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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水人家绕 完结+番外 (申丑)


  阿萁笑:“娘子说巧,我还说不巧呢,这次来竟是不得见鳐鳐。”
  沈娘子莫可奈何一声轻叹,亲接了阿萁的篮子,道:“她皮顽得很,这几日又闯了祸,她外祖父生怕我罚她,寻个借口带她避了出去,这一去,说不得就要避到她爹回来。”
  阿萁掩嘴笑:“可是娘子罚得重?”
  沈娘子道:“常言道打在儿身痛在母心,又哪里会重罚?只是,我还没祭出法宝呢,靠山倒出护得严实。”她见篮中的莲蓬鲜嫩可爱,拿了几个出来,又见野果紫红水灵,让小丫头拿去洗了装琉璃碗。这一满篮瓜果蔬豆,装得实沉,沈娘子不由摸摸阿萁发鬓,“难为你了,可拎得手酸?”
  阿萁浑不在意,略有得意道:“这算得什么,再重也使得。”
  沈娘子剥了几个莲子出来,去皮去芯,赞道:“萁娘送来的莲蓬好生清甜,我园中也种了荷藕,前几日摘了几朵,只涩涩发苦。”
  阿萁道:“许是摘的时候不对,我也挑不来老嫩,嫩了发苦,老了不甜,这些是我嬢嬢挑的。”
  沈娘子笑:“这般一说,大为在理,这是积年累月才练就的眼力,我怕是学不来,还是拖赖在藕种不好上头,自我掩饰便罢。”
  阿萁道:“我们农家少有人喜吃鲜莲子,一股子清味,不甜不咸,没甚好味,寻常都留得熟老。莲芯卖给药店,莲子晒了卖与干货铺。”
  阿素插嘴道:“街集好多卖鲜莲蓬,沿着街叫卖,也要几文一个呢。”
  沈娘子笑起来:“正因卖得多才不好卖,桃溪水乡,周遭好些荷塘,萁娘他们村离得远了些,一日往返又有脚程钱,莲蓬又是吃个鲜口,挑来卖少了没有赚头,多了又不能卖尽,倒不划算。”
  阿萁听得频频点头。
  阿素羞道:“我是个只知道端茶倒水的,哪里想到卖个莲蓬还有这些讲究,我只看街上好些人卖,便以为是个红火买卖。”
  沈娘子轻声细语道:“哪能这般一窝蜂地凑热闹。”她秀美清丽的双眸间,透着点狡黠,流露着一点打趣,晨间落叶般落在阿萁的脸上,“江小郎君便是个不走前路的独行人。”
  阿萁正听得专心呢,哪料到她话锋一转,转到了自己身上,猝不及防下落了个大红脸,索性忍着羞问道:“娘子,家主他们的船几时回啊?”
  沈娘子抿了抿双唇,看她强忍羞涩,不忍再打趣,道:“依着以往,十日内应当归返。江小郎头次出门,家人想必挂心不已?”
  阿萁点点头:“伯娘他们都挂心,只感出去了好些时日呢,堪堪将有一旬,细数数又好似月余。”
  沈娘子柔声道:“这侯人归从来都是去时日短,去后日长的,再便是离人远在千里,从来都是无有消息才是好消息。”
  阿萁心道:若是有事耽搁归不得家,定会寄来信件;非是孤身出行,若有事,同伴自也携来消息息。平安待归,才不必再劳鸿雁传书。她这一想通,唇角一翘,暂将牵挂放下,专拣了好的想,挑了坏的想,将自己吓个半死不说,又不能搭手帮忙,实没个意趣。
  沈娘子歪了歪头,见她黑亮的双眸中那点愁思消散,转眼间又盛满碎阳,跟着轻缓而笑。用手拈了一颗阿萁带来的野果,喂进她嘴里,道:“来尝个甜。”
  阿萁赶忙拿嘴小心兜住,免得露出汁水来。
  正笑闹逗趣间,沈家船队的管事陈据忽上门,陈、沈显是通家之好,陈据登堂入室并不见外,见沈娘子与一个小娘子说话,一时也没放心上,直言道:“嫂嫂,桃溪明府不知怎得为难起付家,封了他家的店铺,又抓了人。”


第105章 小鬼伤命
  阿萁从来知趣,心里有些可惜,难得来一趟偏偏沈家有事,说不得,先行告辞方好,她心念动,人已起身求去。
  沈娘子却道:“不如坐下听听,虽说平素无事,不与官府打交道,好歹也要知晓这衙门大门朝南朝北。”
  这话实是贴心实意,阿萁感动不已,怯感力微无以回报。那陈管事看年小,一团孩子气,说话行事却是有模有样,顺嘴笑道:“施家小娘子,你不是与你家小夫郎做蕈汤买卖,以后铺陈大了,难免有打点的时候,这官字两张口,可是横也说得,竖也说得,总是他们有理。”
  阿萁没被他的话吓一跳,却为他一口叫穿自己的名姓大犯嘀咕:怎得好似沈家上下都知得我与江阿兄。
  沈娘子怕她不安,轻抚了下她的背,又叫阿素倒茶给她,与陈管事道:“徐明府来桃溪已逾二年久,他虽有些自视过高,眼中瞧不见我们这些下里巴人,倒也有颠倒黑白的仗势之为。付家可有真的犯事?哪样罪名下的狱?”
  陈管事回道:“罪名的交结匪类。”
  沈娘子听后面色微变,她长长的秀眉轻蹙,道:“这罪名确实蹊跷……”
  阿萁坐在一边,却是不懂,不知这交结匪类的罪有何不对之处,许是她脸上神色过于外露,沈娘子便道:“这罪名可重可轻,重则破家丢命,轻则破财消灾。”
  “如今太平年月,少有作乱的悍匪贼寇,多为劫道要财的,出门在外几州往为贩货,识得一些好汉保保道途平安,实是稀疏平常。”陈管事跟着附和,又低声道,“付和生为人又是个小心妥贴的,哪里会与乱匪交往。我叫人打听了一下,说是付家这次遭祸,原由要落在付家小郎君付忱身上。这付忱文不成武不就,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又爱结交游侠儿,绿林奇人,难保里头有悍匪强贼。”
  沈娘子摇摇头:“付家小郎君结交的不过鸡鸣狗盗之徒,至多被哄些酒肉钱财去,要说里头有乱贼,实是令人难以信服,再者,桃溪一带几时出过乱匪?”
  陈管事与沈娘子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色,阿萁无意瞥到这一眼,慌忙垂头,心头渐跳:沈家与绿林有交,真个有乱匪为祸,沈家说不得就听得风声。因此,沈娘子才这般笃定直断。
  陈管事击掌道:“着啊,我与嫂嫂也是一般想法,付家这罪名蹊跷得狠,多半不实,只是,我左右想不通,徐明府好好的为难付家作甚,无仇无怨,官衙修墙补瓦,县中清河挖渠的,付和生几时吝啬过银钱。”
  沈娘子问道:“付小郎是个喜爱在街集游荡的,可有无意中得罪了他?”
  陈管事依旧摇头:“这付小郎虽没个正形,书不读武不练,倒也不是那等胡作非为的。付家有个附在他家的族亲,与付小郎一道读书,行事稳重,心性为人与付小郎全不相同,不知怎的,付小郎倒听得他劝。因此,付娘子真如捞了救命稻草一般,只叫他们日日相随。付小郎与他族亲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近小半年未曾听过付小郎冯下什么祸,至多不喜诗书,将他爹娘气上够呛。”
  沈娘子略一思索,微低了声,道:“那……付和生那边?”
  陈管事倒吸一口凉气,咬了咬牙,道:“徐明府也是出身大族,他叔父在礼部任官,莫不是付和生在禹京得罪了徐家人?也不至于,常言道,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以付和生的为人怎会做以卵击石之举。”
  沈娘子将茶杯往一边轻推了下,道:“我们的船这几日应当要回来,到时便知禹京可有生了什么事。”
  陈管事道:“事出有因便罢,就怕徐明府为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拿桃溪商户下手。”
  沈娘子道:“不妨静观其变。”
  陈管事又摇了摇头道:“可惜了付家,我们两家虽无多少往来,少不得也有几声兔死狐悲的哀叹。他家若遣人上门,我们可搭手?”
  沈娘子道:“叔叔不如先将事查得清楚,这里头究竟是什么缘故,不然,不问黑白冒然而为,非是善举。”
  陈管事连连点头:“嫂嫂说得有理,我再遣人去细细查探一番。”
  沈娘子起身福了一礼:“有劳叔叔了,我妇道人家长于内宅,外头诸事全托赖叔叔操心。”
  陈管事哈哈一笑:“嫂嫂过谦了。”他拱拱手,“嫂嫂先招待小客人,等哥哥回来,嫂嫂再治一席好酒。”
  沈娘子笑道:“我知你馋了酥虾,放心,这时节再不缺的。”
  陈管事又是一笑,心满意足告辞,留下阿萁眨着眼似是懂似是不懂,今日所听所闻之事,本与她隔着万水千山浑不相干,忽得却是结结实实砸在脸当中,直砸得她眼冒金星。
  沈娘子怜她年小,笑问:“可是吓着?”
  阿萁点头,默了一息,道:“我和阿兄卖汤时也遇着一位姓付的郎君,身伴也有亲戚相伴,说不定就是娘子口中人。”
  沈娘子问了问形容,道:“那买汤正是付小郎君。”
  阿萁一刹时不解舌尖杂味,有点结巴道:“他家就这般……遭了……事?”
  沈娘子叹道:“世事艰难不易。”她回头笑问,“萁娘,偏居一隅虽说清贫平淡,却也安稳淡然;外面浮华万千,却也风雨霜雪。你喜欢哪种?”
  阿萁一抿唇,道:“娘子,我还是想看看外头风光,我倒不嫌粗茶淡饭,但我嫌从生到死,只知寸点事物。难得投胎做了人,怎也要多看看,多见见,多试试,万一下辈子成了一只虫,朝生暮死的,想看也不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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