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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县主她娇媚撩人 [金推] (六喜桃)


  薛桥辰和江含霜大婚在即,需要准备的事宜繁琐众多,她这个阿姐首当其冲,要为母亲宛氏分忧,半个月来忙的焦头烂额。
  薛亭晚掀开白玉茶盏饮了口金山时雨,又道,“阮姐儿在父亲母亲帐中玩闹了大半天,去看看她是否调皮,若是太过闹腾,便将阮姐儿领回来用午膳。”
  转眼六年过去,她生下两个孩子,时光不薄待美人也不厚待美人,她的姿容不减,更添沉稳,更加有为人母亲的承担。
  余妈妈领了命退下,燕妈妈又掀帘子入内,禀道,“主母,皇后差人相请,邀主母入凤帐一叙。”
  京南尹家出了位皇后。
  六年前,新帝登基伊始,率群臣去国子监祭拜孔庙,撞见时任女学上师的辛佩玖,两人初见一眼倾心,再见托付终身,三见许卿凤位,自此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辛皇后得帝王独宠整整六年,虽位居中宫,仍日日奔赴国子监女学执教,是真正的母仪天下,哪怕在百年之后,也为后世传为美谈。
  薛亭晚点头应下,刚准备起身,便听侍书来报,“主母,刚刚十九传话,说是少爷受伤了!”
  薛亭晚是个疼爱孩子的母亲,女儿裴嘉阮继承古灵精怪性格,打小百般娇养,自是不必多说。儿子裴嘉渊,八岁被裴勍发落到别院居住,请当世大儒孟夫子为西席,还要学习礼乐射御书数,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日从早到晚劳累不堪,下了学倒头就睡,看的薛亭晚着实心疼。
  她曾埋怨裴勍对儿子要求太过严格,裴勍却说,“养不教,父之过。阿渊是咱们的嫡长子,下头还有妹妹要照顾,必须严格要求,将来才能支撑门户。”
  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薛亭晚明白这个道理,却于心不忍,她只求儿子一生平安喜乐,健康长大,便觉得足够圆满。
  薛亭晚听闻儿子受伤,慌忙放下茶盏,提裙出帐,恰好碰到父子二人朝大帐走来。
  裴嘉渊伏在父亲的肩头,生龙活虎地朝着她挥挥手,开心的大叫,“母亲!”
  裴勍背着儿子,目光却定在美人身上,薄唇噙着一抹浅笑,唤她,“阿晚。”
  春日江山丽,杏花吹满头。此地有茂林修竹,无限绿野,花海迷映,风烟俱净。
  他白衣磊落,剑眉星目,一如当年国子监初见的模样。
  良人含笑,携着八年光阴,不疾不徐地朝她行来。
  薛亭晚驻足原地,甜蜜、知足和喜悦齐齐涌上心头,亦展颜盈盈一笑,眉眼如画,焕然生辉。
  此生,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第125章番外三:初见和前世

  (八年前)
  献庆九年, 腊月初八, 皇帝下江南巡视,御驾亲临余杭织造局。
  时任余杭织造局次郎中的宛其亨, 出身余杭宛氏, 是家中二子,上头有位姐姐,早年嫁到了京城,乃是堂堂惠景侯夫人
  宛氏是江浙一代极有分量的工商士族, 因祖上捐银救水灾有功, 宛老太太被赐了二品夫人的诰命,族中子弟也被赐了一官半职挂靠朝中。
  ——比捐官好听许多,实质却没有什么不同。
  献庆帝亲赐的荣宠,光耀了宛氏的门楣,却也成为宛其亨官场晋升的阻碍。
  他在余杭织造局次郎中的位子上已有六年, 顺理成章地,把这次献庆帝御驾视察看作升迁的敲门砖, 郑重以待。
  惠景候和夫人宛氏先一步抵达余杭, 为御驾打点行程, 和宛其亨以及宛老太太一起在东阳渡口恭迎圣驾。
  献庆帝念及宛氏祖上救灾之功, 下榻于宛其亨家中,宛氏举族欢庆,当晚特设筵席, 君臣同堂尽欢, 闲话国事和家常。
  一身明黄色衮袍的献庆帝落座上首, 接受众人山呼朝拜,大手一挥,宣布“今日君臣一家亲,不必讲求虚礼”。
  满堂祥和喜庆,觥筹交错,宴桌上的玉液金撰一眼望不到头。
  献庆帝江南此行,身边扈从大臣四十八人,龙禁尉一千八百余人,并不携东宫太子伴驾,却有位眉目俊朗的少年郎君贴身跟随。
  宛其亨心中狐疑,低声询问了姐夫惠景候那少年是何来历,才得知,原来他就是堂堂裴国公。
  裴国公府嫡子裴勍,自幼聪敏好学,博学多才,四岁能文,六岁能诗赋,九岁饱览经书古籍,十岁被献庆帝带在身边理政,宠信非常。
  前年老国公爷病逝,裴勍以年少之龄袭爵,同年,凭借一卷《治安书》及第,实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宛氏花厅中,众人酒过三巡,献庆帝与群臣谈论国事,不忘倾听身边少年郎的见解。
  裴勍年纪不大,却一身沉稳,每每论述国事,见解独到,旁征博引,可见天赋过人,腹有乾坤。
  花厅中,余杭官员们各怀心事,身为地方小官,一辈子难以得见几回天颜,自然要抓紧千载难逢的机会,在献庆帝面前展露一番才能。
  裴勍冷眼旁观这堂上的人心诡谲,暗涛潜浪,数杯酒下肚,面上微热,同献庆帝告罪一声,起身离席醒酒。
  外头夜色已深,飘起雪花片片,常青松柏上挂着彩绸花带,映着盏盏华灯暖光,喜庆又亮丽,比欢庆元日佳节还要隆重三分。
  常听人说,“腰缠十万贯,骑鹤下余杭”,院落中园林景致错落,亭台楼阁,山石水榭,移步换景,别有洞天。看来这余杭宛氏,着实富庶。
  少年郎君一身白狐裘,并不执伞,冒雪缓行。
  雪势一开始是撒盐可拟,片刻之后,变成了鹅毛漫天,好在前头刚好有一座斗拱飞檐八角亭,裴勍提步入亭,拂去肩头莹白雪片。
  亭中桌凳齐全,一套定窑白釉海棠杯,一把鹿角玉兰壶,就连细枝末节都别有雅趣。
  宛氏待客果然周到。
  裴勍自斟一杯热茶,略略回味,尝出是上好的太平猴魁。
  待茶香消弭,裴勍回神,略垂眼眸,发现自己膝上多出一个粉团儿般的孩子。
  粉团子一身粉椴夹袄,颈间围一圈雪白貂绒,杏眼圆睁,脸颊粉嫩,对着不速之客好奇发问,“你是何人?”
  她梳着垂髫双髻,奶声奶气说话的时候,发髻上的雪白绒球左右摇晃,裴勍移开目光,淡淡回答,“我是客人。”
  粉团子见他爱答不理的模样,小手抓上他的衣摆,又问,“既然是客人,为什么一声不吭就喝我的茶?”
  裴勍喉头茶水微哽,垂眸看向衣摆,粉团子刚刚堆完雪人,肉乎乎的小手上还未擦干融化的雪水,在他的白色锦袍印上两个脏兮兮的小手印。
  裴勍唇角抽了抽,勉强维持周身风度,“看来是我失礼了。”
  小粉团子一笑,露出小小虎牙,“祖母家里我最大,只要我原谅你,父亲和舅舅都不会怪罪你的!”
  她讲完一番好话,不忘软软糯糯地讲明条件,“可是我和费妈妈走散了,你得和我玩一会儿才行。毕竟我都原谅你了,对不对?”
  裴勍望着那两只摇摇晃晃的雪白绒球,觉得一阵头疼。
  他年少入朝,每日和一众大臣位列金殿,商谈国事,很少和同龄人一起玩闹。他是家中独子,没有妹妹,也并不喜欢小孩子。
  不过,如果母亲没有难产去世,他的弟弟也应该也有两岁了。
  这粉团子抓着他衣摆不松手,大有他若不答应,就哭给他看的架势。
  方才在宴席上,他被群臣吵得头晕目眩,此时断断不想再听哭声,只能微微点头,“好,你先松手。”
  粉团子乖乖撒手,拿起腰间烟罗粉椴小荷包,掏出一块白色点心,杏眼亮晶晶,“喏!这是宜春局的薄荷糕,阿晚最喜欢了,最后一块送给你吃!”
  她身量不够高,踮着脚把糕点递给他,肉乎乎小手碰到他的下巴,触感绵软,盛情难却。
  亭外的十九见状,欲上前阻拦——自家主子金尊玉贵,这粉团子不知哪里跑来,一再唐突也就罢了,眼下还要逼着主子吃点心,若是点心有毒可怎么办!?
  裴勍接过点心,看他一眼,“无事的,十九。”
  小粉团儿看了一眼亭外满脸不悦的侍卫,开心又得意,想坐在他身侧石凳上,奈何腿儿太短,怎么都坐不上去,索性得寸进尺,揽上了少年郎的肩头,“哥哥抱着我!”
  短短半柱香的功夫,裴勍十几年的脾气被磨了个干净。
  他下意识想张口拒绝,可看着她肉乎乎小手,粉嫩嫩脸颊,还有笑晏晏杏眼,唇边话悉数咽了下去。
  不知是粉团子太过香香软软,还是今夜霜雪过重,惹得裴淳之心神俱乱。他扯了扯嘴角,鬼使神差的点了头,“抱。”
  顺理成章的,费妈妈找到这里的时候,看到小亭晚坐在当朝最年轻的国公爷怀中,还非要拿着半块糕饼喂到他薄唇里。
  费妈妈一个哆嗦,忙唤道,“姑娘哟,可叫我好找!
  末了,又冲一身白狐裘大氅的的少年郎屈膝请罪,“我家姑娘年幼无知,冲撞了国公爷,还望国公爷恕罪!”
  裴勍将粉团子放下,轻咳一声,神色如常,“无妨。”
  一紫袍少年郎执着柄十八骨黄栌伞,自费妈妈身后探出头来,冲粉团子伸手,“今日有贵客在此,阿晚跟表哥去后院玩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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