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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与养兄后,他封王了 (月寂烟雨)


  “哪有拖累?娘您莫说这个话。您是没看见,估计大兄二兄早就想把我们放在这里,只是不好说,这一回,你们也就顺势让我们在这里住下了。”
  “这不是你们才新婚,耽误你们在一起了。”
  范溪眼神温和,“这有什么打紧,往后又的是在一起的日子呢。我们在这里,大兄二兄也安心。您别多想,还是好好养病,这几日恩郎还总是找您呢。”
  安娘笑了笑,“他这么小小的一个人,就认得人了?”
  “认得,怎么不认得。前儿轻雨没空,让底下比较少见他的小丫鬟看一会他,他还哭。”范溪说起儿子,眼神不由柔和起来,“他精着呢。”
  “这点也像你,你很小就认得人了。”
  母女两个说了会话,安娘乏了,范溪扶着她躺下,又给她盖上被子,让她好好休息。
  范溪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给范远瞻写了第二封信,告诉他与范积蕴,安娘已经醒了,她们寻找的房子也有了着落。
  范溪看中的院落在南城,离市中心挺近,原本是本地大族的房子,一大片房子连起来,几乎占了半条街。
  这大院里头院落、假山活水、亭台楼阁等等都不少,范溪看了,也觉得挺满意。
  范溪着人去打听,这院子倒没什么纠纷,就是大家族败落了,子孙不孝,不得不卖祖产过活。
  这院子太大,他们又拆不开来卖,一般人买不起,才一直搁在这里。
  范溪亲自出门与卖家谈了谈。
  对方是个老人,对这个大院也挺有感情,说要卖的时候万分不舍。
  他要的价钱不算高,范溪也没太还价,最终整个大院以八千两的价格成交。
  范溪让人简单修葺了一下,而后带着安娘与儿子搬了进去,低低调调地在南岚城安顿下来。
  这回她没做什么生意,也没买铺子,每日都着人打听前湖城与南蛮人的消息。
  范远瞻他们平叛的事情很好打听,南岚城离那里挺近,大家都有些担心,那边打仗会不会波及这边,因而茶楼里每天都有人说这个事情。
  只要不发散,不讨论朝廷与军事,只说说消息,衙门也不管。
  范溪派心腹仆人去打听,每日也知道不少。
  比如范远瞻前几日主动出兵试探了一回。
  比如南蛮人现在这个王才刚继任不久,亲自出征了。
  比如两边早就不通商了。
  等等。
  范溪破有耐心地留在家里等。
  南蛮不好打,他们敢反,主要还是因为地域优势。
  两国边境山又高又多,他们在那边守着山,颇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就算偶尔打了败仗也不要紧,只要丢下武器往山里一钻,范远瞻就算天大本事,也抓不到几个人。
  范远瞻时常与范溪通信,基本能达到每三天通信一次的频率。
  他们这些信件怕被奸细截胡,也不敢写什么太私密的内容,大概只是一些能对外界发布的战况。
  范溪倒记起了游击战的事情,好好跟他说了说这一战术。
  其实范远瞻跟南蛮人的大部队已经交过一次手了。
  就是南蛮人实在太不好打,范远瞻没占到太大的便宜,当然,他也没败。
  时间一胶着就是两个多月,他们的战况还是有些不死不活的意思,没有失败,却也没有太大的胜利。
  先前等着看范远瞻热闹的那些朝臣都等到了,朝廷上偶尔会有弹劾他的奏折,上面也发过公文,让他积极一些。
  不过更激烈的事情倒是没有。
  谁都知道南蛮人不好打,他们反叛,也只是宣布不再向大晋称臣,要说反过来打大晋,那倒没有。
  天堑对于他们来说是道天然的防线,对于大晋来说也是。
  他们要是敢过来,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范溪不担心朝廷,要是能一直保持这个节奏,那也挺好的。
  范远瞻在这里顶多就是不立功罢了,也不至于有过。
  到时候避了几年的风头,朝廷那边无论对南蛮有什么新的举措,都还挺好弄。
  而且南蛮的新王日子也不好过,打仗是件十分消耗国力的事情,大晋家大业大,范远瞻又会经营,底下将士都过得不错。
  南蛮就未必如此了,南蛮本就多山少地,新王根基又不稳,要是仗一直打下去,他能不能坐稳王位还难说。
  范远瞻一点都不着急,等时间久了,自然就会有结果。
  范溪对战事也不太着急,她比较忧虑的是朝廷那边。
  皇帝在五月传来消息,说皇帝病倒了。
  现任陛下今年已经五十多了,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五十多实在算不上年轻。
  范溪有些忧虑皇都里的局势。
  朝廷没立太子,这么多个成年皇子,现在皇帝一病,每个人都盯着大位去。
  朝廷中小心思的人多了起来,就不免乌烟瘴气,范溪怕范远瞻被牵连。
  尤其他们与三皇子有仇,而三皇子心胸狭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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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绝路
  范远瞻他们一打仗就是半年。
  恩郎都满一岁了, 现在会摇摇晃晃地走路, 张口能奶声奶气地叫“娘”和“奶奶”。
  范溪教过他叫爹, 然而他这么小的孩子, 一直对不上号, 谁才是爹,他理解不了。
  范溪有时看见他管一颗树、一片瓦叫爹,心里心酸得不行, 这话还不能与范远瞻说。
  安娘有时看着他们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
  这日, 母女俩正在说悄悄话,安娘叹口气,说道:“要不然我们还是搬去前湖城住罢。”
  “嗯?”范溪笑着看她, “娘怎么想起来要搬到前湖城去。”
  安娘正在缝衣裳的手顿了顿,叹口气,“眼看恩郎都要两岁了,还不晓得父亲是哪个,这样过下去也不是办法。何况你们年轻夫妻, 哪有这么一直分居的道理?”
  范远瞻虽要打仗,却不是每时每刻都在打。
  战况虽胶着, 却并不紧张, 起码南蛮人看起来没有能摸到他们大本营的本事。
  安娘也打听过了,范远瞻手底下这么多人,其中有不少不远千里从北望山城跟着他们来这里的,也有不少本地人。
  人家的家眷都好好地居住在前湖城, 就他们怕死些,躲得分外远。
  范溪听到她这样说,愣了下神,一时间还真有些心动。
  她与范远瞻小时候是兄妹,长大后好不容易迈过那个坎做了夫妻,挺不容易。
  现在儿子都一岁多了,她哪里又会不想她家大兄?
  只不过碍于形势,不好提罢了。
  安娘提起这个话题,范溪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将这事跟范远瞻提提。
  她先写信过去试探。
  范远瞻也想她了,回信问她这边方不方便过去,娘跟儿子的身体如何,前湖城条件艰苦些,整座城市暮气沉沉,想吃只鸡在市场上都不容易买的着。
  范溪并不怕环境艰苦,回信道:条件艰苦些无碍,当年那样艰难,我们一家人也过得顶好。我这边没别的事,就是想你。娘也想你。儿子前儿还对着屋顶上的瓦片叫爹爹,他也想你。街坊四邻那么多小孩,口齿伶俐的没有几个,可但凡会说话,都会叫爹爹、娘亲了,估计儿子心里羡慕得紧。
  范远瞻接到这封信眼眶都红了,心里难受得紧。
  他也顾不了什么,立刻让人铺纸磨墨准备写信让范溪过来。
  然而他的信送出去还没有回音,朝廷的训斥与戎谨候府的密信一道过来。
  来宣旨的是位黄袍大公公,趾高气扬地对着跪倒一地的抗蛮将领训了一通,口不吐脏字地按旨宣读,直将一帮大老爷们训得脸都抬不起来。
  完了范远瞻还得从地上起来,带着人细心招待这位公公。
  底下人不服气,他们在这里打了那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南蛮人现在为什么那么低调,跟孙子一样只敢往山里藏,屁都不敢多放一个,还不是他们这些人用血与命换来了?
  常言道狡兔死走狗烹,狡兔还未死,难道朝廷便容不下他们了么?这未免也太让人心寒?
  范远瞻心累地送走了宣旨太监,回来还得安抚手下。
  他面沉如水,心情似乎并没有起伏。
  只有范积蕴等少数几个在他身边呆得久了的将领知道,他有时候一发呆就是半夜。
  范积蕴找了个机会专门准备跟他聊聊,“大兄,最近是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了么?”
  兄弟俩的声音很小。
  范远瞻看了弟弟一眼,轻叹口气,“我收到皇都密折,陛下病得厉害,现在是几位皇子殿下监国。”
  “怎会如此?”范积蕴的眉头皱了起来,“前段时日不是还说陛下身子康健,并无大碍么?”
  怎么会一下病得不行,还要皇子监国?
  范远瞻沉声,“天有不测风云,这事恐怕不到太子定下来,不会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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