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秀木然呆住了,过了许久,突然不安的问道:“那我....昨夜跑的那么急,肚子痛了许久,会不会.....有影响啊?”
林秀秀抓着李致远的手 ,十分不安,虽然她还没有想过要做母亲的打算,但这个孩子既然来了,她也不希望他/她有事。
李致远拍拍她的手,安抚道:“孩子还不足一个月,胎像未稳,你昨夜跑的急了些,这才引起的腹痛,我开了些安胎药,昨夜已经喂你喝了下去,今早脉象平滑了许多,回头再多喝几副就无碍了”
其实昨夜林秀秀晕倒后,李致远发现她怀孕,但她当时的脉象极其紊乱,险有落胎之势,他及时封住了她身体几个穴位,带她赶回李府后,为她施针到半夜,又喂她喝了安胎药后,彻夜守着她,未敢放松。
好在他们的孩子很坚强,挺住了,现在乖乖的待着他母亲的肚子里。
这些李致远不敢也不会与她说,怕她再胡乱担心。
林秀秀放松一笑:“不影响就好”话音刚落想起昨夜的事,急忙又问道:“那庆平他们怎么样了?”
李致远神色一凝:“昨夜庆元赶到之时,庆平和那名捕头都已身受重伤,尤其是庆平失血过多,险些死于那女子之手,好在江家祖传的凝血散对外伤有奇效,总算是救下了他”
“是你之前在乾阳受伤那次,用的那种药吗?”
林秀秀记起那次在乾阳李致远中箭时,也是没出去医治,自己在家敷药后好的。
见李致远点头,林秀秀接着又问:“对了,昨夜那个女女子抓住了吗?”
李致远面色一冷,沉声道:“已经杀了”
那女子几次三番想害秀秀,昨夜更是因为她,庆平和他孩子险些都没保住,昨夜那女子刚被庆元抓获时,李致远便怒不可遏的一剑刺穿了她心脏,女子当场死亡。
林秀秀见他面容冷峻,知道他是在为昨夜之事愤怒,连忙开口道:“庆平他们是为了救我,才受了那么重的伤,我想去看看他们”
“好,我陪你一起去”
昨夜二人受了重伤,李致远把他们都安置在了府中前院,方便照顾。
林秀秀到时,见母亲也在,庆平躺在床中,脸上看着十分苍白,庆元在边上守着,见李致远来了,忙迎了上去,担忧道:“大人,庆平早上醒来,用了早膳,这又昏睡了过去”
李致远上前给庆平把了把脉,对着边上担忧的庆元道:“没事,他这两天身体虚弱,多睡些有好处”
府中虽请了大夫过来,但庆元还是不放心,见大人也是这么说,庆元心才定了不少。
看着与母亲说着话的荆福,林秀秀这才发现原来昨夜救了她们的另一人是荆捕头。
荆福比庆平伤势轻些,但肩膀和腿上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剑伤,尤其是腿上的伤,伤口很深,不便行动。
“荆捕头,昨夜之事多谢您仗义援手,救了内人,在下感激不尽,这些时日您就好好在我府上养伤,顺天府那边我已差人去和府尹大人帮您告了假”
李致远朝荆福道谢,昨夜若不是他拼命拖住了那些黑衣人,秀秀她们就跑不出来。
“李大人客气了,我本就是顺天府的捕快,贼人敢在城中公然行凶,出手阻止是卑职的职责所在”
荆福说着轻瞥了眼在屋里忙前忙后的周翠,接着又有些不大自然道:“只是我这个腿伤着了,近些时日活动不便,在下孑然一身,家中又无人照顾,恐是要在大人府上多打扰些时日了,叨扰大人了”
李致远听完他的话,客气回道:“荆捕头您救了内人,就是在下的大恩人,在这府中住着您只管当成是自己的家,有任何需要,您言语一声,在下定尽力办到”
荆福挠挠头,讪然道:“实不相瞒,卑职还真有一事想请李大人帮忙”
“近几日我在城中巡逻时发现,巡防营的人调动频繁,城门守卫也换了好些我重来没见过的生面孔,昨日白天听见几个城门守卫说什么,今夜要晚些关闭城门,像是要等什么人,城门关闭时间都是固定的,除非朝中有大事发生,天子圣谕方可更改”
“可京中若真有大事发生,顺天府不可能毫不知情,而且我见那几人说话时小心鬼祟,再加上这几日的反常,我觉得这其中定有猫腻,本想着今日去与府尹大人报告此事的,可现在腿伤着了,所有还想劳烦李大人帮卑职跑一趟,您的话,府尹大人又会更听些”荆福正色道。
“你方才说,听到城门守卫讲今夜城门要晚些关闭?”李致远凝神问道。
“是”荆福点点头
李致远在脑中迅速思考,对着身旁的林秀秀郑重道:“秀秀,你仔细听我说,待会我会出去一趟,今夜应该会晚些回来,我出府后,无论任何来人府中都不要见,到了酉时就和往常一样关闭府门,不管街上有什么动静,或者有人敲门,都不要开,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开门,切记”
“庆元,你守住府中,护好夫人,不要放任何人进府”李致远转头的吩咐庆元。
林秀秀听着他的话,心中觉得不安,像是要出什么大事,慌张的抓住他的手:“致远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李致远握紧她的手,沉声道:“秀秀你在府中一定要好好的,事情很复杂,你记住我刚才和你说的话,一切.....等我回来再慢慢和你解释”
“好,那你也要答应我,一定要安全的回来,我和孩子在家等你”林秀秀说到最后,声音微颤,尽力克制着自己。
“好”
简单一个字,却是他的承诺。
李致远说罢,便匆匆离府。
第77章
深夜,当白日喧闹繁华的帝都重归寂静时,东边的城门悄悄的开了。
那夜,城中晚睡的百姓,许多人都听见了街上传来行军的声音,有好奇者开门查看,皆被诛杀。
望君山内的那些人,在山中待的久了,这些年来他们日夜操练,为的就是今日,自进城后但凡看见百姓,皆不留活口,众人都杀红了眼,吴荣没有阻止他们,他要的就他们这种看见人就想杀的血性,阻他者死。
吴荣一身戎装,望着眼前巍峨的宫门,只要破了此门,以后他吴国公府将会成为燕国的实际掌权者,真正的说一不二,权势遮天,不必再受任何人牵制。
“众将士们听着,凡破宫门者封百户,赏千金,杀皇室子孙者封千户,赏万金”
“诛魏承阚者,位列一品侯”
吴荣中气十足的朗声高呼道,语气内,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与兴奋。
“杀”
“杀”
“杀”
众人的厮喊声震天憾地。
承德殿内,小太监连滚带爬的跑进来禀:“陛下......叛贼破了.....正午门,已经到了太宣门外了”
这么快
天顺帝面上神色复杂,唯独没有害怕。
“看来朕的巡防营和顺天府也早已和吴家勾结在一起了,这些年是朕太纵容吴家了,才致今日之祸”
听着外面传来模糊的厮杀声,天顺帝垂眸道。
“陛下不好了,贵妃娘娘她......抓了各宫娘娘们,现全部禁于关雎宫内”后宫护卫匆忙来报。
天顺帝闻言,眸光一凝,须臾后,苦涩道:“朕...知道了”
望着殿内的李致远,天顺帝语气低沉:“小临,这么多年来你···有怨恨过朕吗?”
“微臣不敢,陛下只是受奸人蒙蔽,错的是他们”李致远淡然道。
天顺帝闻言嘴角轻扯,笑容苦涩道:“你知道吗?当年,朕初登帝位,朝中局势不稳,朕为了稳固皇权娶了你姨母,朕与她虽无感情,但也相敬如宾”
“吴云嫣进宫后,朕宠她爱她,但从没想到会助长了她的野心,让她竟胆敢去谋害中宫皇后,那是朕的发妻啊,朕没想到竟是自己纵容了害她的凶手”
“父皇,这是后悔了吗?可惜,好像有点晚了”
魏珏杀了殿外的守卫,执着滴血的剑,不急不忙的走进殿内,刚好听见天顺帝最后一句话,目光桀骜的看着自己的父皇。
外面的厮杀声更近了,已然到了承德殿门外了。
“你这逆子,你自小,朕何尝亏待过你半分,但凡你所求之事,朕皆满足与你,你性子阴翳,打杀宫人,朕也从未责怪过你,没想到,竟养出了个狼崽子来逼宫”
天顺帝字字痛心,怒视着眼前这自己打小宠爱,此时却大逆不道的儿子。
魏珏闻言不屑的笑了,似质问般道:“父皇若真这么疼爱儿臣,那为何迟迟不让儿臣入主东宫,太子的人选父皇真的有考虑过我吗?”
“在父皇心中,魏恒是嫡长子,才是最有资格做太子的吧,既然儿臣想要的父皇不愿意给,那儿臣也只好自己争取了”
魏珏扬起手中带血的剑,讥笑道:“自己想要的东西,要靠自己努力去争取,这些还是父皇送这把剑给我时教儿臣的,儿臣一直都记在心里呢”
“逆.....逆子,简直无可救药,咳咳咳”
天顺帝被气的急咳,气息不稳。
栾时忙扶住天顺帝,帮他顺气。
魏珏不欲再多说废话,提剑朝天顺帝步步逼近。
此时殿内除扶着天顺帝的栾时,就只剩李致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