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廷脸上已有几分不耐烦的神色,没接话,反倒沉声说:“郡主快进去吧,想必太后等久了。”
话落,没等嘉和郡主应话,便将虞烟的手拢在他的大氅里往前走了。
嘉和郡主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及相握的手,徐徐攥紧了手。这个天,冰天雪地,哪怕穿着斗篷,寒意也能渗进身体里。
宫里小声劝慰道:“郡主,漠北王和漠北王妃已经走远了,进去吧,这个天比雪天更冷,受了风寒就不好了。”
嘉和郡主没说话,乌青的唇紧抿着,还是悠悠看着漠北王和虞烟离去的背影。从没有一个男人敢这么对她,这样的忽视她,这样的在她面前没有丝毫留念的走掉。
漠北王是第一个。
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容貌和身段这一刻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好一会儿,嘉和郡主才紧了紧斗篷转身,声音都被冻哑了,“进去吧。”
.
出了宫门,上了马车,虞烟彻彻底底的呼了口气,表示轻松了,也感受到了暖意,忽地想到什么,看着傅少廷问:“你怎么会去慈宁宫?”
“我怕你出事。”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听到虞烟心都融化了。
见她攥着双手,来回,反复,傅少廷将人搂入怀里,低敛着眉眼看她,问;“还是很冷?”
虞烟小声回:“还好。”忽地想到什么,她正儿八经的看了看傅少廷,欲言又止,想问却又觉得不是很适合问,可不问心里还是偏向问清楚,心里有个底。
这么明显了,傅少廷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小心思,不由一笑,问:“你想说什么?”
虞烟吐口而出,“你觉得嘉和郡主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虞烟怔住了,反射性抬眸看着傅少廷,他眼里满是戏谑,才知被捉弄了,禁不住红了脸,紧接着把头偏向一面。
“你吃味了?”傅少廷嘴角噙着笑,一手将她人/搂得更紧,另一只手轻掐着她的下巴转回来,灼灼的看着她问。
这人怎么能这么得意。
虞烟有些恼了:“你明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意思?”言下之意,明明知道,还故意捉弄她,怎么能这么坏。
两人真正好了也没多少天,这突然就有另一个女人介入,且身份贵重,样样都不输她,特别是说话,八面玲珑,就好像是第二个虞贵妃,男人都喜欢的那种娇俏。心里没有危机感是不可能的。
她心里有底,傅少廷是一方霸主,后院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不说他,就是京城的纨绔公子哥,没什么能耐,后院的女人都不少。
更何况是傅少廷呢。
她不能太过于陷入他的温柔乡不可自拔,到头来只会害了自己。虞烟话锋一转,柔声说:“我只是随便问问,我对嘉和郡主的印象挺好的。”
傅少廷微挑眉,“真的?”
他这认真的反应,让虞烟好不容易挤出的笑容下意识挤不出来了,言语也变得苍白起来,“真的。”
傅少廷刮了刮她的鼻尖,倏地低下头,擒住她的唇。好一会儿才放开,接着一脸严肃的盯着她,沉声说:“假的。”
“明明不高兴为什么还要憋着。不管是嘉和郡主,还是国和郡主,都跟我傅少廷没什么干系。”
“这辈子应付你一个就够了。”半晌,无奈又宠溺了补充了一句。
这一次,虞烟真的迷失在傅少廷的温柔乡里了,寻寻觅觅,寻寻觅觅,都找不到自己。她告诉自己,就一会儿。
一会儿就好。
下了马车,虞烟是被傅少廷抱回了使馆。
外头无雪无雨无风,却还是刺骨的冷。
一夜不停歇。
来京城不是意乱情迷的,可当一个无比被动的女人主动起来,一下子像是被唤醒了般,谁又受得住。
这是傅少廷的心里话。只休息了一刻钟,天不亮就出去了。
虞烟睡得沉沉。
悠悠转醒已近午时,忽地想到什么,脸颊一片绯红,不敢相信那是自己。不,不是她,她要忘掉。
剪秋听到响动,忙起来说:“女君,可要起了?”
虞烟声音有些哑,低低“嗯”了声。
剪秋一边忙活一边说:“女君,汝阳王妃辰时便过来了,一直在前厅等着。”
虞烟一惊,“汝阳王妃?”
剪秋道:“是。”
虞烟身体乏得厉害,本想用了午膳再去歇息会儿,反正待在屋子里没什么好玩的,如傅少廷所说,尽量别出去。没想到这才第三日,一大早就有人上门了。
第一日刚来,都要洗漱休息,第二日进宫赴宴,要准备的东西较多,倒相安无事。
她本想简洁为主,这下忙吩咐剪秋换身衣裳,不需多华贵,可也是得体,庄重。她身着牡丹云雾烟罗裙,梳了个飞天髻,发间只插了个几个银钗子,在牡丹和普通银钗子的交融下,不娇艳亦不寒碜,倒衬得整个人清丽无比。
出了内室,看到汝阳王妃的第一眼,便很是眼熟,但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汝阳王妃倒是穿得很简洁,上身是缎织金丝翠纹袄子,下身是古纹薄水烟百合裙,薄施胭脂,整个人看起来很是娇俏。
虞烟带着些许歉意,轻声说:“真是不好,让汝阳王妃久等了,这不,来京城的途中不小心染了风寒,有些偏头痛,刚喝了药才好些。”
“这个天就是冻人,受了风寒是该好好休息。”汝阳王妃顺着虞烟的话说,而后道:“可还对我有印象?”
“自然。”虞烟使劲一想,一下子又想起来了,汝阳王妃就是昨儿个在宴会上冲她一笑的女子,这换了身朴素的衣服,寡淡的妆容,区别是有些大。
两人坐下来。
汝阳王妃笑着说:“这是汝阳的特产,都是一些吃的小玩意,放得住,平日里就当是小零嘴吃还成,还望漠北王妃不要嫌弃。”她说着,身后的丫鬟就上前,将东西递到了剪秋手里。
剪秋不敢接,看了看虞烟。
虞烟面不改色的回:“汝阳王妃太客气了。”
“漠北王妃千万别跟我客气,这些个小玩意上不了台面,是我脸皮厚来叨扰漠北王妃,来着京城总归不熟悉,就想找个伴,平日里可以一起说说话,也好过一个人无聊。”
“是这个理。”
“漠北王妃别见笑,我刚嫁去汝阳,公公婆婆就病入膏肓,没几个月就撒手人寰了,我那夫君也是个随行的,如今我也随性自由惯了,有什么不周之处还望漠北王妃海涵。”
“瞧你这话说得,太客气了。”
“……”
眼看到了午时,虞烟客气的留汝阳王妃在这儿用膳,当然,是不可能的。汝阳王妃辞行,虞烟整个人都轻松了,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方才只得频繁用茶,这不,人走了,她还是不能放心用膳,忙让剪秋将汝阳王妃送的东西拿过来打开。
里头确实只是一些小零嘴。
红薯干之类的。
虞烟盯着这些个东西,顿时犯难了,紧蹙着眉头,吃她是不敢吃的,可丢吧,这人生地不熟的,丢到哪儿,若是被知道,那就尴尬了。这东西进了屋,最好是请郎中过来看一下,是不是有蹊跷。
在宫里头长大的不得不多疑。
剪秋看着虞烟说:“女君,要不趁着天下暗下来,奴婢再把这些拿去扔了。”
默了会儿,虞烟回:“也只能这样了。”
剪秋准备收起来,却被秦艽抓住了手,蹲下身子,拿起一个红薯干看了看,又闻了闻,一再确认,才抬眸说:“女君,这些东西无误。”
“你还会医?”虞烟很是诧异。
秦艽“嗯”了声。
片刻,虞烟说:“为了保险起见,这些东西还是别留在屋子里。”
“不若女君给我吧。”秦艽说。秦艽自从来虞烟身边,从未跟着剪秋自称奴婢,不过都是写虚礼,虞烟也不在乎,索性就这样了,加之傅少廷说秦艽不是普通的人,想必是他专门派秦艽来保护她的。
虞烟顿了一下,应:“你若喜欢便拿去吧。”
秦艽:“谢女君。”
处理完了这个烫手山芋,虞烟愉快的用了膳,之后又上榻去睡了,这一睡便睡到了用晚膳的时候,身子的酸软终于去了一大半,整个人轻松了不少。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傅少廷还是没回来,虞烟便独自用了晚膳,晚膳都用完了,傅少廷依旧没回来,虞烟心里开始忐忑了。
天色黑尽了好一会儿了。
她问:“剪秋,什么时辰了?”
剪秋回:“亥时了。”
虞烟禁不住又打了个哈欠,怪不得有些困了。傅少廷不会出什么事吧,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剪秋柔声劝慰道:“女君先去歇息吧,不知君上何时才归,若是女君这样干坐着,夜里本就凉,染上风寒就不好了,反倒君上会担心,心疼。”
傅少廷一点消息都没有,虞烟就算想睡也睡不着,隔了会儿说:“我去软塌上坐着,你去那床毯子过来。”
剪秋忙应下。
不知过了多久,浑浑噩噩之际,虞烟觉得自己被腾空抱起,她迷糊的睁开了眼,双手挂在你他脖子上,“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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