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柳国公被判了死刑,未到行刑的时间,柳国公便在大牢畏罪自杀。柳贵妃听闻父亲的死讯,她刚刚经历了顾妙然的死,万念俱灰,当夜也在顾妙然的宫中吞金自杀。
这一系列的事情让众人有些看不过来,不等众人从柳家的变故中缓过神来,祥德帝便宣布退位,传位给顾承砚。
祥德帝当初对景王说传位给顾承砚不是妄言。他真的力不从心了。先皇后的死,也有他当初的原因。若不是他对先皇后关心不够,给了柳家妄想,先皇后或许也不会丢了性命。
祥德帝退位这件事情,比柳家的事情给众人带来的震惊更大。其中要属孟遐轩最为愕然。
当初顾承砚回京,孟遐轩还想着,顾承砚还只是太子,一日不是皇帝,他便有可能压顾承砚一头。如今顾承砚就要成为皇帝了,那便代表他永远不可能再报当初顾承砚带给他的侮辱,不可能让顾承砚对他俯首低头。
“殿下。”柳如婳担忧的望着孟遐轩。
当初柳家被官兵包围时,柳如婳恰好和孟遐轩在一处,侥幸逃过一劫。柳如婳这段日子一直住在大皇子府。
“你走开……”孟遐轩正烦着,哪里有心思理柳如婳。
柳如婳被孟遐轩推了一把,身子晃了晃。她这段日子在大皇子府并不好过,江悦蓝欺负柳家失势,经常对她冷嘲热讽。
孟遐轩直接出了大皇子府,府中的小厮要给他准备马车,他也没有要。
孟遐轩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见街上看见他的人皆对他露出讨好的神情,孟遐轩的心情好了一些。他觉得这才是他该有的待遇。
一个黑影从街上掠过,一个食指长度的暗器朝孟遐轩的脖颈上射去。
孟遐轩被暗器射中时,心中是不屑的。他可是天选之子,所有人都会臣服于他的脚下。
周围的人发出一声尖叫。
孟遐轩的意识渐渐消失了。他认出那个黑影是柳国公身边的人。他居然要死了。孟遐轩的眼中是不可相信。他眼角余光看见谢星竹从刺绣坊中出来,面容带笑,和身边的丫鬟说着什么。
最后一丝意识消失时,孟遐轩的眼前出现了一些画面,那是本应该属于他的人生。
“谢星竹。”孟遐轩的嘴唇颤了颤,却未发出任何声音。
是谢星竹,是谢星竹的出现毁了他的气运。
剪月不解说道:“小姐买这么多的针线做什么?”
谢星竹说道:“我想亲自给外祖母做一个抹额。”
剪月往孟遐轩的方向望了望,眼露疑惑,说道:“那儿发生了什么?好多人。”
谢星竹也往孟遐轩的方向望了过去。孟遐轩的周围围了一圈人,她看不见具体的情形。
谢星竹说道:“先回府吧。若是想知道,等会儿可以打听一下。”她不想惹事。
孟遐轩遇刺的事情很快在京中传开。行刺的人是柳国公的人。刺客行刺孟遐轩成功后,不久也服毒自杀。
剪月想到她们先前居然遇见了孟遐轩被行刺的情形,忍不住一阵后怕。
剪月说道:“表小姐不在了,江老夫人若是知道了,估计要伤心了。”
刚刚得到的消息,孟遐轩遇刺身亡的消息传回大皇子府,江悦蓝和柳如婳起了争执,柳如婳一把火烧了大皇子府,江悦蓝和柳如婳也葬身火海。
谢星竹也有些担心江老夫人,决定等会儿去一趟诚安伯府。
景王是在七月回京的。顾承砚虽然还没有举行登基大典,却已经是妥妥的下一任帝王,祥德帝把朝堂上的事情完全交给了顾承砚,不再插手。大臣们原先还担心顾承砚年纪尚小,做帝王与太子不同,却不想顾承砚处理起朝政来游刃有余,不输祥德帝,甚至比祥德帝更多了一份狠辣,更有魄力。
大臣们见识了顾承砚的能力,不再质疑顾承砚当帝王的资质,转而关心起顾承砚的终身大事。
顾承砚不过十六岁,若是寻常人家,倒是不比急于成亲。可是顾承砚马上便是帝王,原本顾承砚还有孟遐轩一位兄长,皇室子嗣不盛。大臣们自然是希望顾承砚早日娶妻,开枝散叶。
大臣们在心中揣度心中的未来皇后人选时,顾承砚却是高调的去了谢星竹的宅院。与顾承砚同行的还有天价的聘礼。一路引得无数人观望。
大臣们算是明白了,顾承砚早就有了意中人,根本没准备过问他们的意见。
一些大臣心中不悦,顾承砚未来的妻子会是皇后,岂可儿戏?
几个大臣欲去求祥德帝做主,他们不相信祥德帝会放任顾承砚胡闹。几个大臣却是连面都没有见到,祥德帝身边的王意说:祥德帝已经将皇位交给了顾承砚,不会再插手朝中的事。
几个大臣连话都没有和祥德帝说上。与王意说这是顾承砚的私事,不是朝中事。不想,王意却说:祥德帝相信自己的儿子,不是任性妄为之人,会有分寸。
无法,大臣只能从景王身上打主意,希望景王能劝着些他这个侄儿。这回几个大臣倒是见到了景王,景王不仅不反对顾承砚和谢星竹的婚事,还非常赞同二人的婚事。
几个大臣懵了。这还是处处为大凡考虑的景王吗?
顾承砚给谢星竹送聘礼的举动太过轰动,京城百姓都在讨论顾承砚给谢星竹送聘礼之事,不少女子露出艳羡之色,羡慕谢星竹能得顾承砚的真诚相待。
齐正筠和江毅宸坐在二楼的厢房中,隔着屋门,仍然能够听见楼下和隔壁的讨论声。
江毅宸摇头苦笑,那日他和齐正筠也是坐在这一间厢房,当日齐正筠对他言,顾承砚对谢星竹多有关照,他还觉得是妄言,不相信顾承砚会对谢星竹特殊。如今想来,顾承砚那时候便对谢星竹有了心思。不,或许是更早的时候,他记得当初诚安伯府寿宴,顾承砚便对谢星竹多有维护。
“齐兄神色恍惚,可是有心事?”江毅宸抬眸见齐正筠出神,打趣道。
齐正筠回神,勾唇对江毅宸笑了笑。
江毅宸说道:“谢家表妹与太子殿下怕是不久便要成婚,齐兄和太子殿下,谢家表妹都是熟识,说来,齐兄比他们二人还要年长。齐兄若是再不抓点儿紧,早日成婚,怕是要落于太子殿下和谢家表妹的后头了。”
顾承砚毕竟还没有举行登基大典,江毅宸还是称呼的顾承砚‘太子殿下’。
“江兄哪里的话,江兄又不是不了解齐某。哪里会有其他方面的想法。”齐正筠摇头说道。他的心中却是想起他与谢星竹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那日谢星竹陡然走进屋中,日光随着她的动作洒进屋内,仙姿玉色。可是很快,他的脑海中又浮现谢星竹坚持要还他药膏的场景。
他便是想再多又有何用,一切皆无意义。
齐正筠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粗鲁的喝酒。
几个大臣从景王府中出来,两次碰壁,几个大臣也想明白了。祥德帝和景王都不管顾承砚的婚事,他们几个还是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几个大臣对视一眼,决定各自回府。只要顾承砚别做出危害社稷的事情,他后宫的事情,他们再也不管了。
被几个大臣挂念的顾承砚此时却在谢星竹的宅院。
谢星竹赶顾承砚,不想看见他。好过分,他居然还未与她商量,便把聘礼送来了,都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顾承砚纹丝不动,说道:“我不走。我还想做一件事情。”
谢星竹眨了眨眸,眼露疑惑。他还想做什么?
顾承砚凑近谢星竹,在谢星竹耳朵边说道:“我想亲亲你。”
说罢,不给谢星竹反应的机会,顾承砚垂头,吻上她的唇。他想吻她好久了。
脚边两人的影子被拉的多长,互相重叠在一起。
时光正好,日子还长。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到这里就结束了,不会有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