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采絮一杯酒泼到他脸上,气道:“你当真要享齐人之福?卿妹妹说的没错,你无药可救!”
谢景元看她妹妹气得脸色发白,才明白不止是温簌卿一个人如此反感这件事。
“我当真错了?”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哥哥当真觉得温妍秀比卿妹妹更重要?”
谢景元摇摇头,说道:“她当然不能和二妹妹比,我只是可怜她。”
“天下的可怜人多的是,若是你现在可怜她,等将来你只能自己可怜自己。”谢采絮对他说道:“哥哥自己好好想想,若是你还想与卿妹妹结亲,明日便来告诉我。若是我能帮衬,必定帮你给卿妹妹赔不是。”
清晨日光斜照碧纱窗,绣帘低垂,东风虽清寒料峭,但复春阁中金炉熏香暖意融融。
廊外的报春花灿若朝霞,温簌卿让素笺取来一个圆口琉璃瓶,盛上收集的梅花瓣上的雪水,采了几朵报春花浮在水面,放在妆台铜镜旁观赏。
一早,初洹就提着个红木食盒给温簌卿送来。
温簌卿正坐在镜前理妆,问道:“这是什么?”
“公子让厨房炖了鸡汤,说是给小姐补身。”初洹回道。
温簌卿蓦地转身问道:“鸡汤?他将那些斗鸡炖了?”
初洹眨眨眼睛,说道:“并不是斗鸡,公子已命尤良哥将斗鸡送出府了。这是公子让厨房用山参炖煮的母鸡汤,公子说虽是开春了,但天气还寒,小姐喝些鸡汤增补气血。”
温簌卿听说不是用那三只斗鸡炖的汤,便放下心来。那三只斗鸡立有大功,怎么也不能将它们炖了。
“放下吧。”温簌卿问初洹道:“他这几日可有异常?”
“公子每日读书画图,也未与其他人亲近,偶尔会和尤良哥在房中说话,但我并不在跟前。”初洹回道。
他那个人素来心思缜密,就算真有什么也不会让初洹察觉。
“你继续盯着,将他的一举一动都记下来。”温簌卿吩咐道。
素屏摆上几样粥点,打开初洹提来的陶罐,鸡汤的香味儿扑鼻而来。
“小姐,这鸡汤炖的香气扑鼻,给您盛一碗尝尝吧。”素屏说道。
温簌卿素来不爱喝鸡汤,何况晨起胃口不好。
“你们都盛一碗喝了吧,我不爱喝这汤。”温簌卿说道。
初洹劝道:“公子昨日便让厨房炖上了,煨了一夜,加了许多去腥的佐料,与平日喝的不同,小姐且尝一口。”
温簌卿笑道:“才去了几日,便学会帮他说话了?”
初洹赶忙摇手道:“不是帮着公子说话,只是这汤炖的好,想着小姐用些可以补身。”
温簌卿笑着颔首道:“好吧,盛一小碗我尝尝。”
素屏取了一个红釉绘石榴的碗,盛了一小碗端给她。
口感确实比往日清淡许多,但也不是温簌卿喜欢的,只尝了几口便放下不吃,余下的让素笺她们分着吃了。
有两个小厮抬着一辆轮椅送到复春阁前,秋薇让他们放下,然后亲自推进院子给温簌卿瞧看。
温簌卿看着新奇,坐在上面让秋薇她们推着转了一圈,引来一片笑声。
温簌卿便让她们一路推着自己到桃花坞,还未进院门便听见一阵马嘶。
院中有一匹高头大马,全身毛色黑亮。祁項铮正坐在院中,拿着干草与番萝卜喂它。
前世祁項铮便极为爱马,简王府中的名驹价值连城。
温簌卿走过来时,祁項铮便轻轻抚摸黑马,让它放松警惕。
“她是我最亲近的人。”祁項铮摸着黑马对它说道。
黑马便甩了两下尾巴,继续垂头吃着祁項铮手中的干草。
“兄长院中实是热闹,前几日养鸡,今日又喂马。”温簌卿停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说道。
“踏血聪明,它不会伤你。”祁項铮将手中的番萝卜递向她说道:“你来喂它。”
温簌卿看着他不动,前世他从不许旁人接近他的马,重生一回当真是转了性。
祁項铮以为她害怕,便对黑马说道:“她胆子小,你别吓她。”
黑马打了个响鼻,慢慢往后退了两步。
祁項铮看向温簌卿,温簌卿便走到他身前。
“爹爹也爱马,我幼时经常在马背上玩耍,又怎会怕。只是每匹马的脾性不同,故而不敢靠前。”
温簌卿接过祁項铮书中的番萝卜,试探着走近黑马前,伸手喂给它。
黑马似是考量了一会儿,才慢慢伸头去叼她手中的番萝卜。
祁項铮看到秋薇她们推荐来的轮椅,看着温簌卿问道:“这是你准备的?”
温簌卿一边喂着踏血一边回答道:“礼尚往来。”
“听闻你昨日得了十座庄子,如何只送我一架轮椅。”祁項铮问道。
温簌卿听闻便看向初洹,初洹缩着脖子低头躲闪。初洹心中道苦,两个都是阎王,偏他夹在中间里外难做人。
“兄长可是嫌弃,如此我便让她们推回去。”温簌卿说道。
“既然推进了我的院子,便是我的,如何又推回去。”祁項铮对尤良说道:“推过来我看看。”
尤良将轮椅推过来,扶着祁項铮坐上去。
温簌卿回头看他,祁項铮点头说道:“有心了,只要是你送的便都好。”
温簌卿不置一词,转过身继续喂踏血。
半柱香后,温钟穆气势汹汹走进院来,身后跟着温方宴和温方策等人。
温钟穆面上带着怒气,瞪了温簌卿和祁項铮一眼,沉声道:“跟我进屋。”
温方宴面无表情,温方策对着温簌卿挤眉弄眼抹脖子。
温簌卿见了不由一笑,跟在温钟穆身后进屋。
温钟穆坐在椅子上,看着温簌卿道:“跪下!”
祁項铮皱眉道:“义父……”
“你住嘴,轮不到你说话!”温钟穆沉声呵斥道。
温簌卿却没有抗拒,乖乖跪下柔柔软软叫了声:“爹。”
温钟穆看着眼前乖巧的女儿,沉声问道:“昨日你在你姑母的寿宴上斗鸡了?”
温簌卿一猜就是为了这件事,便乖乖点点头。
温钟穆深吸了一口气,又问道:“赢了潘家姑娘十座庄子?”
温簌卿又点点头,“是。”
温钟穆从背后抽出鞭子,狠狠抽在桌子上,吓得素笺她们一机灵。
“家规,不准斗鸡聚赌,你不知晓?”温钟穆严肃问道。
“知晓,请爹爹责罚。”温簌卿软声说道。
“魏顺、陶江,把他们两个拉出去打二十军棍!”温钟穆怒声指着温方宴和温方策道。
不用魏顺和陶江动手,温方宴和温方策便走到院中趴下。
“狠狠打,不许留情!”温钟穆高声道。
他又瞪了一眼祁項铮说道:“暂且先给你记下,等你腿伤好了再领罚!”
温家家规,一人做错事,兄弟都要跟着受罚。
院中军棍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啪啪作响,温方宴和温方策咬着牙愣是没吭一声。
梅氏赶来时,就看到两个儿子趴在地上挨板子。
“快住手!”梅氏赶忙叫停。
魏顺和陶江对视一眼,却不敢停下手中的军棍,只是频率和力度比刚刚轻慢许多。
梅氏走进屋中,看见女儿也跪着,便不由一阵心疼。
“将军这是怎么了?气得脸都发白了。”梅氏温言抚慰道。
温钟穆见梅氏来了,压了压脾气,说道:“今日潘广威夸赞咱们教女有方,竟是个斗鸡的高手,赢了她家女儿十座庄子!”
梅氏听他说这事,便笑着说:“原来是因为这,也怪我,昨日只顾陪着大妹妹说话,忘了管束她。听她说斗鸡时,也当是玩,没曾想竟得了头彩,还赢了潘七小姐十座庄子。”
“为何昨日没告诉我?”
“不过是小孩子间玩闹,有何好说的。”
“家规不许斗鸡聚赌,你……”
梅氏打断他的话,笑抚着他的背说:“这条可只是针对你们温家男儿定的,母亲可从没用来约束内宅女儿们。”
梅氏坐到他身边,说道:“天冷,地上凉,咱们卿儿身子弱。”
“这屋里暖和着呐。”温钟穆看着温簌卿白嫩的小脸,说道:“起来吧。”
“不敢。”温簌卿垂眸道。
梅氏笑看了女儿一眼,对温钟穆说道:“女儿大了,气性也大,都是你宠出来的。如今自作自受,你哄吧。”
“秋薇,搬个秀蹲过来,扶你家小姐坐下。”温钟穆也心疼温簌卿跪着,原是气她竟学会聚赌了,但若真罚她也舍不得。
梅氏亲自将温簌卿扶起来坐下,温钟穆又问道:“那斗鸡哪来的?”
☆、024
祁項铮出声道:“义父,斗鸡是我寻来的。原是为了解闷,因听说大姑母邀各家女眷斗鸡取乐,独卿儿没有斗鸡,所以才给了她。”
梅氏笑着说道:“是了,别家小姐都有,独咱卿儿没有,怪可怜的。”
“这也能用来攀比?”温钟穆刚说完,就被梅氏悄悄掐了一下。
梅氏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适可而止。
妻女都不能训诫,温钟穆便只骂祁項铮,“臭小子,都是你惹得。腿伤着手还能动,将家训抄写一百遍,给你三天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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