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件衣服,根本没有尸体。
“你,你没死?”
老太太双目颤抖,颤颤巍巍走到儿子面前,整个人惊喜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死死攥着儿子的手,汲取着属于活人的温度,像是站在隆冬的衣衫单薄的人,抓住了救命暖炉。
常垣安脸色淡淡,抽回手来:“是王爷救了我。”
那天,他被常垣平砸倒在地,昏迷不醒。
常垣平以为他没了气,手忙脚乱地将他埋起来,幸有有影卫在,将他挖了出来。
常垣安捡回一条命。
“如今,事情再清楚不过了。”萧见楚看向一旁常垣安,“常知府,后面的,就交给你了。”
“是。”
常垣安拱手。
萧见楚笑了笑,往外走去。
“楚王爷!你的……”常母喊道。
“本王的身世,本王最清楚。”萧见楚停住脚步,没有回头,月光下,楚王爷眉目俊美,目光微凉。
萧见楚出来了,外面等候的官员蠢蠢欲动,却又不敢上前,伸着脑袋看着楚王爷。
结果,看到了楚王爷身后的常垣安……
活的!
“啊!”有的官员吓得直接蹦了起来!
常垣平吓得腿软,“噗通”一声,四脚朝天,坐在地上,“鬼!鬼啊!”
“不,不要过来!”常素兮也跟着尖叫。
“……”
梁尔尔上下打量着活生生的常垣安,下意识看向萧见楚。
萧见楚背着手,走到她身边。
“走吧。”楚王爷说。
梁尔尔微微颔首,跟在了萧见楚后面。
“……”
银辉皎洁,干净又明亮,照得夜晚宛如白昼,却又比大大咧咧,吵吵嚷嚷白昼,多了静谧与清和。
“……”
梁尔尔走在萧见楚后面,微微出神。
“砰。”
楚王爷停住了脚步,梁尔尔不防备,撞了上去。
萧见楚回头。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梁尔尔揉了揉鼻子:“你救了常垣安?”
萧见楚点头:“前世的时候,仵作说,他死于窒息。”
“所以,王爷让影卫提前来兖州,保护常垣安?”
萧见楚挑眉一笑,说:“要证明常垣平是假冒的,常垣安活着,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梁尔尔微微一怔。
萧见楚又说:“如今,本王很期待,明天常垣安怎么断案。”
梁尔尔不语,静静看着萧见楚。
“怎么了?”
“没事……”梁尔尔嘴角扬起一个笑容,“常垣安活着,挺好。”
“当然好啊。”萧见楚说,“常家可要热闹了。”
“……”
梁尔尔不明白萧见楚说的热闹是什么。她只是觉得,心情不错。
其实,能证明常垣平是假冒的,办法有很多,比就比如笔记对比!是最简单也最方便的,但是萧见楚却选择了救下了常垣安……这种最麻烦,也最容易出变故的法子……
“发什么呆,走了。”
“哦。”
常垣安穿上官服,端坐在正大光明牌匾之下,身后的屏风,白浪滔滔,簇拥着他们真正的主人。
“带案犯!”惊堂木落下,清脆凌厉。
常垣平跟常素兮被押上公堂来,双双跪地。
常垣安看着自己的大哥与侄女,缓缓闭上眼,再睁开,目光威严,不可侵犯!
“大胆案犯常垣平……”常垣安将常垣平与常素兮的罪状一一陈来!
萧见楚转似遐,半眯着眼睛,听着一条条罪状。
墙倒众人推,除了科举舞弊,杀兄埋尸,常垣平父女平时没少做坏事。但就常素兮养在外面的面首,就有好几个!还个个被她折腾得不轻。
“……”
“你可认罪!”常垣安看向常垣平。
常垣平已经从昨晚的一波三折中清醒过来,他如今数罪并罚,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我都认,都认!”常垣平带着枷锁,跪在地上,忽然扬起下巴,冲着常垣安喊:“但是!我不服!”
“为何不服?!”
常垣平吼道:“你只知道我科举舞弊!但是,我为什么找刘茂生!因为钱!钱啊!常垣安!就你挣得那几个月俸!能干什么!连娘吃药都不够!你还喜欢装好人!东施舍穷光蛋,西施舍可怜人!你以为钱都是从哪里来的!啊!”
“……”
“你施舍穷人的钱里,就有我舞弊案收的银子!你知道吗!”
“……”
常垣安脸色顿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常垣安!我是主谋,你也是帮凶!你也花了你口里的脏钱!”
“……”
一旁衙役看不下去了,直接上前一步,堵住了常垣平的嘴。
“大人,案子结了!该把犯人投入大牢了!”
“……”
常垣安一顿,这才回了神。
“带,带下去……”
“是!”
兖州科举舞弊案,随着常垣安手中的惊堂木轻轻;落下,拉上了帷幕……
“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小厮气喘吁吁来报常垣安:“老太太她,她……”
“我娘怎么了?!”
“老太太吞金自杀了!”
第118章 吃醋
常母在屋中吞金自杀,药石罔救。常垣平与其女常素兮被判刑,打入大牢。只是半天的时间,常家分崩坍塌,天翻地覆。
常垣安脱了官服,披麻戴孝,跪在灵堂前。常知府的脸色比他身上的孝服更惨白,他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刚正平直的肩膀有些垮掉,双目涣散无神,一言不发。
萧见楚带着梁尔尔,一起给常母上了一炷香。
梁尔尔看了看周身陷在灰暗中的常知府,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又顿住了。对于现在的常知府,什么安慰的话,都是苍白无力的。
常垣安见到萧见楚,总算有了一丝人气儿。他从怀中掏出一方盒子,递向萧见楚,声音嘶哑:“王爷,这是家母临终前,吩咐小人,交给您的。”
梁尔尔扫了一眼那个盒子,是最常见最普通的长方形黑木盒,多用来盛放女人的金钗步摇。
萧见楚接过那长盒子,说道:“常知府,请节哀。”
常垣安苦笑一声:“王爷,慢走。”
梁尔尔与常知府颔首示意一下,与萧见楚一起走出了
走出灵堂。
外面天空阴沉,天边还有滚雷隐隐威胁,像是被困住的,怒吼的野兽。
梁尔尔吐了一口浊气,不经意扫了一眼身旁的人,只见萧见楚缓缓抽出那个长方形黑木盒来。
梁尔尔微微一顿。
楚王爷毫不避讳,直接当着梁尔尔的面,将木盒打开来,里面放着一封泛黄的书信,时间久远,这封信的边角都泛起了毛边儿。
梁尔尔忽然想起来了。《大家闺秀》中,常母常与自己的女儿尝用密语联系。这封信,应该就是常母的女儿写的最后一封信,里面写着关于萧见楚的身世……
想到这里,梁尔尔不禁转过头,舔了舔嘴唇,看着萧见楚。
萧见楚的身世啊……他今生是知道的。
萧见楚将那信封拿在手中,捏着看了看,然后忽然丢给了身后的初十。
“烧掉。”王爷说。
“是!”初十领命。
一旁的梁尔尔:“……”
楚王爷忽然转头,看向梁尔尔,凤眼微扬,目光耐人寻味。
梁尔尔微微顿了顿,说:“王爷,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本王的身世……”萧见楚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边,冲梁尔尔笑笑,不言而喻。
梁尔尔心知肚明,如今常母走了,这个世上,知道萧见楚的身世的人,一把巴掌都能数的过来,她就是其中一根手指。
“王爷放心。”梁尔尔说,“等我找到了邹蓝,我就远离京城,远离王爷!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
萧见楚闻言,并没有露出“孺子可教也”的表情,王爷不置可否。
“王爷,邹蓝什么时候能来?”梁尔尔转而问道。
“算着时间,差不多就是这两日了。”
梁尔尔闻言,眼中一喜。
萧见楚看了看天色,又说,“若是明天无雨,我们就就出发。”
“明天?”梁尔尔皱眉,“这样,我岂不是等不到邹蓝了?”
萧见楚反说道:“可你若是在这里等着,不就让他察觉了?”
“呃……”梁尔尔噎住,无语。
天工不作美,第二日,大雨,楚王爷走不了了,梁尔尔倒是美滋滋的,一心一意等邹蓝来。
半夜时分,月上中天,一片寂静中,梁尔尔的门被敲响了。
“咚!咚!咚!”
梁尔尔倏然坐起身:“谁?”
“咚!咚!咚!”
没人回答,但是门外轻轻地敲门声还在继续。
算着时间……
梁尔尔心口一喜!
邹蓝!?难道是邹蓝来了?
梁尔尔一把掀开薄被,连鞋都没穿,冲下床来,连忙打开门来。
结果……
梁尔尔一怔,随即皱起了眉。
门口站着的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邹护卫,竟然是萧见楚!
“这么晚了……”梁尔尔堵住自己的门口,挡着萧见楚,上下打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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