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以外,大哥你可别忘了,别人喝醉了酒若是撒酒疯顶多出点小问题,而咱们爹爹若是喝醉了酒,只怕这皇宫都能让咱们爹爹给拆了!”
“要知道上回在边关众将士们一道欢聚,咱们一个不注意没看住咱们父亲,回头就看到咱们父亲豪爽地喝完了整整一坛子酒!整整一坛子啊,以咱们父亲那一丁点的酒量,摔下酒坛子的那一瞬间就有了要开始发酒疯的趋势。”
“虽然咱们后来反应及时,在父亲耍酒疯之前,当着其他将士的面找了个借口,强行将父亲拉回了父亲的营帐。”
“但后来……不说整个营帐差点被咱们爹爹给纵火烧了,就连我这英俊潇洒的脸都因为要拦住咱父亲,被咱父亲打的,第二日连亲爹看着都没认出来!足足被全军的人看了大半个月的笑话才恢复原样啊!”
“更惨的是,父亲他完全就没有醉酒后的记忆,根本不信我的脸是被他打成这样的,醒来后还义正言辞地责问我这是和谁打架弄的,大哥你当初可都是全程看到了的。”
“我可不想再经历一回当初的场景,更何况,这里是皇宫可不是我们之前在的边关,父亲若是在这里发了酒疯,可不太好处理。”
听完古雨的这一番话,再次回想起了当初古雨被醉酒后的父亲打得面目全非的画面的古言,差点当着自己弟弟的面笑出了声来。
忍着笑从小厮的手中拿过装酒的瓶子递给面前一脸严肃地看着他的古雨,示意古雨喝一口试一试。而古雨在兄长的示意下,将信将疑地喝了一口酒瓶中的液体后。
体会着嘴中传来的味道,古雨恍然大悟地看向了兄长,又有些担忧地开口问道:
“大哥,你这虽然主意不错,但父亲难道尝不出这酒瓶中盛装的液体有问题?”
对于弟弟的疑问,古言笑而不语,直接将那被古雨喝了一口的酒瓶递给了一直囔着要喝酒的父亲,紧接着古雨就看着父亲从兄长的手中迫不及待地拿过酒瓶就往嘴里倒。
一直到喝完了一整瓶‘酒’,品了品嘴里的味道,才有些疑惑地对着兄长开口说道:
“怎么感觉这酒的味道有些淡!你是不是背着我往这酒里掺了水了!”
对着父亲看过来的审视的目光,不比弟弟在父亲提出疑问后便有些紧张心虚的神情,古言却是十分淡定地迎着父亲看过来的审视目光,不急不缓地开口说道:
“父亲此话何意,孩儿如何敢当着父亲的面弄虚作假,这酒和父亲之前喝的酒并无甚差异,至于父亲为何觉得自己方才喝的酒味道有些淡,在孩儿看来,应当是父亲之前喝的酒有些多了,味觉有些麻痹了的缘故吧。”
“孩儿自己尝起来是没什么差别的。再者说,之前是孩儿自己说了要同父亲比酒量,又怎会故意往父亲所喝的酒中掺水,给父亲增加赢的机会?父亲自己认为呢?”
面对着自己长子淡定从容的面容,有些混沌的脑海中闪过长子方才说过的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细细想来又发现长子方才说的话好像也很有道理,难道事实真如自家长子所说?
对自家长子的话信以为真的古董,很快将之前的疑问从自己混沌的脑海中抛出,继续拿起酒瓶同自己的两个儿子喝了起来,满脑子只有酒的他完全不曾注意到自己另一个儿子对他兄长投过去的敬佩目光。
这厢古董被大儿子哄住拿着白水当酒喝,那边装醉被身边伺候的人从宴会中扶了出去的车仑,在被侍从带着离了宴会所在地有一段距离后。
当即睁开了原本紧闭着的双眼,身体也从原本的半靠在侍从的身上变成了笔直地站立在地面之上。见此情景,知晓主子已经不再需要他了的侍从。
不需主子开口便十分懂事地在恭敬地行礼后退离了主子的面前,独留车仑一人站在原地。而车仑在侍从退走之后,便在看了看四周,确定了自己如今所在的方位后,随意找了个地方,吹着夜间习习凉风闭目养神。
此刻,众人都在宴会之中,车仑所在的地方十分安静,没有人再上前打扰,终于能够安静地独处一会儿的车仑,脑海中静静地想着明日他去古府拜访时,已经两年未见的古月再见到他时会是何等反应。
当初他在去从军之前,古月表现得很是粘他这个青梅竹马的兄长,如今两年不见,再次见到他,古月应当会表现得很是激动,或许在私下还会激动地过来抱住他?
思及此,车仑的嘴角就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微笑,然而正当车仑在脑海中模拟着明日古月见到他时可能有的反应时,耳边却突然听到了一阵轻巧的脚步声。
以为是路过的那个宫女的车仑本不想理会,谁知那脚步声竟越来越近,很明显那脚步声的主人正迈着小巧的步伐目标明确地朝他走来。
这让被打断了脑中正幻想着的画面的车仑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地睁开了眼睛朝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一陌生的女子站定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嘴角噙着微笑,端庄大方地对着他行了一礼,然后开口说道:
“小女凌城赵家大房嫡女,赵殷容见过表哥,想必表哥对殷容可能有些陌生,但殷容虽然之前从未见过表哥,可对表哥的事迹却很是熟悉。”
“表哥十几岁时便有勇气孤身去边关投军,如今还立下了这等战功,当真是少年英杰,让人钦佩。”
一听到凌城赵家,车仑便觉得有些耳熟,因此原本准备径自离开的想法便被车仑暂时搁浅,站在原地听面前这陌生的女子继续说了下去。
待听到这女子对他的称呼,车仑便终于想起了这凌城赵家便是他那早已逝世的母妃的娘家,而面前这人既然也是同他母妃一样出自赵家大房,也确实能够够得上唤她这一声表哥。
思及此,车仑这才将目光看向了面前女子的面容,然后便是一惊,面前这女子的容貌竟然同他脑海中母妃画像上的容貌有八成相似!
这让从出生起便没有见过自己母妃,却因父皇自幼的讲述对自己的母妃抱有不浅的感情的车仑,情不自禁地多看了几眼面前人的样貌,然后才收回了自己一直放在她人面上的目光。
因着面前人容貌的缘故,爱屋及乌下,对于这个第一次见面的表妹,车仑对其的好感比之一般人还是要高一些的,只要日后赵殷容品行上没有什么问题,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车仑是不介意护一护这个表妹的。
而对于车仑有些久的投向她面容的目光,自幼便被家人说同姑姑长相相似的赵殷容,自然是不会自恋到认为表哥是被她的容貌所迷,对于表哥看过来的目光也很是理解,就这么任由表哥看向她的面容。
不过所幸表哥看的时间并不长,这也让赵殷容松了一口气,不然赵殷容不确保自己会不会在表哥的注视下有些害羞地偏过头去。
第48章 四十八
知晓了面前人是自己的表妹,又因其容貌而对这个表妹有着些许好感的车仑,见面前人说完之后,站在那一动不动似乎有些踌躇,以为是他的存在让这初次见面的表妹有些尴尬。
本来一开始就准备离开,只是被面前人口中的话语吸引了心神的车仑,自以为十分友好地看了一眼赵殷容,便提步准备越过面前的赵殷容离开。
然而车仑可能是高估了自己的表达能力,他自以为友好的一眼,在赵殷容看来,就是她原本态度还算得上友好的表哥。
在轻轻地瞥了她一眼后,似乎是有些轻蔑不愿同她呆在一处,提步便准备越过她离开此处,似乎准备另找去处,这不由得让赵殷容心中生出了一丝惶恐。
心中暗自思索自己方才是不是不小心做错了什么,是举止不得体?还是言语上太过轻浮?思来想去都不觉得自己方才的所有行为有错处的赵殷容。
眼看着表哥已然快走出她的视线范围之内了,内心焦急下,赵殷容冲动地出声唤住了表哥,在表哥侧头看过来时,掩盖住自己面上有些焦急的表情,笑着开口问道:
“表哥可是有急事?”
本来就脾气不太好,突然被唤住,却被问了一个在他看来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题的车仑,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刚要脱口而出一句干卿何事。
看着赵殷容那酷似他母妃的面容,车仑这才忍了回去,压抑着性子却还是有些不耐烦地开口否认了一番,然后就再次提步准备离开。
这一次,看着表哥面上愈发不耐烦的神情,赵殷容欲言又止还是没有再次出声唤住表哥,害怕在表哥的心中留下一个纠缠不休的坏印象。
然而此次赵殷容不再出声,车仑却还是不曾走成,只因不远处再次传来一声似乎有些不太确定又有些惊喜的呼唤。
再一次被人唤住,嗓音似乎还有些熟悉但又有些陌生,听不出是否是他熟悉的人的嗓音,内心已经极度不耐烦的车仑。
因着那一丝熟悉和内心的直觉,还是停下了脚步,眉眼间十分不耐烦地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车仑因着从战场下来没多久的缘故,身上凌冽的气势还不能很好的收敛,此刻一不耐烦,气势看着便着实有些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