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他还准备了两首诗呢。
围猎,一开始是武人的平台,比的是谁打到的猎物多,后来就是文人的舞台了,一人一副大作,不管是夸人的,夸景的,还是夸赞朝廷的,反正是一堆的花式彩虹屁。
魏时的文采自然不是最好的,但是在写诗的文人里头,却是年纪最轻的,再加上周围都是老面孔,独他一个,对于在座的大多数人而言,都是再新鲜不过的面孔了。
是以,还真吸引了不少目光。
魏时疑心跟他今日这幅打扮也有关系,跟太子撞衫的不止他一个人,但是这些人里头唯独他跟太子身形相仿,而且还是同龄人。
虽说能够在伴驾之列,就意味着他在皇上那边还是挂了号的,没被抛之脑后,不过一连九天的围猎,魏时倒是借此机会认识了不少人,但是从来都没被皇上单独拎出来过,一句话也没说上。
还是挺让人失落的,原本他是以为会被圣上问道的,哪怕只是无关紧要的几句话呢,可一直到结束,都只是他自个儿的臆想罢了。
也不知皇上为什么要让他过来伴驾,真要是对他有什么好印象,那就不应该一直把他晾在一边儿了。
魏时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把这个疑问埋在心底,没想着去问旁人,不管是岳父,还是老师,这两位都是直性子,问了怕是也一样想不明白。
至于师伯,他老人家是真的已经开始准备致仕了,今年是仕途生涯的最后一年,到了年底,大靖朝的官场上就没有沈涛这个人了。
他又何必在这个节骨眼上去问师伯,左右也不是什么非要知道不可的问题。
这次围猎,除了岳父之外,大皇子可谓是出足了风头,头一日就猎回来四匹狼不说,余下的八天里,有五天都拔得了头筹。
可谓是悍勇非常。
太子还是那般温和,打猎的本领自然是比他要强,但是较之大皇子,就要逊色一筹了。
也不知道当今选太子的标准是什么,不过在他看来,这些皇子们都被教得很好,个个气宇轩昂,也并非是什么跋扈之人。
作为储君的太子并不傲慢,对待他们这些新科进士态度温和,像一棵正在茁壮成长的白杨树,瞧着就能够感觉到其中的生机勃勃。
在户部的三皇子,虽然接触的机会不多,可是据师伯而言,这位三皇子是一个十足的算学爱好者,而且水平还不低,很是能够钻研得进去。
大皇子在围猎当中大出风头,可并不见其自得,至于脸上的骄傲之情,就更不会让人觉得生厌了,青年人的骄傲,自带一股子灵气。
魏时反正是挺佩服当今的,朝事认真,教育后嗣同样认真。
他虽然不知道这些很是优秀的皇子们,日后会不会引发夺嫡之争,但是同样作为一个父亲,他也希望自家丑奴能如此优秀,宁可养子为狼,不愿养子为狗。
丑奴还是个只有半岁多的小娃娃,站都站不起来,也不会说话,但是这并不妨碍‘丧心病狂’的爹娘给他读书弹琴。
教育要从娃娃抓起。
这是魏时跟夫人商量好的事儿,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践行了,生下来头几个月,小婴儿睡的时间长,哭闹起来又不好哄,才将其搁置下来。
现在好了,天气没那么热了,丑奴也比之前好哄多了,每天听小半个时辰的琴音,再听半个时辰的论语。
魏时相信,音感和对古文灵气,都是可以培养出来的。
他这辈子最遗憾的地方,就是在诗文上没有灵气,在音乐上也没有灵气,和大部分家长一样,自己的遗憾,总是希望孩子可以补上。
刘枫算是被迫跟着儿子再度接受教育,时间一久,说话都带了几分文气。
刘夫人还是挺惊讶的,女子再嫁就相当于第二次投胎,如今看来,这话一点都不夸张,自家闺女嫁给时哥儿之后,连气质和说话的语气都不太一样了,还真有些书香气了。
“钰哥儿如今也到了相看亲事的年纪,我这次过来,就是想让你跟时哥儿打听打听,纪家那孩子怎么样?”
夫君的同窗,有一些刘枫还是知道的。
“娘可是看上了纪家的姑娘,是纪风锦纪大人的妹妹吗?”
“对对对,就是这位,我这也是寻摸了很久,钰哥儿既然打算考科举,那就说明不想走武人的路子了,跟武将家结亲,对钰哥儿来说用处不大,倒不如跟文臣家里结亲,日后多少也算是有个帮衬。”
在自家老爷那儿,刘夫人也是这套说辞,小儿子那套标准,她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是找个别的理由糊弄了。
刘枫倒是没听出什么问题来,娘的打算也合理,不找武将,那就只能找文臣了。
“等夫君从衙门回来,我再问问他这事儿,娘你也别太着急,小弟才十五岁,便是再等上两年也使得,而且依着女儿的意思,钰哥儿最好还是先把功名考取了,再相看亲事更为合适。”
说句不太好听的话,相亲原就是一件极为功利的事情,家世、功名、才能、钱财、相貌,性情,这些东西几乎是称斤论两的放在心里做权衡。
多一项,就能重一些。
“我也是这么想的,到年底就送他回老家,甭管能不能考中,也得先试试,这次不行,那就再等一年,反正年年都有,又不像乡试、会试,三年才能等到一次,耽误不起。”
考科举不容易,但真要是做武将也不容易,在没有战事的情况下,想要升迁,真的是一点一点往上熬资历。
绝大多数百姓都希望天下太平,刘夫人年轻那会儿也是这么想的,可这些年却忍不住会冒出一些可耻的念头来,要是敌国来犯、边疆起纷争,大靖朝要打仗了,老爷才能到真正的战场上去建功立业,几个儿子才有大放异彩的时机。
可是蒸蒸日上的大靖朝,不缺兵,更不缺银子,边疆的万里之外,都有大靖朝的商队。
或许再过些年头,大靖朝真的会迎来万朝来贺的盛世。
那时候就更不需要武将上战场了。
较之武将,文臣才更有前途。
更有前途的文臣·魏时,就快要忙成狗了,出去围猎这段时间,差事可全都积累着呢。
而且清吏司的差事,按照一般的规律,忙碌程度在一年里都是逐次递增的,越是接近年底,就越忙。
这也就意味着,魏时不可能再把差事往后拖了,因为后面的差事会更多。
一旦忙起来,不忙的人就会显得特别突兀,比如曹安,这位现在都没能完全上手呢,不忙的时候,魏时还能教一教、带一带,忙起来也就顾不了这个了。
三皇子也是挺闲的,居然还有闲情逸致跑过来问他算学题。
头一次被皇子找上,不是因为差事,而是因为一道跟户部差事完全没什么关系的算学题目,也是够荒谬的了。
别说魏时现在已经忙成狗了,就算是他不忙,也不乐意做什么算学题,师伯那边儿就已经够他应付的了,而且师伯好歹是在私底下跟他讨论算学题,三皇子可倒好,当值的时间就过来了。
“殿下也瞧见了,下官这边积累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一时半会儿根本抽不出时间来,而且自打入了仕途之后,下官就已经不太看算学题目了,这东西太绕脑子了,以前是不得已才学的。”
魏时先是假笑,尔后,又是苦笑。
作诗,算题。
即便是入了仕途,这两样进也成了生活当中必不可少的事情。
“吾听沈大人说,魏大人对于算学颇有研究,而且水平极高,在他致仕之后,吾可以过来跟魏大人商讨算学题。”
呵。
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一股学究气质的三皇子,实在让人升不起来恶感,不过这也不是能拉着他讨论算学题的理由,更何况他压根就不想跟这些皇子接触。
做官就做官,既然不想着飞黄腾达,又何必牵扯上这些事情。
“不瞒殿下,当初为了考科举,下官在算学上是真下了功夫的,会试考完的那天,下官可算是松了口气,再也不用做那么难的算学题了。”
总而言之,他学算学就是为了应付科举,科举考完了,就不想再做算学题了。
这学完就扔的态度,着实是让人气恼。
三皇子不光是气恼,还觉得特别可惜,能让沈大人都赞一句水平极高的学生,在算学上肯定是有天分的,可结果呢,就把算学当成往上爬的梯子,一点儿热爱之情都没有,还弃之如敝屐。
太让人失望了,一块美玉,非要汲汲营取往上弹,丝毫不在意磨掉了身上的光泽。
第92章
看着三皇子失望又无奈的眼神,听着重重的叹息声,魏时也挺无奈的。
暂且不说三皇子的算学水平如何,不过光是这态度就比他强出来一大截。
应当跟师伯很有的聊吧。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三皇子也不好强人所难,他只是痛惜这样一个有天分的年轻人,不知道好好珍惜自己的天分,只把算学当成往上爬的梯子。
还是沈大人好,就算是已经做到了正二品尚书的位置上,也仍旧不放弃钻研算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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