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桃上次收了他一支珠花,倒没有甩什么脸子,见洪波向她招手,让小暖先回去,自己扲着东西过去了。
小暖根本不认识洪波,夏桃让她先走还松了一口气。
“干嘛?”
夏桃去到骡车边问道,上下打量着洪波,见他穿着一身新做的宝蓝色棉服,感觉还有那么点样子,跟袁岗比起来还看得过眼。
“妹子,看见你打声招呼而已,你这么凶干嘛?”
洪波笑得开心,见夏桃瘪着嘴要走,又从身边的筐子里拿出两个秋梨来。
“早上新摘的,既然碰上你了,拿去尝尝鲜。”
“就两个梨子,谁稀罕啊!”
夏桃看不上,伸着脖子往他的筐子看了一眼,倒是看到一包炒瓜子。
洪波暗骂她贪心,却是挂着笑脸将那瓜子拿了出来,双手奉上。
这样子还差不多!
夏桃放进篮子里,问他在这里做啥。
洪波呵呵一笑,“听说那小媳妇生了?”
“人家生不生关你什么事?”夏桃越听这些话越是不爽,怎么那么多人都观注一个生了孩子的小妇人,有那么大魅力吗,这些男人的眼睛都被屎糊了。
“啧,我这不是问问嘛。”洪波压低身子,“对了,他男人回来了吗?”
“回来个什么啊,现在外面那么乱,我看死在外面也说不定。”
夏桃没好气的乱说一通,扲着东西人直接就走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洪波听说小媳妇的男人可能死了,差点儿高兴得跳起来。
一主一仆,两个柔弱的女人,他甚至都没有过多考虑,便觉得那个仙女似的小媳妇已经是自己的了。
洪波擦了擦流下来的口水,又抹了下头发决定一会再去买两套衣裳,好好打扮一下自己,到时去露露脸,见个面。
那厢,小暖已经回到院里,去房间见到阿玉睡着,先升了炉火准备炖干菌子,后面便在屋檐下继续洗昨天那些没有洗完的衣裳。
阿玉听到外面有响动人便醒了,她睁眼先看了下身边孩子,正准备继续休息,不想小不点动了,睁眼挥着小手像是在拉她的衣裳。
阿玉会意,慢慢坐起将孩子抱起来喂奶。
“我的好哥儿,你要是饿了哭两声娘不就知道了,这样子拽我要是睡着了你怎么办?”
阿玉看着怀里小人也有些疑惑,从出生到现在,除了昨晚哼了两声,别说哭,连点咿咿呀呀的反映都没有了。
新生儿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阿玉盯着大口吃奶的儿子,眉头渐渐收拢,一些想法在脑中慢慢滋生。
“你,不会跟你爹一样吧!天生犯有口疾……”
亲爹有口疾?
小不点的身形顿了一下,这没有吧!
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在肚子里是有听到一个男人说话,虽说慢了些,可好像并没有太大问题,何来口疾之说?
一想到儿子可能给他亲爹遗传了,阿玉便开始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来,最后她觉得这也没什么,等儿子吃完了还将他抱在身前笑道,“就算有口疾也不是什么事,看看你这俊俏的小脸,壮壮的小身子,长大了肯定跟你爹一样俊美无双。就算是有点口吃也没什么,说话简短一点,听起来简洁明了,更显威仪。”
要是真的跟良王一样阿玉也不在意了,只要孩子健康就好。
打了个饱嗝的小不点垂头,内心直叹,他娘真傻。
“对了,总是这样随便叫你也不好,虽然很想让你爹取名字,可他现在还很忙,娘就先给你取个小名吧!”
“叫什么好呢,狗蛋,大宝,牛仔,阿钱……”
阿玉将村子里那些小孩的俗名都叫了一遍,她以前就听长辈们说过,名字越是难听孩子越好养活,可那是在村子里,现下她要是取个贱名,到时殿下肯定会说她,先前的女先生都白请了。
想到这,阿玉放弃了给儿子取贱名的念头,见儿子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灵机一动,笑道,“刚好你是在秋天生的,不如就叫你阿秋吧。”
“阿秋,阿秋,就叫阿秋了!”
阿玉不顾人家乐不乐意,凑上去狠亲了儿子一口,后面下床找出干净尿布来给他换。
被放在床上的阿秋此时已经在翻白眼了,他在秋天出生就叫阿秋,后面的弟弟妹妹要是生在冬天或春天,是不是得叫阿冬跟阿春啊!
多难听的名字,还好只是小名,还好没叫他狗蛋。
珂城。
白英渡河进城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身上带着良王给他的文书,一路畅通无阻,守城的士兵见他身份不简单,还专程去叫醒了在睡梦中的县太爷。
县太爷听闻良王身边的副将来了,赶紧推开身边的小妾,慌慌张张穿好衣裳到厅堂去会见白英。
白英可没空跟他寒喧,直接道明来意,让他领自己去见妹妹跟亲人。
“你是说白侧妃?”
县丞犹豫片刻拱手道,“白老爷跟夫人与五个孩子就在后院安置着,可白侧夫并不在珂城。”
第190章 亲人
白大牛听闻参军的儿子回来了,都有些不敢相信,等夫妻俩在小东子的带领下去了府衙后院的大厅,见到已经明显变了样的儿子,眼眶瞬间便红了。
“阿英,你个死小子,这两三年死到那儿去了?”
柳氏红着眼睛指着儿子发脾气,白大牛也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久未见亲人,白英也鼻头发酸,在双亲面前直接跪了下去。
“爹,娘,阿英不孝。”
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用,柳氏抽出手帕来抹泪,对一门口的小东子挥了下手,让他将别的人都带出去,亲自过去将儿子扶了起来。
“我儿啊,你这几年去了哪儿?听阿玉说你犯了军纪,我们都快担心死了。”
柳氏先前还能忍,此时只有一家人在,眼泪止不住,一个劲儿的往外流。
“爹,娘,那些事等以后再慢慢跟你们道明,你们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妹妹在哪?为何会跟良王扯上关系?”
白英的问题说不完,柳氏拉他坐下,提到女儿的事哭得更凶。
当初他们在保平镇遇袭,小东子告诉她阿玉已经提前被护送着离开了,一路上他们深信不疑,就算当初在阴河边上有所停留也没有过多去怀疑,毕竟女儿怀着王爷的子嗣,差谁也不能差了她。
所以当时小东子说阿玉已经先行过河了,他们也是信的,虽说当时有疑问不知道在河边等谁,可这些事情也没有去深想,直到被齐王的人追过来,他们匆匆过河来到珂城,才知道阿玉根本就不在这边,是生是死不知,毫无消息。
他们知道实情也打过找良王去救女儿的主意,最后被小东子劝了下来。
先不提阿玉在王爷心中份量如何,就她怀着身孕的事良王就不可能随便放任不管,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于良王来说不管是内还是外,意义都非常重大。
守关在外的良王肯定比所有人都要急,收到消息已经做过最优的安排了。
现下内忧外患,柳氏想了很久,最终只是向马踏送去了一封信。
不过现下日子也过去这么久,想到女儿的安危柳氏也越来越坐不住,昨天听闻齐王已经退兵,正让人安排打算离开珂城回梁州那边,儿子找上门来了。
“阿英,你走后家出了一些事情,阿玉卖身成了良王的丫鬟……”
柳氏将前因后果都说出来给儿子听了,包括良王对他们家的那些好,以及后面大家遇袭,阿玉现下失踪之事。
期间白大牛安排人将两个小女儿跟两个儿子也领了过来,一家人相互见了见。
久不见哥哥,白桂跟白岩还有些不好意思,已经满周岁的两个女儿倒是还睡着,只是抱给白英看了一眼。
自己走了三年,没想到又多了两个妹妹。
白英高兴,心酸难掩,又问白勇哪儿去了?
“别提他了,跟你一个样。听说姐姐不见了非闹着要去外面找,不给他走就跑到营里当守卫去了,吃住都在那边,偶尔就回来吵一架,嚷嚷着要出去找姐姐。”
“他自己现在出门还要人保护,能找什么人,白白让人担心罢了,到时还会给王爷添麻烦。”
大儿子、二儿子、现在还有女儿,枊氏想完这个想那个,白头发都多了几根。
“娘,妹妹的事,你放心吧。我既回来了,就会去找她。”
白英起身,此时的内心对魏漓极度不满。
那人太阴了,不光没有提到妹妹失踪,连怀孕的事也没说。
他先前守着马踏关就不提了,那样的情况的确没办法离开,可现在齐王都退兵了,不先安排人将妻儿找出来,又想去逼走滨山惠王扩大自己的地盘,完全就没有关心过阿玉好吧!
那人一心只为自己的前途与手上的兵马,跟齐王那些人又有何区别?
“你要去找阿玉?”柳氏笑了下,“王爷怎么安排的?现下外面既然太平了,让他多安排一些人跟着你一块去,再向各县郡发下告示……”
柳氏对前朝跟各方局势也不太懂,她只是想着如何能尽快找到儿女,一家人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