿灭叛贼,先斩后奏,不给乔家任何辩驳机会,斩草除根。
稳打稳扎的计划,如今变成了,一支整军分散,有去捉拿岐山大将及其家人的,有去联系郡守调集兵马的,还有少量安置在驰道,防止乔家搬救兵的,因兵量分散,效果微乎其微。
这一切,在谢虞的揣测中,都是因为阮妙言的失踪,使得少主方寸大乱。他们发现阮妙言遗落的首饰,是在离钟离郡不远的地方,唯有岐山隐藏的军事力量,能躲过谢军的勘察,把人藏得密不透风。少主是为了援救阮妙言。
可阮妙言是他弄丢的,故而谢虞对打乱的军事计划颇有微词,也不太敢表露出来。要是他将人看牢一点,这仓促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皇帝不急太监急。谢墨一字不漏的听完谢虞汇报的惨烈情况,没有分毫动摇攻城的决心,对着沙盘观察地形,“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临机应变,才是兵法的至上精髓。书上教出的将领都是傻子。阮姑娘既然被他们抓走,她到谢家寄居并不是隐秘的事,有人看到她,必会猜测谢家人在附近。现在不攻,难道等敌人做足了准备才攻?”
他说得轻描淡写,不带半分儿女情长,谢虞有些疑惑了,也许少主真的不是感情用事,而是胸有丘壑?
谢虞豁然开朗,登时找回了几分信心,昂首待命:“少主,我们不停的攻城,损失严重,岐山偌大的基地,里面的存粮肯定不少于一个月的,我们的人远道而来,是没办法跟他们打消耗战的。一旦我们松懈,他们就有可能突围去找人支援。现在下一步该怎么办?”
谢墨沉吟片刻,推开沙盘,站起来:“你监守在此,我亲自去一趟乌巢。”
说罢,他去箱笼边,翻找出行縢、护心镜、锁子甲,还有他一贯佩戴的软剑,一一穿到身上。摇身变成了一位杀伐凛凛的威武少将。
谢虞想了半天,“乌、乌巢?那是乔家的一座中型盐矿地,去那里做什么。”
“找援兵。”
“啊。”
都是乔家的人,找援兵还是找仇人?谢虞还没问出口,一抹铁甲银铠、凛风喝喝的身影从他面前卷了出去。
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谢墨仅领五百铁骑星夜感到乌巢,不动兵交戟,亲手书信一封,绑到箭矢上,射入乌巢城内,并令将士一字排开,做接应姿态。
信上写满了乔家人凌虐民工的罪行,以及鼓动大家反抗,逃出来者皆有谢家安置云云。
这封信犹如星火燎原,迅速点燃了所有民工被乔家压榨残害的不满的喷发。他们在矿地工作不止是没日没夜的操劳,更被玷污了人格操守,譬如他们的子孙,有些还是总角孩提,就被监工强迫为娈童取乐,惨无人道。
矿地民工因被长期的奴役,在上级看来,已是被他们摧毁心志的傀儡,所以布置在矿地的军事力量是很薄弱的。
在被一封解救信吊起愤慨激情后,数万民众集结起来,操刀拿棍的闯入府衙,把当地郡守给五花大绑了,情势越燃越高,途中顺道宰了一帮平时对他们吆五喝六的监工,雪仇耻恨。随后大开城门,夹道欢迎卫汉侯的到来。
民众集结起来有这般毁天灭地的力量,为什么之前不起来反抗?因为法字压头!他们俱是以前穷困了,自愿签卖身契,或是被乔家人强行签契的奴隶,一旦逃了出去,终究会被押回来,以乔家的势力,也没人会管他们遭不遭凌虐,逃,就是死罪。
这回不同了,有大名鼎鼎的卫汉侯顶在上头。但他们有点担心,难道乔家犯什么大错了,卫汉侯才敢堂而皇之来占领乔家的矿地?
连平民百姓都知道的律法,传到薛宏泰耳中,也是又怒又惊。谢墨去攻袭他家盐矿厂?他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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