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点点头,转头就走。
走了两步,忽然顿住脚。
不对啊。
他受福云所托来领人,为什么是他?
“殿下……”
容恒一摆手,“快去!就是你,本王日理万机的,怎么会知道这种事。”
长青……
幽怨的看了容恒一眼,转头愤愤离开。
长青一走,容恒从书案抽屉中取出一副卷轴。
卷轴徐徐展开,露出上面红唇皓齿的豆蔻少女。
年轻时候的熹贵妃,女装像极了他的女儿,戎装像极了他的儿子。
真的是……
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深吸一口气,容恒盯着画轴的目光微微一沉。
等孩子们长大,那些记着熹贵妃容貌的人,必定能瞧出端倪。
可父皇不是先帝的孩子。
到时候,他的孩子们容貌像极了熹贵妃,要如何与世人解释。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先帝杖毙了熹贵妃却让这个不是他儿子的人登基。
让这个不是他儿子的人登基也就罢了,还偏偏留下一道遗旨,点名要他母妃的孩子继承皇位。
揉着眉心,容恒脑中,思绪纷飞。
猛地,脑中电光火石一闪。
上次何家出事,闹出他母妃的身世,他母妃并非何家亲生女儿,不过是何家收养的。
难道……
父皇不是先帝的儿子,他母妃才是先帝的女儿,为了让血脉回归,先帝才留下那么一道圣旨?
容恒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得蹭的坐直。
目光直直落在眼前的画轴上。
如此解释了先帝留下的那道圣旨,可到底要如何解释眼前的一切。
眼皮微阖,容恒无力的抵靠在椅背上,只觉得头痛欲裂。
朝廷的事纷繁复杂,处理起来已经够棘手了,还要再添上这些……
可他又不得不想。
上一辈人甚至上上辈人的恩怨他不愿也不想去剖析,可事关他一双儿女的健康成长,他必须挖掘一下。
这厢,容恒费神着。
那厢,仁和赌局,第一次来赌局的云霞公主,正激动的坐在赌桌旁,两眼冒着热光,浑身躁动着热血,袖子一撸,准备大干一场。
而京兆尹府邸门前,人潮涌动,经历了一圈万人大游行之后,齐王被送了过来。
他刚刚抵达,就看到长青带着秦老头从大门出来。
原本生无可恋的齐王一眼看到秦老头,激动地蹭的从众人头顶上爬起来,跪在那里,挥舞双臂。
“救我,救我~”
凄惨而绝望的呼唤。
要说当时在容恒的府邸经受的那些鞭子是他毕生吃过最大的苦,那么,这个万人大游行,就是他此生无法超越的苦。
真的是……
太苦了!
他一把年纪,被游行成一个光溜子,还要遭受千手万手的蹂躏!
然而秦老头一出大门,便被长青请上一台小轿,压根看都没有看到齐王。
眼睁睁看着秦老头坐着轿子离开,齐王满目绝望,仰天长啸。
然而,不及他长啸出来,便被京都的百姓奋力一抛,光溜子齐王在半空划出一道光溜子的弧线,然后,准准的落在了京兆尹府邸的审讯大堂。
京兆尹坐在桌案前,正震惊刚刚长青来带走秦老头,猛地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响在头前,吓了一个激灵。
拿起手边枕木,啪的一拍桌子,“何人放肆!”
被摔在地上的齐王……
京兆尹语落,一眼看到光溜子齐王,顿时眼角一抽,“大胆刁徒,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等有伤风化的事,来人,给本官二十大板伺候!”
齐王……
他到底是倒了几辈子的血霉,才会经受这些!
他是先帝仅存的血脉啊!
他是真命天子啊!
苍天啊,你瞎了吗!
苍天不理会齐王的咒骂,京兆尹更不理会齐王的惨叫。
二十板子打完,京兆尹直接拔出一根竹签,“北燕恶贼企图刺杀我朝皇族,此案人证物证俱全,铁案一桩,无需再审,按照我大夏朝律例,将此人羁押入囚车,押送至北燕。”
京兆尹语落,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神志不清的齐王立刻被京兆尹衙役拖走。
京兆尹府衙后门,早有囚车准备好。
车辕两侧,坐着两个身形精壮的男子,眼见齐王被送出,两人立刻跳下马车,迎上去。
衙役客气的将人交出,“有劳了。”
两个男子憨厚一笑,没有说话,一人接过齐王,一人将囚车打开。
那人一提齐王的衣领,直接将他一个上抛运动扔进囚车。
疼的齐王闷声一哼,翻了个白眼昏厥过去。
吓得衙役忙道:“大哥,小心点,他刚刚挨了板子,上面吩咐,得活着抵达北燕边境。”
两个汉子已经跨上马车,一人驾车,一人笑道:“放心吧,没事,死不了!三和堂办事,您放心!保证他一路痛不欲生又求死不能。”
语落,马鞭一扬,马车疾驰开拔。
他们少帮主早就走了一夜半白天了。
临时接到任务,他们必须快马加鞭赶上他们少帮主,把人交过去。
齐王被带走的时候,秦老头被长青引着,刚刚抵达容恒的书房。
抬脚迈进去,秦老头垂头立在那,一声不吭。
长青欲要推他一把,让他给容恒行礼,被容恒一个手势制止。
望着秦老头,容恒沉默了约么四五盏茶的功夫,“本王该叫你什么好呢?按辈分,本王该尊称您一声秦爷爷了。”
秦老头身子一怔,抬头看容恒。
迎上容恒一双阴鸷寒凉的眸子,秦老头慌忙低头,“老奴不敢。”
容恒嗤的一笑,“不敢?我看你,胆子大得很!这大夏朝的江山基业,都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间呢。”
秦老头慌忙跪下,“殿下恕罪,老奴……”
容恒打断了秦老头的话音,“为什么?”
三个字,冰冷的如同严冬寒石。
第一千章 相告
面上冷冽,心头却是有惊涛骇浪掀起。
这个人,居然真的是先帝跟前的秦公公。
当初先帝暴毙驾崩,秦公公悲伤难度,也跟着离去。
现在,人却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迎上容恒寒凉的目光,秦老头缓缓叹出一口气,“齐王,那是先帝仅存的血脉了,老奴不忍先帝无后啊,殿下明鉴,老奴并未扰乱大夏朝的江山,这江山,先帝挣来的不易,老奴岂敢糟践了先帝的心血。”
容恒盯着秦老头,嘴角泛起一缕薄笑。
“仅存?作为先帝跟前大内第一总管,您这话的意思是,本王的父皇,不配为天子?”
秦老头忙叩头,“殿下息怒,老奴不是这个意思,陛下的皇位,乃是先帝亲传,先帝赏识看重陛下,远超过齐王。”
顿了顿,秦老头无声的吸了口气,“殿下明知老奴的意思,何必为难老奴,有什么事实,是殿下不知道的,老奴是救了齐王的命,可老奴从未想过要助纣为虐,陛下英明,那是大夏朝子民的福气,老奴作为大夏朝的子民,只觉得感恩戴德。”
说罢,他抬头看容恒。
容恒忽的一笑,“不愧是先帝跟前最受赏识的秦公公。”
笑声寒凉。
秦公公面色不变,“老奴在殿下面前,不敢有半句虚话,不过是有什么说什么,有关陛下的身份,殿下心里明白的,比老奴知道的不少。”
略停顿一下,秦老头挪了挪跪在那里发疼的膝盖。
人老了,这膝盖便格外的不禁跪,钻心钻心的疼让他后背冒汗。
容恒看秦老头的目光,顺着他的面颊挪向他的膝盖。
“父皇年幼时,曾有一次险些从城门楼坠下,多亏秦公公出手相救,父皇才幸免于难,可惜秦公公为了救我父皇,膝盖被地面石子伤到,这份恩情,本王记得,本王从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说着,容恒一抬手。
长青立刻上前扶了秦老头起身,带他在身后椅子坐了。
秦老头倒也没有显出多少不安,一脸既来之则安之的淡定,“老奴谢殿下恩典。”
不过心头却是疑惑容恒到底要做什么。
明明看上去威严无比,万分动怒,却又提起这种陈年往事、
秦老头心头疑惑着,容恒抿了口茶,“方才秦公公说,你对本王,绝不会有半句虚言,这话,本王可信的?”
秦老头一怔,嘴角扯了扯,明白了容恒的意思。
“只要没有对不起先帝的,老奴定是知无不言。”
容恒轻轻叩击了桌面几下,“本王的父皇不是先帝的血脉,那他是谁的孩子?”
秦老头望着容恒的目光,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苦笑。
他就知道,一旦暴露了身份,迟早要面对这个问题。
“早有悍将能臣王召之,当年临危受命,唯恐王家断了香火,便将唯一的儿子送进皇宫。”
王召之?
这三个字犹如三颗雷,在容恒的头顶轰隆隆的炸响。
之前大皇子伙同何家谋逆的时候,他就顺势查了王召之的事。
王氏现在住着的府邸,前身是镇国公府,可镇国公府的前身,却是王召之的府邸,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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