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月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只要见不着夏侯衔,她在哪儿都能过得不错。
将近巳时末,皖月和夏侯禹才从白麓阁出来。
一前一后上了马车,各自回府。
皖月原路返回,边走边回头,以便确认没人跟着她,转过弯来她一转头,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那里,站着好多人,领头的竟是夏侯衔和锦瑟。
原来,她早上跑出来的那处,不知为何竟然坍塌了。
皖月的心凉了半截,她一手扶着幕篱,想要转身离去,却听身后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等等!”
王府的院墙都建在偏僻处,自洞口出来后,需走一小段,转弯进入一条笔直的小道,再转一道弯才能来到街市之上。
皖月自小道拐进来时,并没有想到会是如此场面,是以,她的身形已经完全暴露了。
夏侯衔抬腿迈过残垣断壁,径自向皖月的方向走去。
这里是王府的院墙外,一处死胡同,等闲人根本不会从这里过。
今日他得知院墙坍塌,还是离儿命人来报的,原本一处废弃的院落,他没怎么在意,但离儿一直坚持让他来看看,并着人修葺,他拗不过她,这才陪着她一起过来的。
锦瑟自打上次被皖月无端端找茬,心里便一直不痛快,虽说她身份低微,可自打进府一直得王爷宠爱,王妃一点不顾王爷的面子对她责罚,当真是不讲道理。
况且,她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一次意外事件,让锦瑟本来平静不争的内心起了些许波澜。
如若正妃不是一国公主,再或者她的身份若能高些,那正妃是不是就不敢随意拿捏她了?
锦瑟心里不顺,就喜欢四处走走,也是机缘巧合,有一日,她正巧看到身着侍女衣着的皖月,鬼鬼祟祟的行至这一处废院,她远远地看着,也不敢上前。
直到废院里半天没有动静,她才敢偷偷将门打开一条缝,向里望去。
里面有一处杂草正在晃动,没多久,便重新归于平静。
锦瑟耐着性子又等了一盏茶的时间,这直奔那处杂草,她觉得皖月是从这里出去了。
事实证明,她猜的没错。
锦瑟顺着洞口也爬了出去,直起身来一看,竟然已经出了王府,她目光闪了一下,皖月为了出府竟然不惜钻狗洞!
怎么一府的王妃,不能大大方方从正门走呢?
锦瑟没有多待,自废院中出来,她得想办法打听打听,皖月到底是什么情况。
从小丫鬟的嘴里,一向能打听出来不少东西,木鸢没有费太多的力气,就将王妃被禁足的事情给套出来了。
这下锦瑟明白了,原来皖月不是不想从正门走,而是不能!
那么,她为何要出去以及出去要见谁,这就不是她要关心的了。
锦瑟笑了,她只要将夏侯衔引过来,那接下来她只要看好戏便成了。
既然皖月找了她的麻烦,那她没理由不回礼呀?
更何况,这次可是实打实的证据。
锦瑟并没有因为激动而冲昏头脑,她特地暗中观察了两次,确定每次皖月都会自废院狗洞中爬出,一个时辰左右才会回转。
这次,锦瑟决定出手,正巧老天也在帮她,那处皖月爬过的狗洞,墙体已经被腐蚀的很严重了,锦瑟并没有费太多力气,便将墙体直接弄的散架。
跟在她身边的木鸢本来看的就目瞪口呆,在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之后,更加佩服锦瑟。 是以,当皖月回来,她第一时间便被夏侯衔发现,锦瑟看着直挺挺立在原地的皖月,心下嗤笑,皖月这次啊,恐怕…凶多吉少喽。
第653章 王妃有喜了!
夏侯衔走到皖月面前,脸色阴的能滴出水来。
只看背影他就知道是皖月,原因无他,实属他对皖月已经到了深恶痛绝的阶段,明明没有刻意记着,却能一眼分辨出来。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就在一个月前,他禁了皖月的足。
到底是他的王妃,有些能耐哈?
夏侯衔气的一把将她戴的幕篱掀开,双目满是怒火,“王妃,这是打哪儿回的?”
听声音,都是从牙缝挤出来的。
皖月不是没想过会被抓到,只是没想过会在这么尴尬的情况下,被抓到。
她心下‘突突’跳个不停,自知不能暴露和夏侯禹见面的事情,她挺了挺腰背,“在府中待的闷了,出去转转。”
“好一个出去转转!”夏侯衔一把拽过她的胳膊,手攥的死死的,“你就从这儿出去的?”
说着,侧身指着坍塌的地方。
皖月疼的皱眉,她倒吸一口凉气,“不从这儿走从哪儿走?正门你让我走吗?”
“呵呵,”夏侯衔被气乐了,“这么说来,倒是怪本王了?”
“知道就好!”皖月强做镇定的瞪着夏侯衔。
皖月心里不住的打鼓,现在明显她不占理,另外和夏侯禹的事本就不光彩,若是被夏侯衔发现了,哪怕她是一国公主,结果也不会太好。
夏侯衔今儿算是真正知道什么叫无理搅三分,正要厉声喝骂,却不知为何,刚刚还颇有气势的皖月,突然昏倒了。
不论从哪个方面来看,现在都不是问话的好时机,夏侯衔无法只能先将皖月弄回院子里去,派人进宫去请太医,并着人叫了府医。
对于皖月突然昏倒,锦瑟心里满是不屑,如此低端的伎俩,还不如她们青楼女子高端,不过,大家小姐们自打嫁了人,好像就爱没事昏一昏,无论是陷害别人还是逃避责罚,在后院倒是极其好用的。
锦瑟没吭声,过多的事情她也不准备做,不过给皖月添个堵而已,她再生气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可能成为正妃。
只要正妃能被王爷完全嫌弃,那这个当家主母,就跟没有一样,总比迎进一个新的拿不准脾气的要好。
锦瑟没做声的原因,还有一点,她也以为皖月是因为在府内待的无聊,所以出去转转,这事不算大也不算小,逆了夏侯衔的意,可不是什么好事。
男人嘛,最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尤其是像夏侯衔这般的。
府医请脉,夏侯衔在一旁坐着运气,他的意思是等皖月醒了,他继续盘问出府几次,都去过什么地方,可府医请完脉一句话就给他说蒙了。
“王妃已有三月余的身孕,由于情绪所制,一时气血上涌,调养几天方可无碍,不过,最好还是请太医过府诊治一番。”
该说的话要说道,毕竟关乎皇家子嗣,他一届府医,可不想担那么大的责任。
皖月有身孕了!
夏侯衔有些愣,他和皖月自成婚后就那么一次,算算时间好像也对的上,他眉头皱了起来,这个孩子他留还是不留?
太医来的很快,主要是以前跑端王府跑的勤,但此次入府,倒是和之前的表情不大相同。
以前那位柔侧妃在时,每次一听端王府来人,他们就有种想要自尽的冲动。
现在不同了,柔侧妃已经没了,他们再入端王府,心情相当好,小灾小病的,他们一治便好。
待得知需要看诊的是端王妃后,他们也不大紧张,满京城谁人不知,端王妃会武艺呀,当初上人家丞相府找事,被前端王妃打出来的事情,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端王妃的身体底子肯定不差,众太医按照顺序挨个诊脉。
这一诊,便笑逐颜开,端王妃有喜了!
这可不是天大的喜事?
端王爷有后,一定会重重赏他们的!
一共来了五个太医,待所有人都请完脉后一商议,确实是喜脉,这才齐齐躬身,“恭喜王爷,王妃有喜了!”
只是仨月余才发现有喜,王爷和王妃到真是不操心。
“多久了?”夏侯衔沉声问道。
“回王爷,三月余。”陆太医作为代表来回话,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怎么感觉王爷不大高兴呢?
原以为会听到一声赏,谁知王爷只是命令他们回宫不许透露今日之事,便让人送他们出去了。
太医们出了王府面面相觑,端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王妃有喜了,他不高兴?
端王爷的心思不好猜,几位太医只能带着满心疑问回到太医院,万万不敢多嘴。
夏侯衔的心情很复杂,他最后肯定是要弄死皖月的。
他厌恶她,能做他王妃的只有容离。
可夏侯衔需要争太子之位,若是王妃有孕,那将是争抢皇位时一个重要筹码,皖月身孕怀的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