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只有沈贵人,他干爹说了,如今看着大有造化,可以卖点好。李保最信服的就是他干爹。
可是这事儿他还是不好自己拿主意,得让干爹李荣先探探皇上的口风。
于是对玉璧客气道:“沈贵人有这诚心,我们当奴才的自然该想着周全,只这会儿时候不太对。这样,玉璧姑娘先回去,待我这边讨了示下,再去云溪宫给贵人主子回话如何?”
他虽没有一口答应,但是也透了会传达的话音儿,玉璧很是满足了,俏皮道:“诶,那就麻烦‘表哥’了,谢谢您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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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保找了干爹李荣如此这般地说了沈珺悦想要见成徽帝送香囊的事儿,李荣想了想,趁着给成徽帝上茶的时机就提了一嘴,只说沈贵人想见皇上。
盛临煊近几日都很忙。
他忙着让飞鹰手下暗桩将皇后为背后主谋之事使计透露给路婕妤,让路婕妤的宫人将消息顺利透给宫外的路家,使周、路两家反目成仇,自相鱼肉。又将原本就想插手一份的康贵嫔搅和进来,引康家下场。
路婕妤假孕之事所触发的关于前朝后宫的一场震荡已经拉开帷幕。即便消息还未传开,但后宫之中各方有权势的人马多少已听到风声。
皇帝已多日不进后宫,但是有身份能说道此事的人没有谁不识趣去打扰成徽帝。整个后宫诡异地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看着事态朝着他所设想的方向发展,成徽帝近日来的心情也很是不错。听到沈珺悦想见他,盛临煊有点诧异——看得出她并不是邀宠献媚之人,会主动提见他,莫不是有什么事?
“你可知沈贵人因何事要见朕?”
“这个...奴才不知,因是沈贵人身边的宫人找李保那小子说的此事,皇上若想知道,奴才让李保再去问问?”
“免了,你让李保去云溪宫,带沈贵人还到南山林园见朕吧。朕也刚好散散。”盛临煊把笔放下,站起来舒展下手臂。
李荣是真了解成徽帝,他觉得皇帝会乐见沈贵人,到时候沈贵人忽然把香囊一送,皇上定然更为高兴,于是故意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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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也只是他们第三次见面。
可是当沈珺悦远远地看见站在溪边的成徽帝时,不知怎的并没有特别陌生的感觉。
也许是他对她的态度。上次见面的时候他表现得十分自然,说不上多么温柔,但也很随和,没有裹挟上位者的威势,让她与他相处起来也自在许多。
李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注意着周遭动静。察觉后面有人来了,忙凑到成徽帝身边小声禀告:“皇上,沈贵人到了。”
盛临煊正看着欢快流动的溪水,脑子里转着朝中事务。闻言顿了顿,便转过身来。
沈珺悦走到他跟前,照例蹲身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没有让她多蹲一会,成徽帝便伸手扶起了她。
收回手,盛临煊看着她细致莹润的小脸,开门见山地问:“你要见朕?”
沈珺悦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噎了一下才回答:“是...”
“何事见朕?”盛临煊挪动了下脚步,离得她更近了。因为放缓了声音,音色便显得低柔许多。
他的声音很好听,沈珺悦从第一回听见他开口的时候就这么觉得了。可是这么近距离,就像情人靠在耳边的低语,让她细小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脸也不自觉地开始泛红。
盛临煊觉得她的反应十分可爱且有趣,让他每次见了都想再逗逗她。只是如此弱质敏感,也让他更想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了。
见她神不守舍地只是脸红不语,盛临煊勾起唇线无声轻笑,又故意捉弄般地凑到她耳边发出一声疑问,“嗯?”
这大概就是苏得让人耳朵都要怀孕了的声音吧?沈珺悦心想。
“回...回皇上,臣妾很喜欢、很喜欢皇上送来的玉饰,臣妾想亲自谢过皇上的赏赐。”真是挫败,每次都是想撩的那个被反撩到话都说不利索。
沈珺悦自暴自弃地想:算了,能让一个皇帝来撩她,也是她的本事不是?反正谁撩不是撩,一样可以拉近两人间的关系,就不要纠结谁撩谁了,笑哭...
作者有话要说:成徽帝:朕的声音好听么?
沈珺悦:好听。
成徽帝:不,你的声音更好听...
沈珺悦:?
成徽帝:某些时刻,特别动听...
第11章 赠香囊
“哦?沈贵人打算如何谢朕?”不过几日未曾见到,成徽帝发觉自己对她居然有一丝想念,见到了,就想跟她多说说话儿,多亲近亲近。
这该死的男人!撩够了没!说话就说话,凑那么近作死哦!
沈珺悦深深吸了口气,却压不下一脸的羞涩:“臣妾在这宫中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实在没什么可以敬献给皇上的...”
一边说着,一边从袖袋中摸出那个五毒香囊来,双手在胸前捧着香囊展示给皇帝,眼睛却看着别处赧然道:“臣妾是做了香囊,只是,绣得不太好...”
盛临煊不妨她还真有谢礼给他,看着那双白玉似的小手托着五毒香囊,衣袖微微下滑,腕间的血玉镯子便显露了出来。
白的像月色,红的似朝霞。美人之美,就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能成为诱惑。
成徽帝看着这段皓腕,不自觉地口干舌燥起来。
他不自在地往旁边让了一步,接过沈珺悦手中的香囊,捏在手里细细端详,看得出绣工的确只是寻常,但是...
目光所及是她微垂的红红小脸与搅着绣帕的手指。盛临煊只觉得心口像被谁吹了一口气般,瞬间又痒又软。
这份心意确实无可挑剔。他将香囊塞进怀里收起来,温煦地对她笑道:“如何不好了,朕就觉得很好。”只当她还是个小姑娘一样安抚、宽慰。
又见她脸颊边有零散落下的发丝,他动了动手指,忍不住抬手碰了碰,想为她勾到耳后。
却不想她被他举到脸侧的手吓了一跳,整个人条件反射地仰头向后退,脚下不稳地踉跄了两步。
盛临煊手比脑快,想都没想就探手过去,一把抓握住她的手肘,往自己的方向轻轻一带,那清瘦纤柔的身子就如乳燕投林般跌落进他的怀里。
这一瞬,时间仿佛静止了。
李大总管在几步开外见到这一幕,忙竖起一根手指凑到嘴边对着玉璧李保无声地“嘘~”了一下,领着大气都不敢出的二人脚步轻轻地往后头大树那边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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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珺悦感觉脸都快烧起来了,脑子里迷迷瞪瞪的乱七八糟地想着:刚才,刚才是皇帝拉的她,不能算她投怀送抱吧?
原本只是怕她摔倒拉一把,可这下人到了怀里,盛临煊是真的舍不得就此放开了。
感觉到成徽帝的另一只手也搭上她的肩背,将她整个人都揽进怀里,两人之间再不留一丝缝隙。沈珺悦是真的方了,浑身上下僵硬得如同一块砖头。
盛临煊感觉到她的无措与紧张,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怀里的姑娘放松下来,沉吟了一会,竟无师自通地轻轻抚了抚她的背。
仿佛带着温柔与珍视。
沈珺悦眨了眨眼睛,慢慢地、试探着将原本直愣愣支着的头靠上他的肩膀,察觉成徽帝抱着她的手又紧了紧,她便又侧了侧螓首,仿若害羞地将脸埋进他颈侧。
盛临煊一直注意着她的反应,感觉着她最初小心翼翼的羞怯,到后来敞开心扉般的放心依靠,有抑制不住的喜悦从心底翻涌而出,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在躲在树后的李荣等人看来,成徽帝脸上的表情真是说不清的惬意与畅快。
盛临煊一边平复蒸腾满溢的情绪,一边在她耳旁轻声道:“不要怕朕,朕会待你好的。”
沈珺悦只觉心尖上仿佛被羽毛拂过,轻轻触动了一下。随即又有一股悲伤流过,眼睛发热,鼻子一酸几乎控制不住要落泪的冲动。
她不觉得自己会因为一句话就产生这么大的反应,她只觉是原主的共情在作祟。毕竟原来的沈珺悦那么喜欢他...
沈珺悦只是庆幸,幸好把脸埋在成徽帝肩窝里了,不然还真以为她为了皇帝的一句话就感动得要哭呢,那可真是又失礼又丢人。
然而盛临煊放开她的时候,一眼就发现她眼圈都红了,便以为她少女初识情滋味,多情善感,心里对她怜爱更甚。
盛临煊光明正大地牵起她的手,如寻常贵公子约会心上的女子般,牵着她一边漫步赏景,一边清谈闲聊。
正说到这园子内的那片山林,沈珺悦真心捧场道:“臣妾觉得置身于此,仿佛真的身在野外,都快想不起来自己还在皇宫大内了。”
“这里还是太小了些,很多树木也栽不进来,看久了也不过如此。倒是庆北道的颐德避暑山庄,那边儿自然悠远,却是山清水秀,风景颇美。”
冷不丁地听成徽帝自己提起了她心心念念的颐德避暑山庄,想到自己之前的打算,沈珺悦偷偷地拿眼瞧他。
盛临煊自己说完,也才反应过来,下个月他就要迁宫往颐德避暑山庄去了。这事自他即位三年后始,此后每年皆成定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