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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逞窈窕[第一部] (绣猫)


  桃符新竹两个听得津津有味,嬉笑道:“你倒看得细。干脆不要周里敦再来,换你来画岂不好?”
  郑元义忙摇头道:“奴只会看,不会画。”将卷轴仔细收起来,他瞧着吉贞的脸色,字斟句酌道:“太后的意思,想等画像完成后,送去陇右。”
  听到陇右两个字,桃符新竹两个不禁暗自扯了扯对方衣袖,对视一笑。
  吉贞眉头微挑,若无其事地问:“我记得陛下五月的时候下诏,叫戴申入京。”
  郑元义苦笑道:“正是的。昨日驸马的信到了,说感念陛下和太后挂记,不过秋收将至,怕突厥人要去陇右作乱,不敢擅离。”
  吉贞将脸别到一边,慢慢打着扇子,红唇却在扇子后头轻轻一撇。桃符抿嘴一笑,转而瞪着眼睛对郑元义嗔道:“你又胡言乱语。尚未礼成,哪来的驸马?他是谁家的驸马?”
  郑元义恍然大悟,作势对吉贞作揖赔礼,“奴糊涂了……宫里人都这么叫,叫顺口了。”
  吉贞冷哼,说道:“下次你再听到谁这样叫,打他的嘴。”
  “是。”郑元义毕恭毕敬地应了,见吉贞脸色阴沉沉的,不大痛快的模样,他暗笑,火上添油地说道:“太后昨天又听了些闲话,说戴申今年纳了一名妾,十分宠爱。原本殿下今春就该出降了,他一拖再拖,怕与这名妾有些瓜葛。”
  吉贞忽然将纨扇往案上一丢,侧眸看向郑元义,眉梢眼角挟裹着隐隐风雷,她殷红的嘴角扯了一扯,“周里敦说你手眼通天,名不虚传呀。”
  郑元义被她那锐利的眸子盯得退了一步,忙掩饰地垂下脸,他小声陪笑道:“奴哪有这样的本事,话是传给太后的。传话的人兴许不怀好意,可事情大概不是假的。”
  吉贞洁白的手指在琉璃盏里寻觅了半晌,捡到一枚极红极大的樱桃,谁知入口却酸涩至极,她眉头一皱,将樱桃吐在帕子里,然后心平气和地说:“官宦子弟颇多内嬖,寻常事而已。”
  郑元义倒义愤填膺,“数年前先帝将殿下许给戴申,殿下两年前就该出降。戴氏屡屡借故拖延,抗旨不肯进京,对殿下大为不敬。”
  吉贞望着他,“那依着太后,是什么意思?”
  郑元义涎着脸凑到她面前,轻嗅她发间的幽香,“太后的意思,当年先帝不过是看戴氏忠烈,戴申年幼失怙,一时怜惜,因此许婚。彼时殿下与戴申都年纪尚稚,如今看戴申,性格颇跋扈,陇右又偏僻,频频被突厥滋扰,太后不舍得殿下涉险,想要趁机治戴申一个大不敬之罪,将亲事作罢。”
  吉贞沉默了片刻。郑元义提心吊胆地等着,怕她要大发雷霆,谁知她不喜也不怒的,只点点头道:“作罢,然后呢?”
  郑元义大喜,紧锣密鼓地说道:“卢龙郡公,世居范阳,乃武宁公主嫡出的郎君。听说温郎君年方二十,尚无妻妾,与殿下有姑表之亲,对殿下自然尊崇爱护。太后想将殿下改许温氏,殿下心里可愿意?”
  原来打的是这么个主意。吉贞面色微变,将樱桃丢下,取了丝帕来揩手。她那一张弯弓仰月唇,浸润了樱桃的汁,陡然透出逼人的艳丽来。她笑道:“这是太后的主意,固崇的主意,还是你的主意?”
  郑元义看她那脸色,大有要发作的兆头,他头皮发紧,扑通一声跪下,语塞片刻,结结巴巴道:“是、是奴义父无意中提起了武宁公主,太后想到了这个主意。”
  语音才落,蓦地眼前一黑,幽香袭人,原来是吉贞将脏了的丝帕掷到他脸上。吉贞嗤道:“武宁公主不过是内廷侍婢,为与番人联姻才封的公主,是我哪门子的姑母,又是哪门子的表兄?”
  郑元义手慌脚乱将帕子抓在手上,悻悻道:“殿下息怒。”那方帕子,还也不是,自己揣着嫌扎手,只得毕恭毕敬地捧着送到琉璃盏边上。
  吉贞那双微微上扬的凤眸冷冷将他一瞥,郑元义垂手默然立在一侧,却能感觉到她的目光,仿佛在看一粒草芥,轻蔑、嫌恶,难得受此屈辱,郑元义一张白净的脸微微涨红,反手在自己脸上扇了一个耳光,他可怜兮兮道:“奴知罪了。”
  “是太后的主意,你何罪之有?”吉贞咯咯一笑,对这个装腔作势的郑元义厌恶至极,简直诧异于太后会为这样的人所惑,她懒懒起身,掸了掸未曾沾染尘埃的披帛,赶苍蝇似的对郑元义摇了摇扇子,她和颜悦色地说:“我的婚事,你一个奴婢也敢进言?你不配,固崇更不配。下次再敢贼眉鼠眼地乱看,挖了你的眼。滚吧。”
  “是,奴再不敢了。”郑元义老老实实应承了。弯腰在廊下站了片刻,余光待吉贞和两名婢子的身影都不见了,郑元义才抬起脸来,掉头便走,直走到宫门外,将吉贞的画轴在手上展开,往那张美人的脸上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才稍微解气,昂头挺胸地走了。


第2章 东风有信(二)
  走了郑元义,院子里顿时寂静了。吉贞坐在树影里岿然不动,手上纨扇却停了,一张脸阴沉沉挂着霜。新竹和桃符两个察言观色,轻手轻脚,生怕触了她的火气。忽听吉贞喃喃自语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这个“她”,自然是太后了。新竹左右一瞧,见周遭除了桃符并没旁人,她放低了嗓音,真心实意地说:“私心么,兴许是有的,但未尝不是替殿下打算的意思。陇右那边不动弹,难道殿下这么等下去?”
  桃符急忙插话,“不提陇右,温家也嫁不得。卢龙郡公还是半个番人,别说殿下,连我都怕。”
  新竹最见不得桃符这一惊一乍的稚气,白她一眼,说:“卢龙郡公是武宁公主所出,生在范阳,自幼承袭爵位,不知多么尊贵,你怕的什么?”
  桃符嘟了嘟嘴,瞧了眼吉贞,小声道:“奴听说,武宁公主本是顺德皇后身边的掌扇宫女,自负美貌,为顺德皇后不喜,劝说先帝将她送给番人。”
  顺德罗皇后正是先帝元后,吉贞生母。吉贞先是诧异,继而醒悟,怒极反笑道:“原来如此。太后给我找了一位有旧怨的阿家。”
  新竹瞪了桃符一眼,两个不约而同闭了嘴,不敢多言。跟着吉贞进殿,吉贞将披帛褪了下来,对镜理妆。她的手指慢慢地在脸颊上划过,停留在莹润饱满的嘴唇上,若有所思地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随口问道:“你们说,戴申的妾,果真生得很美么?”
  桃符正在替吉贞挽发,不由笑嘻嘻道:“奴可是没见过像殿下这样美丽的。况且戴申的妾是什么东西,如何能与殿下比?”
  吉贞释然,笑道:“你说的对。”
  桃符打量着镜子里吉贞的神色,说道:“换做是奴,倒宁愿去陇右。戴郎君幼时在宫里住过两年,奴还记得他生得颇俊,脾气倔了些,心性也不坏。那位卢龙郡公虽然是武宁公主所生,但素昧相识,谁知道是什么脾性?他生父是番人,范阳又常年被契丹所滋扰,哪能有安生日子过?”
  新竹忙反驳道:“范阳被契丹人所扰,陇右还不是有突厥人?武宁公主以貌美著称,卢龙郡公想必也不丑的。至于脾性……殿下是陛下嫡亲的阿姐,谁敢不尊?”
  吉贞转过身来,笑道:“郑元义不过一句话,你们倒想得远。”目光在新竹脸上一停,吉贞对她招了招手,“你来。”
  新竹不明所以,走至吉贞面前。吉贞的手抬起来,在她眉眼上轻轻描画。新竹不禁屏息闭眼,感觉她的手指慢慢滑到下颌,指甲如锋刃般长而尖利,有意无意地微微用力,新竹的下颌不由自主抬了起来。
  新竹微微红了脸,睁开眼,询问地看着吉贞,“殿下?”
  吉贞欣赏着新竹的面容,抿嘴笑道:“怨不得刚才郑元义那样色眯眯地看你,瞧你,多好看呀。”
  她这样突如其来的动作,令新竹有些无措。她心下惴惴,忍不住别开脸,汗津津的手攥紧了襦裙,新竹小声道:“殿下拿奴说笑了。”
  吉贞放下手,转过身去对着铜镜拂了拂鬓边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你今年满二十岁,该嫁人了。不如效法武宁公主,替我嫁去范阳温家吧。”
  新竹如闻惊雷,愣了半晌,看吉贞那脸色,不像说笑。她脸色由红转白,膝头一软,跪在地上,哽咽道:“殿下……”
  桃符战战兢兢也跟着跪下来,结结巴巴地说:“殿下,奴、奴也不要去陇右……”
  吉贞手指在桃符额头上一推,嫌弃地说:“你生的这样丑,怕连戴申的妾也不如,要你去陇右干什么?”
  桃符破涕为笑,忙不迭点头道:“殿下说的是,奴丑的很,不敢嫁人的。”亦步亦趋地跟着吉贞,她不时余光看一眼新竹,见新竹仍旧跪在地上,吉贞不说话,她也不敢起身,连脖子都红透了,可怜极了。桃符心里忐忑,打不定主意是不是要替她求情,忽见外头人影晃动,桃符如获大释,忙道:“殿下,周供奉又回来了!”
  吉贞吩咐新竹道:“你避一避。”
  新竹哽咽道:“是。”踉跄着起了身,往殿后去了。
  那周里敦心急如焚,在外头等得满头大汗,脸颊通红,终于听见桃符唤他,他一溜小跑进了殿,来不及见礼,张嘴便嚷嚷道:“殿下,这郑元义好生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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