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两人不过说了一句话就被马文才逮到,以陈夫子记仇的性子,只怕又是不得安生。
不过劳力方面的惩罚对于姚珊语来说已经不算甚么了,有了法力在身,动动手指头就可以完成。只是大白天的,做的太明显会被当成妖怪,出于乐趣考虑,姚珊语把它当做减肥运动,这样算下来不至于觉得憋屈。
陈夫子果然又开始吹胡子瞪眼,拿出为人师表的态度罚两个人站了起来,这种上课开小差被老师抓住的场景,姚珊语已经很多年没有经历过了,现在重温一遍,居然觉得很幸福。
虽然觉得梁祝的神话传说不应该拿现实的眼光去斤斤计较,但是此刻坐在课堂里,面对满堂学子,姚珊语觉得自己还是更喜欢马文才这傲娇正太,果然是改不了对高富帅的白日梦。
姚珊语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忽然想起一句歌词,“死了都要爱”,对象说的就是马文才。
姚珊语有点可惜的看了一眼斜对面冷眼看自己的马文才,这是自己的儿子,不好意思下手哇。
如果是第一次被逮到,姚珊语肯定不会被陈夫子惩罚,不过姚珊语没有这么幸运。第一次只罚了梁山伯,祝英台出于对结拜大哥的道义,出言相帮,想分担他的惩罚。谁料惩罚是有了,梁山伯却被换了另一项更重的惩罚,帮了个倒忙。
这一次,都不用姚珊语说什么话,陈夫子自动的将两人视为一体,姚珊语被罚给整个书院的人做食堂打饭杂役,梁山伯被派去扫庭院。
给人打饭看起来挺简单的活,但是书院那么多学生,一起干下来,依着祝英台的千金之躯,起码有三天手拿不起笔来。不过对象换了姚珊语,那就简单了。
撸了袖子,姚珊语感叹男装就是方便。曾经怀疑书院所有人都是瞎子,祝英台这么娇美的姑娘扮成男子都看不出来,不过现在来看,辨识不出也是情有可原。一是书院读书的学子年龄大多在十四五岁左右,五官都还没有张开,男女正是雌雄莫辩的时候。二则,祝英台在化妆方面实在是有天分,将自己女气的部分掩盖住,声音稍作改变,对于这些不了解如何辨别男女的学生来说,实在容易得很。
胡思乱想间,站在一旁的银心想要讨过姚珊语手里的勺子,劝她:“公子,还是我来吧。”姚珊语用胳膊挡了她,说道:“这点活还累不到我,你站在一边就行。”
说话的功夫王蓝田已经拿了托盘放在姚珊语面前,勺子里的菜刚要放上去,王蓝田的手一歪,菜被倒在了外面。
王蓝田从一开始就看不惯祝英台,现在有机会奚落她,自然不放过。
“怎么?干不了杂役的活就不要站在这儿。”王蓝田一双倒三角眼竖着,满脸的鄙夷和嘲讽。姚珊语心情颇好,不跟他计较。昨天晚上姚珊语试着在书院上空翱翔了一圈,腾云驾雾的感觉,这种中彩票都未必有的好运让她赶上,这个时候什么气都生不起来。
“没事,我把我的菜赔给你。”姚珊语道,王蓝田诧异地看着姚珊语笑呵呵的样子,心想这人疯了吧,被罚还这么高兴?
“菜赔不赔是小事,毁了我吃饭的兴致,你赔得起吗?”
王蓝田依依不饶。说实话,王蓝田长得有点猥琐,如果不是年纪不大的缘故,这猥琐的气质只怕会放大好几倍。
跟在后面的马文才看了一眼王蓝田,施施然说道:“既然知道,那你坏了我吃饭的兴致,该怎么赔?”
姚珊语略带吃惊的看了一眼马文才,说实在话,马文才这人还真不好猜。看着有时候在帮你,下一次偏偏还要跟你作对。这大概就是众多作者读者津津乐道的傲娇属性|吧。
不过,姚珊语现在挺喜欢他这属性的。
她开始喜欢上这次穿越了,感觉不是惩罚,倒像是满足了自己一个多年来的愿望。
王蓝田不敢跟马文才犟嘴,从书院第一天,他就被马文才的箭给吓怕了,此后每见到马文才就像老鼠见了猫。
姚珊语将满满一勺子菜放到马文才食盘上,笑道:“作为感谢。”
马文才嗤笑一声,没有说话,端着自己的食盘高贵冷艳的离开了。
第27章
晚上,银心拿了药酒准备给姚珊语涂抹累酸的的手腕,姚珊语虽想说不用,但她现在到底是祝英台,身体底子娇弱。
姚珊语正准备撩开袖子,门外不远处传来四九充满怨气的念叨声:“公子,你就是脾气太好了,哪一次不是被他连累,今天本来什么事都没有,要不是他在课堂上跟您说话,也不会惹得夫子罚您。”
四九还想说些甚么,被梁山伯呵止了。
眼见就要走到门口,屋里的灯亮着,显然祝英台已经回来了,他怕四九的话被对方听到,忙阻拦了四九接下去的话,说道:“别胡说,我到门口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四九脸上带着不服气,却拗不过自家公子,只好罢口。
屋里姚珊语将袖子放好,对银心说道:“梁公子回来了,你先回去吧,药酒我自己擦就好了。”银心脸色一急,嘀咕道:“真是的,来这么早干嘛。”
门开了,梁山伯进来看到银心也在,旁边桌子上放着一小瓶药酒,一旁姚珊语神色自若的将东西收起来,对银心说道:“已经用了药酒,明天就会好的。你先回去休息吧。”
银心不甘不愿的哦了一声,叫了一声“梁公子”这才关门离开。
刚进书院那会,山长明确表示家里那些娇惯的习性不能带到书院来,拒绝了祝英台一个人住一间房的要求。祝英台跟梁山伯一间房住,银心自然跟四九住一间下人房。两个姑娘心里自然害怕,祝英台在两人睡得床中间摆了一道书墙,银心没有书墙可以摆,只好在床中间拉了一道厚厚的帘子。
当然,如果梁山伯与四九都怀有恶意,一道书墙或是厚厚的帘子根本不管用,她们的做法也不过是让自己心里安全一些。
梁山伯不等银心离开,忙走到姚珊语身边,上下看她:“哪里受伤了?”
姚珊语摆着手道:“没事,银心已经帮我擦过药酒,明天就好了。”
梁山伯还是不放心:“那你让我看看,严不严重。”
姚珊语双手一握,再松开,有淡淡的金色从手掌中流出。而后姚珊语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大大咧咧的撩开袖子,在梁山伯面前扬了扬,只见露出的小节手臂莹白如玉,不见半点伤痕。
姚珊语放下手,说道:“银心那家伙担心我,我一个大男人能有多娇贵。倒是你山伯兄,真是对不住,害你被夫子罚了。”
梁山伯这老实孩子,不在意的一笑,反过来劝姚珊语:“上课说话本就是我不对,跟你没关系。”
想了想,姚珊语又将收拾起来的药酒拿出来,递给梁山伯,说道:“陈夫子罚你打扫整个书院,手腕肯定酸了。呐,这个拿去用吧。”
姚珊语将瓶子塞到梁山伯手中,自己正要去睡觉,脑中想到什么,又折回来说道:“用不用我帮忙。”
梁山伯看她很累的样子,笑着说不用。姚珊语叹口气,强力拉了梁山伯坐下,抬抬下巴:“袖子掀起来我看看。”
梁山伯见她态度强硬,只好依言行事。虽说梁山伯从小帮着母亲干活,打扫庭院这类算是轻松的活。只是尼山书院占地甚广,陈夫子又苛刻,边边角角都不让放过。这样下来,就算是梁山伯也受不住。
姚珊语将药酒抹在他手腕上,金色的光在指尖一闪,姚珊语低着头认认真真帮他推磨了一遍。擦药酒这东西,需要力气。何况干了一下午活酸疼的是肌肉,力气不够根本不管用。就凭着姚珊语现在的力气,吃奶得劲都使上也不管用,偏偏一遍下来梁山伯居然觉得不疼了。
梁山伯嘴角一弯,很是感动:“英台,谢谢你。除了我娘,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姚珊语有点心虚:“谢我干甚么,你不怪我就好。而且,怎么会除了你娘就只有我对你好呢?你看尼山书院这么多同学,除了我还有荀巨伯,山长一家对你也很好啊。尤其是……王兰姑娘!”
姚珊语说到最后,语气都带着揶揄。祝英台是不可能跟梁山伯在一起了,就算真的祝英台还在,两人也只能以悲剧结尾。
比起悲剧,姚珊语更想要一个喜剧。
如果梁山伯能跟王兰在一起,是再好不过了。山长是个明理的人,对梁山伯也很看重。就算将来验证了梁山伯不适合官场,也可以回尼山书院做个悠闲的夫子。
祝英台与梁山伯的关系,止于兄弟就好,再近,对谁都没有好处。
梁山伯又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姚珊语不挑明自己的身份,只怕他一辈子都不会发现结拜兄弟居然是个女子。
姚珊语的打趣令梁山伯颇感无奈,看着她就好像看自家顽皮不懂事的孩子:“英台,你别这么说,让别人听到有损王姑娘的清誉。”
姚珊语哦了一声,脸上明显写着“我懂”的表情,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