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赵姑姑不甘心,她偏要嘴硬,或许她根本没有意识到好日子已经到了头,眼前看着长大的公主早今日不同往日。
“公主前几日不是吩咐奴婢找这尊玉兔吗?请几日事杂被耽搁了,今日奴婢想起公主的吩咐,就去库房中寻,谁知道刚寻得走出来,就被这帮侍卫扣住,非说奴婢有问题,公主圣明,您评评理,是不是他们冤枉了奴婢。”
赵姑姑一边说着,一边抹起眼泪来。
她话才说完立刻就有人出来辩驳,她若是被冤枉了,那扣住她的侍卫成什么了?诬陷好人,胡乱执法?
“郑昊问赵姑姑一言,若姑姑心中无鬼,行事坦荡,为何入库房前要遣散看门人,按照规矩开门入库至少要有两人互相监督,另外姑姑方才只是打开了库房,人还没来得及进去,郑昊觉得奇怪,这库房里的玉兔是如何横穿库门,到了姑姑怀中的?”
郑侍卫一通话说的有理有据,连老奸巨猾的赵姑姑都呆住了。
“我们能冤您,这玉兔总不能冤枉您吧!”
周围有几个侍卫已经发出了嗤笑,其中一人嫌不解恨还补了一句。
话说到这个份上,赵姑姑已经没有什么狡辩的余地,她盯着那尊玉兔,后知后觉的想到今夜就是一个大坑,不能啊,她在人心叵测的深宫里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竟然这样轻易折了?
不甘心!公主耳根子软心更软,赵姑姑自觉拿住了颜若栩的脾气秉性,哭着抱住了颜若栩的小腿,脸上涕泪四流。
“公主饶命,奴婢知错了,千不该万不该,奴婢不该打这玉兔的主意!”
颜若栩叹息一声,赵姑姑这个人贪心,吃像更加难看,上一世她发觉库房被掏空了,还去求过赵姑姑,公主去求奴婢,这事情够新鲜吧?那时候颜若栩已被皇室疏远,陆府里头她不过是个外人,她拿不出银子,她想为颜喆修座好些的坟茔,就这样,被这赵姑姑搪塞回来,她不认贪了银子。
从前不认,现在也不认!
颜若栩示意侍卫们将扒着她裤腿哭哭啼啼的赵姑姑拖开,接过坠儿递上的茶抿了一口,斯条慢理地说:“姑姑除了贪心这玉兔,可还拿过旁的什么东西?”
这是赵姑姑最后一次机会,颜若栩的确心软,她心里还念着一丝主仆情谊。
赵姑姑被这话噎住了,她面上仍在淌泪,无数的心眼已经在肚子里转了好几圈,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她往口袋里扒拉的时候眉开眼笑,现在叫她吐出来,心疼啊。
“不曾了,公主明鉴,奴婢一时贪心拿了这东西,一听公主要寻就赶紧想着送回来,再也没有碰过旁的什么。”
听赵姑姑的这套说辞,她是铁了心不招。
颜若栩背靠着椅背,视线从赵姑姑那张虚伪的脸上挪开,反而被气笑了。
库房外围着的人渐渐多起来,是坠儿方才派人传了话,叫宫中伺候的人丢下手里的活计,都过来看看,看看吃里扒外中饱私囊的下场。
此刻无数双眼睛都看着颜若栩,等着她发落赵姑姑。
明媚的少女一声素色衣裙,眉眼澄澈,姿态淡然,点了一抹绛唇的嘴勾起一抹浅笑,一手撑在脑后,静静环视众人。
有心的人已经敏锐的察觉到,赵姑姑要摊上事了,公主为人爽直,不爱绕弯子,若是立即痛骂姑姑一通倒还好,偏偏此刻此次不发话,怕是不好。
颜若栩将众人紧张、期待、忐忑的情绪统统看在眼中,她微笑着说:“赵姑姑的话大家都听到了,是真是假无人能分辨清楚,为了查明真相,先将赵姑姑请到内务总管那里去,今日姑姑是清白是冤枉,除了偷拿玉兔是否涨了别的,都能水落石出。”
坠儿觉得不解气,依她看得先当面打赵姑姑二十个板子才能解气。
她望一眼呆若木鸡的赵姑姑一眼,嘴撇了撇,跟着颜若栩转身回了寝殿。
颜若栩今日所做,除了摘掉赵姑姑这个近身毒瘤,更是为了杀鸡儆猴。她从前不注意这些,以至宫里的人心不齐,不做什么时还好,一到关键时刻才发现无人可用,还有内外勾结的风险。
“坠儿,方才那个郑侍卫是什么出身?”
两侧红墙高深,夜色迷蒙,甬道漫长望不见尽头。
坐着轿辇上回宫时,颜若栩忽而问道。
“具体什么人家不清楚,只知道是翰林院林大人的侄儿,进宫快四载了。”坠儿想了好一会,才说出这一点信息。
对颜若栩来说足够了,林大人是两袖清风的文官,身边没有什么实势力牵扯,郑侍卫是他侄儿,自然也不在门阀斗争的漩涡中,不然也不会入宫四年还只是个没有品阶的普通侍卫。
这样背景清白的人留在身边,日后为己所用,颜若栩用的放心。
“坠儿,明天叫人去赏赐一下今日扣人的侍卫,尤其是郑侍卫要重赏。”
坠儿有些疑惑,这事情办得只能算没有差错,公主为何就要看赏呢?
不过她没有多问,颔首应了。
颜若栩想得却很长远,她要做的事情还有许多,现在身边除了坠儿可靠,她还没有信任的心腹,以后的路那么艰难而漫长,她必须未雨绸缪。
皇城内公主宫中发生的这桩事情像投入湖中的一枚卵石,很快就荡漾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颜若栩:不要以为我好欺负
众人:不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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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第21章
前几日皇后宫中就有几个人被发落,挨了板子赶出了皇宫,这还没完,公主身边从前十分得器重的姑姑,又一夜间被拖去了内务府,一时间宫中当差的人人自危,生怕自己不走运也倒了霉。
有人正走着衰运,那么自然有人交了好运。
郑侍卫此刻就风头正胜,他是郑家的独子,家境在皇都只算普通,好不容易才谋了个皇城侍卫的差,如今他上有双亲,下有妻儿,一家人的指望都落在他身上。
“公主,郑侍卫来了。”坠儿低着头说道。
夏日清晨,微风和煦,御花园中满眼都是清爽的景致。
颜若栩坐在廊下看荷花,手里端着碗鱼食,她低头看那碧水里头游动的锦鲤,边看边洒下一把鱼食,听到坠儿的禀报,她放下碗回过头去。
郑侍卫在不远处驻足,低头抱拳行礼。他的目光直直望向脚下的土地,神情严肃而不卑不亢,像是个心术正的人。
昨夜的赏赐远超过惯例的恩典,除非郑昊装傻,不然他该明白颜若栩的意思。
“卑职受了公主的重赏,心中惭愧,唯有鞍前马后为公主分忧,才能报效公主的好意。”
有他这句话,颜若栩十分满意,“郑侍卫言重了,只要以后差事还办得漂亮,那些身外之物不算什么,本公主也不是吝啬之人。”
郑侍卫沉声应了,再次谢了恩,才躬身退下。
六月是御花园景色最佳的季节,园子中各色花蕊争奇斗艳,五彩斑斓的蝴蝶蹁跹飞舞,颜若栩穿巡在卵石铺就的小径之间,心情被眼前美景所感染,一扫这几日的压抑情绪。
从花园回公主寝殿需要穿过一堵花墙,虽说是墙,就是一片竹子搭成的花架子,花匠在架子上培育的牵牛花长势极旺,花朵和绿叶密密麻麻,将这竹架子攀了个密不透风。
颜若栩刚走到那片花墙之下,就听到了墙后窃窃私语之声。
“哼,也得亏她是皇室里头的人,还要顾及整个皇族的面子,若是寻常百姓的家里,像这种未出阁就和男子关系不清不楚的女子,该浸猪笼!”
“郡主,这话不该说吧,仔细叫人传出去。”
“怕什么?我又没说错,现在她和陆家那个断袖搅在一起,竟然一点不臊的慌,我说句实话怕什么。”
坠儿听了面色一白,双手紧紧攥成了拳,立刻就要出去教训这群长舌的人。
颜若栩出手拉住了坠儿,她深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肩背,款步绕过那堵花墙。
只消一眼,她就从那群莺莺燕燕中寻出了颜语媗的身影。
众人见了颜若栩皆心中一惊,脸色难看的厉害,她们大多也是皇族宗室的女子,今日进宫是为了给皇后请安,从瑞康宫出来颜语媗说要来御花园看看,她们便一路同行,谁知道她后来说这些荒唐话。
现在大部分人悔都悔死了,早知道郡主和长公主已经反目失和,原先不信,现在事实摆在了眼前,只求长公主不迁怒就好。
颜语媗说得正在兴头上,好一会才后知后觉,猛然扭身往后看来。
她生的好看,溜尖的下巴,一双水润的大眼睛,很容易就能勾起旁人的保护欲来,颜语媗知道这一点,也利用得很好。
“姐姐,语媗见过姐姐,多日不见,别来无恙?”颜语媗第一反应是施礼请安,条件反射一般露出了楚楚可怜的姿态。
颜若栩先前只是心痛,恨自己上一世看走眼,捡了个白眼狼养在身边,现在又多了一层厌恶,颜语媗这个样子她看了恶心。
“我自然无恙,只是有人盼着我不好,巴不得我下地狱,颜语媗,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颜若栩盯着那张动人的脸,每一个字说的都字正腔圆。
“姐姐说笑了,谁不盼着你好呢?”颜语媗用袖口掩嘴,皮笑肉不笑的淡淡讲道,她察觉出颜若栩不吃从前那套,索性也懒得演,神态里面透露出一股阴阳怪气。
那一霎,颜若栩忽而心生一抹凄凉,喉头微微发涩,不过这种感受转瞬即逝。
就算是块寒冰,捂在心头数年,也该捂热了,她待她从来亲厚,未曾亏待过,何以恨她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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