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乐呵呵地走了,为了将这个好消息尽快带回去,次日便带着一大群人返回上原。
送走那一行人阿玉倒是松了一口气,省得成天过来找她,难以应付。
百日宴所收的礼已经入库,阿玉将单子整理了一下,晚上拿出来给男人过目。
“殿下,我听周公公说有些东西你想变成现银,我大概分了下类,除一些珍玩跟字画,别的要变现都是可以的。”
阿玉将账本摊开,她之前听哥哥提过一下,春耕之后又要开始征兵了。
魏漓大致扫了一眼,便将本子合上,“明日,你吩咐,周进,去办。”
“嗯。”
阿玉将本子收好,继续道,“现下后院只有我一个主子,留下那些奴仆,不如看看有没有想赎身的,遣散一些吧。”
知道男人缺钱,阿玉就想着省点是点。
魏漓听她提起这个倒是笑了笑,后院这点事花得了多少,根本没有必要。
“对了,我想接,席家人,过来,府中,居住。”
“席家人?就是平淮那位席将军?”
魏漓点头,既然那边已经打上主意了,就算是自己不让,他感觉也不会轻易放弃。
席将军难得是自己看上的人,要是有机会将人情扩大,何乐不为。
“问题自然是没有,明天我就让人将几处院子打扫一下,随时过来便成。”
阿玉没有问为何会将那些人接到府中,男人所决定的事情她很少去过问什么,默默支持就是最好的了。
魏漓就是喜欢她这种性子,吹灯,拉上女人的手上榻。
前往平淮接席家人的事由白英前去交涉,当然魏漓也点了水先生同行。
白英在战场上的能力自是不必提,可处事方事还有所欠缺,魏漓也在尽量培养他的这些短处,只要有合适的差事就会给他一些外出锻炼的机会。
白英走那天还在跟柳氏闹别扭,这下有任务在身自然跑得飞快,只想耳根子清静些。
柳氏看见儿子的样子气得叉腰,好不容易维护出来贵妇人形象都不要了。
“你,你不同意是你的事,那黄家姑娘我看就挺好的。不光知书达理,还温柔贤惠,我就需要这样的儿媳妇,改明儿我就将聘礼下了。”
柳氏指着儿子的背影跳脚,一旁拿着锄头准备去后院给花园除草的白大牛皱眉劝她注意身子。
前面,一路小跑跟上哥哥的白勇倒是小声问起白英,为何不同意黄家那门亲。
先前去城里的月明楼,他也见过那位黄家二小姐,感觉还不错,而且人家还明说了,聘礼意思意思就好,不需要太多。
“这事你别问了,暂时我还不想考虑这些。”白英没别的意思,也不是嫌那黄家二小姐不好,就是平日太忙,营里的事都够多了,再放个女人在身边,他觉得挺麻烦。
哥哥不说,白勇瘪了瘪嘴,这样也好,有哥哥在前面顶着,省着母亲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兄弟俩骑马出行,在城门口与水先生汇合,带着一队人马向平淮。
平淮与外邦交界,已经是大晋疆土边缘,这里民风相对开放,城内贸易也与外邦相通,大街上随处可见衣着怪异的外民。
而今平淮太守已换,白英他们的到来得到了热情招待。
水先生所坐的马车进城之后便跟白英分道了,他是跟着来了平淮,不过良王还安排了别的事情,他得去衙门那边。
席将军府在平淮郡城城中的位置,太守安排了衙役为白英带路,不多会便去到席府大门前。
席家几代人都住扎于此,长久以来的根深蒂固而今门庭雄壮,地宽面广,自有一副普通功勋人家所不能比拟的硕大家业。
衙役上前叩门,看门的小厮听闻来的是良王那边的人,先是一惊,后面便重新掩门,说是去通知掌事夫人,让他们稍等片刻。
一脸害怕的样子又不请他们进去,看来席府的人最近过来也不怎么好。好在席将军没跟良王对上,不然他的这些家眷后辈也不知道要如何安生。
关上的大木门没过多久又重新打开了,有小厮出来请白英进去,而别的人却要被留在外面。
“这席家人也太不识趣了吧,现下平淮都是王爷的地盘了,还不给我们进去。”
有人不满,白英没理,跟小弟交待了一声,跟着那小厮一起进去。
第273章 席家
席府是五进的宅子,从前院到后院足足走了一刻钟。
那小厮将白英带进门便交了一个管事模样的婆子,听闻是老太夫人身边的人,专程过来迎接。
席家如今掌事的男人都在外征战,府中事宜想来都是由老太夫人做主,特别是这种生死攸关的大事。
管事婆子将白英带至一处迎客的厅堂,便说道,“大人请在此处稍等片刻,我家老祖宗近日来身体有恙,待我回禀后再来请你觐见。”
白英无话,拱了拱手。
之后那婆子便离开了,有丫鬟进来上茶,并站在一旁供差遣。
白英自行落坐品茶,差不多又是一刻钟过去,那婆子返回,没有带来什么信,而是请来一个二八年华的大姑娘。
那姑娘一身翠色春衫襦裙,单螺髻配简单一支玉钗,身量高挑,明眸皓齿,光从气度上便知是席府中的小主子。
可白英要见的是老太夫人,再不济也应该是夫人太太之类,怎来了一位小姐。
心有不明,但白英还是起身见礼,并说道,“在下白英,奉良王之命,前来拜见席府老太夫人,还请姑娘引见。”
出行前魏漓给过一封信,明说了要交给老太夫人,现下来了个小姑娘,白英自然不会给,也不会将自己此行的目的道出。
来人乃席家孙辈四姑娘席君兰,她不知道白英的来意,微微一拜道,“大人有礼,小女子席君兰,孙辈中排行第四。而今太祖母身体不适无法接见大人,有什么事项,还请直接告知于我便可,我会转达。”
席君兰不愧是将门出生,说话时不亢不卑,气稳神定,应该有的礼仪也没有落下。
可白英听得却是皱眉,“请四姑娘见谅,临行前王爷嘱咐见到老太夫人才可谈,如老太夫人身子不适,可请掌事夫人与我商讨。”
“大人来时不巧,家母今日外出有事,至今未归。若大人执意要与太祖母或家母会话,还请隔日再来。”
才说两句话就要赶人了,白英很是不快,这席家不是家大业大,听闻几房孙辈都能排出十几位,就算掌家的不在,就不能找个管事的夫人出来,干嘛叫个什么事都做不了主的姑娘!
“四姑娘有所不知,此时事关席家存亡,为不负王爷所托,自是要与管事者相谈。既然老太夫人身体有恙,大夫人外出,难不成席家别的夫人全都没法见人了,要让一个小姑娘传话?”
要是来个夫人太太之类,白英也不介意将事情大概提一提,现下面对一个姑娘,他怕一会还没说出什么,人就吓哭了。
这人还瞧不上她,席君兰淡淡一笑,“大人见谅,我席家夫人太太辈的主子不少,可老太夫人只听我说。”
一针见血道破原由,白英一愣,不得不正视眼前的人,见她浅笑有礼,站在原地一动未动,抿了下唇拱手道,“如此,白某明日再来。还请小姐告知大夫人与老太夫人,白某此行有带良王书信,自有要事相商。”
白英垂头,大步出门。
席君兰目送男人远去,默了默,带着人回了老太夫人所在的兰屏院。
兰屏院的暖阁外站满了丫鬟奴仆,里面夫人小辈也坐满一屋,老太夫人已到华发老妪之年,一身宝蓝福袍正坐于主位,脸上神情略有愁色,却根本没到无法见人的地步。
席君兰入内先是行了行礼,后面便道,“那人姓白,如无意外便是外界所传那白侧妃的哥哥,良王的得力副将。他说手上有一封良王的亲笔书信,还说事关席家生死,一定要见到太祖母或是母亲才肯道来实情。”
席君兰将刚刚的事情提了提,老太夫人微微一叹,道,“而今平淮已被良王所占,这般有意为难之未必好事。”
“太祖母不必在意,我席家几代忠烈,男儿个个为国捐躯。如今这魏氏皇朝自相残杀,不光将我等强行牵扯其中,还害得三叔战死,何有好脸色给他们这些人看。”
席君兰咬牙气愤,鼻头有些发酸,不远处椅子上的三夫人更是抹起泪来。
主位上的老太夫人长叹,“晋军是晋军,良王还是有所不同的。左右事情也这样了,你母亲不在,让他明日再来也好。”
老太夫人见不得人是假,不过掌家大夫人不在府中是真。
那厢,白英出府便被问起情况如何,得到一个明日再来的消息,一行人的不满具都挂在脸上。
“席家忠烈,我等恭敬一点无可厚非。”
白英已经看开了,带着大家去衙门那边跟水先生汇合。
水先生听闻白英被待慢也没说什么,那席家如今留在这边的就是一帮子女人,男人跟女人计较那么多做什。
翌日,白英早早的又带人过去了。
跟昨天的情况一样,席家只允许他一人入内,还是昨天那个厅堂,并让他在里面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