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轻声唤着她,一想起前世的事情,又窝在她怀里,寻求一丝温暖。
“早些睡吧!”
虞氏熄了灯,又为她盖好被褥。
慕容雪也委实困了,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夜里风大,刮着帘子沙沙作响,伴着夜里的风声,慕容雪做了个噩梦,她梦见入了宫,宁姑娘送来一杯毒酒,一条白绫,她明明选了毒酒,可宁姑娘却偏偏打翻了毒酒,让她上吊,她不肯,旁边的宫女按着她的脖子往白绫上钻,然后踢倒了脚下的凳子,她觉得难受窒息,一口气提不上来,但又下不去,都在胸口,生不如死。
耳旁还回旋着宁姑娘的声音:“上吊自杀,这样死相才会更难看啊!”
“不要——”
慕容雪终是被惊醒了,她坐了起来,额头上都是冷汗,手心也是,大口喘着粗气,难以平复。
虞氏被这唤声吵醒了,连忙起身,询问道:“阿雪又做噩梦了?”
“嗯。”她转过身去,抱住了虞氏,又道:“娘,阿雪不要进宫。”
虞氏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阿雪不怕,既然这是皇命,便违抗不了,爹爹会随时进宫看你,不会让你有事的。”
“爹爹何时回来?还有哥哥,阿雪也很想念哥哥。”
“你爹至少也要月中才回,哥哥镇守边疆,暂时回不来。”
上一世,她这一进宫,便跟家里人失去了联系,写出去这么多信,却没有一封抵达了家人手中,不行,她现在就要给哥哥写信,哥哥去了边疆镇守,若是看到她的来信,知晓她有危险,定会赶回来,就算是抗旨,也会护她周全。
她合衣起身,又让霜儿去备笔墨,然后提笔写道:哥哥,明日汝妹便要入宫当选秀女,如今摄政王把持朝政,他独宠的外甥女宁姑娘对我有芥蒂,三番五次陷害于我,宁姑娘乃是未来皇后,她视汝妹为眼中刺肉中钉,定然不会放过我。
虞氏悠转到她跟前,看到信的内容,拍了拍她的肩头,说道:“阿雪,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娘,宁姑娘真的要陷害我,可还记得中秋那件事吗,分明就是宁姑娘用相克的食物有意毒害我。”
虞氏不会忘记那件事,阿赫也跟她提及过,那件事的确是宁姑娘有意而为之。
“阿雪,这事儿都过去了,我看皇上挺惦记你的,这入了宫,会护着你,何况,还有你爹爹在呢!”
的确,上一世,有摄政王把持朝政,爹爹没有这么频繁入宫,这一世,爹爹得以重用,时常进宫,可如今摄政王回来了,又当是另一番局面。
“娘,不止是中秋节那件事,还有阿雪从皇王庙回来,就病了数月,也是宁姑娘动了手脚。”
“阿雪,为娘真的觉得你想多了。”虞氏又抚了抚她的额头,不知为何,烧的有些厉害。
看样子,娘亲只是觉得她多想了,不,她得将前世的事情都告诉娘,让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然,娘亲不会让她将这封信送出去的,哥哥镇守边疆,冒然回来,已就违抗了圣意,娘不会让哥哥这么做。
慕容雪忽地大哭起来,然后抱着虞氏的身子,接着说道:“娘,阿雪乃是重生,上一世,阿雪进宫数月,便被宁姑娘盯上,可是如何都联系不到家人,宁姑娘用一杯毒酒赐死了阿雪。”
“有这样的事?”虽是说起来荒唐,但既然是阿雪亲口说出,虞氏心疼不得不信,她抚了抚慕容雪的后脑勺,又确认道:“阿雪,宁姑娘真的用毒酒赐死了你?”
“千真万确。”慕容雪使劲地点头。
“阿雪,那便飞鸽传书将信带给你哥哥,放心,有你哥哥在,定会护你周全,你哥镇守边疆多年,劳苦功高,皇上定会网开一面。”
“嗯。”
慕容雪将信折好,然后用信鸽传信。
这封信一定会到达哥哥手里,重活一世,她只想好好活下去。
一大早,入选秀女便带着秀女帖入了宫。
进宫的秀女都交给李嬷嬷带,至于江琰,对于新进宫的这批秀女,连过问都没有。
早朝之后,江疏离便去了大殿,关心一下他这个好侄儿。
江琰退朝之后,便一丝不苟地批阅着奏折,治理天下,他还有的是东西学,他也自知,这半年时间来,没有皇叔那般果断绝伐,许多事情处理得也不够妥当,可他一直在皇叔的羽翼之下,皇叔也未曾给过他独当一面的机会。
见皇叔到来,江琰起身,连忙前去行了个礼。
江疏离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给他,便大步往那金銮椅走去了,落落大方地坐了下来,随手翻开一本奏折,内容是:沅河泛滥,死伤无数,拨款下达,赈灾拨粮。
江疏离合上奏折,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说道:“阿琰,沅河每隔几年便会发大水,你这法子只有救济之策,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皇叔说得有道理,还请问皇叔如何才能解决其根本?”
“在河流中上游区恢复植被,保持水土,河流中下游疏浚河道,修筑堤坝。”
“这倒是好法子,但做这些都需要银两。”
“银两?阿琰,你仔细看看这些下达的账目,按照实际,发到灾民手里都足以至富了,可却屡屡上报赈灾款项不够,阿琰可想过这是为何?”
“许是洪水破坏性太大,都拨用完了。”
江疏离深叹一口气,难怪皇兄走时不放心将北朝的江山交给阿琰,阿琰分明就是在糖衣罐子里长大的,从未体察民情,又如何知百姓疾苦,了解事实真相。
他直接将那本奏折砸向江琰的头,怒斥道:“款项定是被当地官员贪污了,阿琰怎么做事都不动动脑子,下一条圣旨,已拨款项用处,一是用来赈灾,二则用来修筑堤坝,若是还缺银两,当地官员自补,若还有异议,则将账本送至朝廷,逐项对账,但若是查出贪污之行,罢免官职。”
江琰在一旁悉心听着,这一招果真是狠绝,若是由他继续来管沅江的事情,定会造成国库亏空。
“阿琰这就下达圣旨。”
“另外,以后阿琰审批过的奏折,通通送往纯昭殿,一切得经我审批才能作数。”
“阿琰明白了。”
江疏离蓦地从龙椅上站起来,缓缓挪步过来,抖了抖拂袖,问道:“今日秀女进宫,阿琰对这一批的秀女可还满意?”
“阿琰说过,阿琰心里只有二姑娘。”
听到这里,江疏离重拍着木桌,眸子犹如寒星,他深吐了一口气,说道:“本王说过,二姑娘是本王的女人。”
“既然是这样,那为何皇叔恢复摄政王的身份之后,却迟迟不敢面对二姑娘呢?”
江琰也是猜测,在二姑娘与皇叔交涉的这半年多里,怕是将前世那些痛苦的记忆都跟皇叔说了,是皇叔的一句准许,才赐死了二姑娘。
上一世,二姑娘独自在宫里,孤苦无依,就连一封家书,也被珊儿扣下了,这还不都是皇叔宠的。
“阿琰,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本王的忍耐性,好,今日阿琰的秀女进宫,那本王也将二姑娘接进宫,让阿琰知道,二姑娘究竟属于谁。”
江疏离说完,便大步走出了殿外。
翌日,他让叶晗前去慕容府接人。
第41章
按照宫中往常惯例,今天是秀女进宫的日子,秀女应带着秀女贴,一大早地便会被接进宫。
可是,已到了傍晚,宫中并没有派人前来接她。
难道说皇上改变主意了,还是事态有其他的变化,在事情尚未尘埃落定之前,她还是忧心不已。
直到夜里,宫里便来了人,派头极大,豪华的车轿,颇有皇家风范。
慕容雪抬眸望着前来的侍卫,手里的葡萄生生地滑落在地上。
果然,皇上还是惦记着她,同为秀女,却这般不同对待,这样只会让她入宫后的日子更难过。
“二姑娘,摄政王让属下前来接您进宫。”
摄——摄政王?
慕容雪的心一揪起,眉头紧拧,手由于不知道放哪儿,紧紧握着那盒装葡萄的锦盘,瑟瑟发抖地问:“还请问,为何是摄政王来接我?”
“不是摄政王,那二姑娘觉得应该是谁来接你?”
难道不应该是皇上吗?慕容雪眉头紧拧,迷惑重重。
“二姑娘,属下也只是奉旨办事,既然摄政王让我来接,姑娘还是请吧!”
虞氏就站在旁边,也弄不清楚是怎么个状况,照理说,阿雪不是应该召选秀女,由管事的嬷嬷接进宫,怎么会是摄政王派人来接呢?
阿赫也要到月中才能回来,真是急死人了。
慕容雪起身,紧攥着虞氏的拂袖,她胆颤心惊,额头都是岑岑冷汗。
摄政王独宠宁姑娘,她可算是直接落入了死对头的手里,这若入了宫,摄政王打算怎么把她吃干抹净呢。
“娘,阿雪害怕。”
一旁的侍卫笑了笑,说道:“二姑娘,摄政王又不吃人,不过是接姑娘进宫罢了,无须害怕。”
“走之前,可以让我跟我娘道别吗?”
“当然可以。”
叶晗说完转身离去了,屋里只留下她们母女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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