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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她又懒又娇 (一喵九鹿)


  直到他年龄渐长,承恩公的心思就是藏得再深也得暴露了。毕竟他还得借着盛临煊的名头去纠朋结党,在朝堂上壮大自己的势力。
  盛临煊之所以如此恨他,是因为他不仅老奸巨猾,且兼心狠手辣。
  先帝后期已经决定传位于盛临煊了,立储的诏书已经通达四海,一旦先帝殡天,盛临煊便能顺理成章地继承大统。如此,悯王盛临昭,根本可以不用死。
  五年前,盛临煊意外得知悯王之死的真相——盛临昭并非自愿投缳,而是被人活活吊死。
  他温润如玉的太子哥哥,逼宫的那日都狠不下心将就在近前的他挟持以逼皇父就范,只因一时的心软,最终束手就擒的哥哥,临死前该受了多大的折辱。盛临煊一旦想起,便心痛难忍。
  亦是从那时起,盛临煊对承恩公府的最后一丝感情,也彻底断绝了。即便到了现在,想起这件事,他对承恩公府满腔的怨怒、憎恨,依然没有半点消减。
  既然周济怀那么看重自己的地位,那就将周家夺爵削官,贬为庶民;既然他那么热衷富贵荣华,那就罚没他的钱财家产,流放边疆。
  是的,盛临煊根本不打算实现对周太后的应诺。承恩公府一干人等可以不死,但余生绝不能好过。否则便是对盛临昭的不公,也是对这些年被他们残害的人的无道。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短小,明天补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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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想不通
  盛临煊始终认为自己对不住盛临昭,毕竟再怎么惩罚那些人,对被害身死之人而言,也于事无补。不仅如此,他还愧对先帝。先帝临终时的遗言曾提及,希望他能够善待盛临昭,让盛临昭做个富贵闲人,安享太平。
  然而他没能做到。盛临昭死了,血脉也就此断绝。
  若不知他是被害的也就罢了,知道了,便成了盛临煊的心病。沈珺悦那日之所以为他难过到掉泪,也是因他所说,盛临昭的死是他的责任,是他害了自己的哥哥。偏偏逝者已矣,此事无解,他深埋的痛、难言的苦,无人可诉,甚至他身为帝王,连哭都不能够。
  沈珺悦感触甚深,也愈发心疼他。她能为他做的事情太少了,现如今有了一个机会,她便想好好把握住。
  “臣妾与宁安大长公主殿下甚是投缘,殿下已许了我出入水月庵。”她从他怀里抬头,将这个勉强算得上好事的消息告诉他,希望能让他稍稍展颜。
  他闻言露出诧异的神情,随即便笑道:“朕的悦儿果然讨人喜欢,姑姑那样不易讨好的性子,竟这么快便接受你了。”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与有荣焉的骄傲。
  “许是臣妾与皇上您家人都有缘罢。”沈珺悦眼睛闪亮亮地看着他道。
  这话有些不成体统,但是禁不住盛临煊爱听,他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深浓的爱意,捧着她的脸亲了亲她的额,宠溺地笑了,“悦儿与朕,情缘皆深。”
  沈珺悦朝他绽开一个甜甜的笑,双颊的那对酒窝儿乍隐乍现。
  引得盛临煊道“待朕尝尝这里头的窖藏,”细细地啄吻她的酒窝,亲了好一会,才贴着她耳垂道:“果然香浓软绵。”
  沈珺悦红着脸重窝进他怀里。
  自与成徽帝说开了以后,再想上庆寿山来,便可以光明正大地行动了。沈珺悦挑了个阴凉的天气,又让李保提前报备给去了议事厅的成徽帝知道,便又去了水月庵。
  站在水月庵门前,玉环先上去敲了门。这回没等多久,里面就传来那绘兰的声音——“谁呀?”
  沈珺悦忙上前一步提高嗓子应道:“是我。”
  “吱嘎——”门开了半扇,绘兰挡在门前,先朝沈珺悦身后张望,待确定了只有她们主仆二人,才让开了身子让她们进门。
  等她们进了来,绘兰将门关好,转身就朝后院嚎了一嗓子:“公主,您有客来~!”
  宁安大长公主没出现,倒是另一个人从堂后缓步走了出来。看清那人,沈珺悦主仆俩都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
  夏冰走到廊檐下,看见站在院门处的沈珺悦主仆,神情怔忡了一瞬,随即冲她们温婉地笑了笑,问绘兰:“这两位姑娘是?”
  沈珺悦与玉环闻言都愣愣地看着她。
  “公主的小友,”绘兰随意地答道,又问她,“公主呢?”
  “公主说还有两笔就能抄完这一卷,让我出来告诉你一声儿,让你莫再吵她。”说完拈着帕子压在唇边,抿嘴一笑,整个人气质温雅,动作也十分斯文。
  若不是那一日是她亲眼所见兼亲身体会,沈珺悦简直不能相信眼前这个娴雅淑女跟那个女疯子是同一个人。
  玉环在后轻轻地扯了扯沈珺悦的袖子,小小声说道:“主子,您说这位姐姐,不会是那人的双生姐妹吧?”显然眼前人的这副做派也让她难以置信,怀疑是不同的两个人。
  绘兰离得近耳朵又尖,听了玉环的话回头嗤笑一声,“不过是今儿没发病罢了,行了,你俩别在门口杵着了,进来吧。”
  那边夏冰传完话,又回身去了佛堂后面。沈珺悦悄悄舒了口气,跟着绘兰又去了东厢的厅堂。
  这发不发病,差别也太大了。那日的恐怖印象太过深刻,就算知道她此刻是正常人的行事,沈珺悦依然无法放下心来。
  安顿好她们主仆,绘兰转身便要走,沈珺悦忙叫住她,硬着头皮没话找话,想留下人来。
  绘兰看向沈珺悦的眼神中透着了然,直截了当地拆穿她道:“今儿不是她发作的日子,只要别刺激到她就没事,用不着害怕。”
  沈珺悦被当场戳穿,有点尴尬,又有点不好意思,强行挽尊扯开话题道:“公主既在忙,你能带我们看看这里头么?上回来了还未曾好好地逛一逛。”
  绘兰手一挥:“嗐,巴掌大的地儿,有什么好看的,我那儿忙着呢,要不你自己走走也行。”
  “绘兰,你能不能好好说话?”门口传来宁安大长公主的声音,她跨过门槛进了来,手指一戳绘兰的背,“没人管得住你了是吧?”
  “公主,您抄完今日的功课啦,那正好,人交还给您,奴婢干活去啦。”绘兰只当她的话是耳旁风,自顾自说完便转身出了去。
  宁安头痛地瞪了一眼她的背影,转而对沈珺悦道,“那丫头就是个缺心眼的,你别往心里去。走吧,我带你转转。”
  沈珺悦忙道:“绘兰姑娘脾性爽直,挺好的。”
  宁安“呵呵”两声,显然并不认同。说多错多,沈珺悦只好闭嘴赔笑。
  宁安带着她一间间厢房看过去,水月庵麻雀虽小,但毕竟是挂着皇家招牌,里面是五脏俱全。只是天长日久,这里面的物件都有了岁月的痕迹。
  “这些都是我当年带来的,旧的那些别说用了,看都不能看了。这么些年,也快成老物件儿了。”宁安不由得对沈珺悦感怀道。
  看着那些做工精巧的器具,想到宁安大长公主这样的金枝玉叶,从小堆金砌玉养出来的精致人儿,居然能在这样的环境中待了十来年,受得住这清苦的生活,耐得住这山间的寂寞,沈珺悦发自内心地佩服她。
  宁安说起那些物件的来历,想到此间种种,也不免有些感叹自身,“这就十年了......”
  沈珺悦看着她,想起成徽帝说她当年是断发出走的,可是如今她僧帽底下掩盖不住的分明是好好的一头青丝,可见她并未剃发皈依。
  窥一斑可知全豹,大长公主这样的性情中人,既非看破红尘遁入空门,那么就一定有什么理由让她想要离开京城。又及她上次说过的,住在这里她的心能安宁些,如此想来,她选择长居于此,也许,只是为了求得心安?
  那么,她到底是为什么不安呢?这个问题就很是关键了。也许解开了这个谜题,就能劝她回转。沈珺悦看看左右,决定找个时机直言相问。
  刚好这会宁安领着她到了佛堂,告诉她首座佛龛上的是哪一尊菩萨,又问她要不要拈香敬拜。沈珺悦点点头,宁安便去抽了红色的平安香,又就着香烛点着了给她。
  沈珺悦趁她动作的时候给玉环使了个眼色,让她到佛堂外等候。
  擎着三炷香跪在菩萨前,沈珺悦闭着眼睛潜心默念,祈求菩萨保佑,盛临煊与宁安大长公主都能早日解开心结,重获喜乐。
  虔诚地拜了三拜,沈珺悦起身将平安香插进香炉中,看着座上的菩萨,口中忽然轻声说道:“当年的事......得皇上信任,妾也知道一些。公主来到这里,是放逐自己,自我惩罚吗?”
  宁安不防她有此一问:“你说什么?!”脸上表情惊疑,眼睛紧紧地盯着沈珺悦,仿佛她变成了个什么妖怪似的。
  “您是吗?”沈珺悦神色不变,慢慢地转过身来,眼睛直直地对上她,毫不退让。
  “你知道什么!”脱口而出的既是质问,也是惊问。
  沈珺悦看着大长公主眼神闪烁,似被拿住了把柄,又似被戳中了痛处的样子,却有些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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