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啊,”李诫抚着她的背,滑到腋下,手指轻轻一挑解开衣带,“我们一步一步来。”
他精心呵护的花儿,含羞待放之时更要慢慢地来,万不可让惊风密雨吓到,他要用雾一样的细雨逐渐润透了,让她缓缓地、彻底地为他绽放。
烟青色的中衣落在地上,淡蓝的肚兜也从李诫的手中滑落。
赵瑀的小脸几欲滴出血来,捏紧小衣不让他动,低低说了声:“真的不方便。”
“我知道,现在就是想亲亲你,不做别的。”李诫的手撑在她身侧,眼中的光晕愈发朦胧,声音慵懒低沉,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魅惑。
床头小几上烛台的火焰跳动着,烛光照得美景一览无余。
烛光下,她如美玉、似明珠,晶莹闪着光。
手指描绘了好一阵,李诫才细细地吻了下去,层层叠叠,覆盖了她烛光掩映下的肌肤。
赵瑀是怕冷的,本能地抱住了火炭般的他。
李诫一手抱着她,一手握着她的手,带着三分顽笑,七分期待,“瑀儿,我几乎把你看光光,也亲了个遍,你也别吃亏,摸摸看嘛!”
“呸!”赵瑀忍不住啐了他一口,虽是满脸娇羞,眼皮都不敢抬,却是笑了起来,“你又要搞什么鬼?你、这是?”
“宝贝,”李诫在她耳畔轻轻说,“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宝贝,你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你相公身体好得很,经得住。”
“你真是坏透了,”赵瑀窝在他怀里,羞得眼也不敢睁,蚊子似地哼哼一句,“我握不下……”
李诫嗤嗤笑起来,将她另一只手也放上去,半躬着身子,“等你小日子过去了,你相公再教你别的玩法。”
几朵莲花云飘了过来,将圆的月遮在云层后。
皎洁的月光朦胧了,夜风拂过,是几声似有似无的喘息声。
天空的云越积越多,月亮不见了,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春雨,飘洒若雾的雨丝下了一夜,到了第二日早上才停歇。
天气就有些清寒袭人,赵瑀一边给李诫整着领口,一边叮嘱道:“春捂秋冻,这件夹袍不许脱,只薄薄的一层棉,热不到你。”
李诫仰着头,眼睛却向下瞄着她,嬉笑道:“我知道,昨天泄了火气,我不热了。”
赵瑀脸颊一红,因碍着蔓儿端着水盆也在屋里,不好说什么,只斜睨他一眼,扭头去了外间。
蔓儿不懂他二人打什么哑谜,只当说的是昨天县衙门口的乱子,便说道:“昨晚散席的时候,刘铭怕您吃多了酒忘了,让奴婢提醒您一声,那几个带头闹的还在县衙大牢里关着,请您今天早点去前衙,商量怎么处理这几个人。”
李诫闻言失笑道:“我什么时候因吃酒误过事?这个刘铭,分明是找机会和你说话,倒拿我说事!”
虽这么说,但他陪着赵瑀用了早饭,还是早早到了前衙。
刘铭正和郑县丞说着什么,见他进来便道:“东翁,正要和你商议如何审昨儿个抓的几个人,除了两个庄头,还有三个有功名的读书人。庄头好说,一顿板子下去,没有不交代的,只是那三个,却不好用刑。”
李诫笑道:“这有什么为难的,本官既不打也不骂,昨晚我就吩咐过牢头,只给他们送水,不许送吃食,也不许让他们睡觉。熬个两天,我就不信撬不开这几个死鸭子的嘴!”
郑县丞沉吟片刻,劝说道:“大人,下官以为略加训诫就好。围堵衙门的事可大可小,说严重点是煽动民意,意图与官府为敌;说轻些,也就是几个书生意气的人为民请命,谏言县令而已。”
“您前些日子刚整治了士绅私瞒土地案,又不允许挂名田,濠州的大户人家也好、清寒的秀才也好,都把您视作眼中钉,对您是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只不过他们抓不着您的把柄,一时隐忍不发而已。”
郑县丞言辞十分的诚恳,“我钦佩大人的胆量和忠心,更佩服您的魄力,但张弛有度,不要把他们逼得太紧了。这几个书生略加训诫就放了吧,不要再起波澜,以免有人借机生事。”
李诫拍拍郑县丞的肩膀,摇头叹道,“老郑啊,你不计较我先前拿你做楔子,还跟我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我真的是感动!但这三个人必须要审,我不信就是一时激愤,他们身后必定有人主使。”
上峰话已至此,郑县丞自然不好再劝。
李诫的法子非常有效,别说两天,当天下午这三个人就受不了了,竹筒倒豆子,统统说了个干净——果然是几个举人老爷谋划的,其中就有那个被夺了功名的原高举人。
他们指使学生到处煽风点火,煽动人们对李诫的敌意,鼓吹只要去闹,李诫就会怕,就会让步,重新默许挂名田,和往任的县官一样睁只眼闭只眼。
这可了得?李诫迅速下令拿人。
当天晚上就把这几个幕后之人捉到了县衙。
郑县丞本着杞人忧天的念头,还是劝了一把,“大人,刑不上大夫,您一下子抓了七八个举子秀才,他们都是有老师、同窗的,且他们家里也有做官的,读书人讲究同气连枝,如果真闹起来可不好收拾。”
刘铭也觉得动静有点儿大,濠州县里才有几个举人?你一下子几乎抓光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学秦始皇焚书坑儒!他建议堵不如疏,可以按照安抚农民的法子,先煞煞他们的气焰,然后坐下来好好谈,寻个折中的法子。
其中刘铭内心认为,私瞒土地沉疴已久,绝非濠州一桩案子就能理得顺的!当权者不明确表示态度,只凭李诫一个七品官对抗全县的士绅地主阶层,难!
就算初时李诫略胜一筹,但他们马上就会恶狠狠地反扑过来,且反噬力量之大,绝非李诫能承受的。与其玉碎,不如暂时的瓦全,把这些文人书生争取过来,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份把握。
李诫前阵子锋芒太露,此时应该韬光养晦,待根基稳了再做处置。
但李诫有自己的心思,“如果我示弱,他们定然不会再将我放在眼里,今后有什么政令和他们的利益冲突,我也别想推行下去了。总之一句话,我是官,若是做官的没了威信,成天怕这个怕那个,畏手畏脚地放不开,这官也做得忒没意思。”
他的主意很坚决,刘铭亦不再劝,只说:“把你的困境和晋王爷讲明白了,别等出事连个替你说情的人都没有。”
李诫笑嘻嘻道:“我敢踢这块铁板,自然是有后路的。”
刘铭好奇问:“什么后路?”
李诫大手一挥,满不在乎道:“大不了摘下这顶乌纱帽,回直隶老家种地去,老婆孩子热炕头,嘿嘿,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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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纵然李诫表现得满不在乎,但他心里很清楚,扣押有功名的读书人这一举动风险太大,非常容易被参一本。
他先给晋王爷去了一封密信,然后让刘铭写了一篇呈状,淋漓尽致地描绘了这几人煽动民众闹事的恶行,附上口供,如实上报了府衙。
文书送过去之后,巡抚大人没有任何表态。
濠州内外很是平静,一切秩序井然,亦没有出现刘铭和郑县丞所担忧的纷乱。
他二人松了口气。
但李诫反而担心起来,他敏锐地察觉到,这种平静是不正常的。
朝廷向来重视文人,也鼓励百姓尽量读书考取功名,不说大部分官员都是正儿八经的科举出身,其中枝枝蔓蔓的关系,就是民间,对读书人也时候颇多推崇。
李诫以为至少会有人说情撞木钟,但是一连几天过去,衙门口清净得连麻雀都懒得叫两声。
他一个人坐在县衙大门的台阶上,手支着脑袋,若有所思凝视着门口的大柳树上的麻雀。
没有一丝风,柳丝直垂下来,悬在地面上空,一动不动。
静得让他一阵阵发冷,他不喜欢这样的寂静。文人骨子里都是有傲气的,不会轻易认输,更何况是向自己这样“不识字的奴仆”低头。
可他们会想出什么样的办法对付自己?
贪墨?李诫一笑,若真是参他贪墨,倒正中他下怀。
他坐这里正胡思乱想着,王五满头大汗,飞也似地跑来大叫道:“大人,不好啦!举子秀才还有什么童生之类的,足有一百来人,都跑到文庙静坐去了!看热闹的人堵了一条街,轰都轰不走!”
李诫的脸色立刻就变了,霍地跳起身来,几步跑到王五跟前,厉声命令道:“召集所有三班衙役,马上去文庙!”
濠州文庙坐落在县城内的东南,经历了两百多年的风风雨雨,期间几经战火又几经修缮,不断扩建,如今是方圆百里最大的文庙。
书香圣地,这里应是肃穆的,但此时擂星门外的空地上,一百多名书生身着澜衫头戴方巾,齐齐席地而坐,脸色肃然悲壮,沉默着,用这种方式表示他们的抗争。
再看周围已是人头攒动,看热闹的人几乎排出二里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