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宁坐在梳妆镜前,她还拿着齐琮送给她的金钗往头上比,“这支是殿下送的,郡主戴着真好看。”
幼宁听她还敢提齐琮打趣自己,越想越觉得自己罚她一个月例银罚轻了,雪兰是她身边的大宫女,平时宫里的娘娘们想让她在太后跟前说说好话,免不了要借着赏赐的由头打点好她身边的宫女。
雪兰又一直跟她在一起,赏赐多,也没什么开销的地方,自然不在乎一个月得例银。
“罚你,一个月不许吃晚饭。”
这可戳了雪兰的痛点,立马讨饶,“郡主饶了奴婢吧,一个月不吃晚饭,神仙也撑不住呀,何况奴婢不吃晚饭,可怎么有力气伺候郡主呢。”
幼宁哼了哼。
“郡主,奴婢再也不敢了,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良辰姐姐,帮我说说话呀。”
良辰从首饰盒子里给幼宁挑发钗,笑着说:“你前几日不是说被重华宫的宫女嘲笑胖吗?我瞧着郡主罚你一个月不吃晚饭刚好,能瘦。”
“良辰姐姐,你坏死了,专说人家的伤心事。”
这事幼宁倒是没听雪兰提过,问道:“重华宫的哪个宫女嘲笑你胖了?”
嘲笑她身边的人,就是不给她脸面。
这宫里面的女人争宠,身边的下人也会跟着较劲,互看不顺眼,逮着对方的弱点攻击,都是常有的事,但幼宁养在太后身边,这宫里的宫妃找她不痛快,纯粹是自讨没趣还占不到便宜,也就重华宫的贵妃娘娘和她那位四公主了。
不敢惹她,就指使身边宫人欺负雪兰。
雪兰一听这是要给自己做主的意思,犹豫的看向良辰。
这事她先前是故意没跟郡主说,她是宫人,受点委屈没什么,这阵子太后娘娘身体不适,她们心里自是盼着太后娘娘凤体无佯,可也难保万一,到时候宫里头没人护着郡主。
贵妃深得圣宠,她们在皇宫里,是能忍则忍了。
不过如今情况又不同了,她们郡主马上要做宁王妃了,即便没有太后娘娘护着,也不用怕贵妃。
良辰道:“就是贵妃身边的一个二等宫婢,叫拂冬。”
“拂冬是吧,行,本郡主记下了。”幼宁起身,雪兰急急问道:“那晚饭。”
幼宁没好气道:“你就不能有点出息,少吃点,也不至于让重华宫的一个二等宫婢嘲笑你。”
雪兰眼睛圆溜溜的,无辜的看着幼宁,幼宁无奈道:“哎,吃吧吃吧。”
赐婚的懿旨第二日就传了下来,齐娴半个时辰都没到,就跑过来恭喜幼宁。
“恭喜幼宁郡主,得偿所愿,不对——”齐娴冲着幼宁挤了挤眼,“现在应该叫五嫂才对。”
“你别胡说。”
“这赐婚的懿旨都下了,怎么还不能叫五嫂了。”
齐娴绕着幼宁,在她身边转着圈打量她。
“你看什么?”
“你这速度够快啊,昨天丹阳姑母还想着给你拉红线,我这还以为你和五皇兄没有希望了呢,担心死了,怎么今儿皇祖母就突然下旨赐婚了,快,如实招来,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幼宁拍开齐娴的手,“招什么招,我可是你未来的五嫂,注意你说话的态度,小心我去你五皇兄那里告状,说你欺负我。”
幼宁仰着下巴,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齐娴瞪大了眼,“你——”
“你什么你,叫阿宁姐姐。”
齐娴本来就比她小,不过是她刚进宫那会身体羸弱,瞧着比同龄的小姑娘年纪小些,齐娴一见面就叫她妹妹,后来知道她比她大一些,也只肯叫她名字,不叫她姐姐。
齐娴在她脸上捏了一下,“你倒是会拿皇兄压我,倒忘了我从前是怎么为你和五皇兄出力的了。”
她可是坚定不移的支持他们俩的。
“那可真是要谢谢你了。”
虽然帮的都是倒忙,但心是好的。
“哎,你快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娴还是忍不住好奇,怎么就突然赐婚了。
“其实表哥几日前便向皇祖母提亲了。”
“什么?”齐娴拍着幼宁,“几日前就提了,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幼宁幽幽道:“就你这藏不住事的,事情没定下来前,我哪敢跟你说。”
“我什么时候——”想到自己先前确实干过扭头把幼宁卖了的事,齐娴没再辩驳,“你不是说五皇兄不喜欢你吗?”
“这你得去问你五皇兄了,我哪知道他怎么突然就要娶我了。”
她自己还晕着呢,齐娴也问不出两人到底是怎么两情相悦的,感慨道:“听说五皇兄还当着父皇和皇祖母的面,说只娶你一个。”
幼宁笑着说:“这种话听听就好,当不得真的,昨日陛下来永寿宫时,殿内只有陛下,皇祖母,还有表哥,连我都不在,旁人又如何得知表哥同皇祖母还有陛下说了什么,都是宫人乱编的。”她嘴上这么说,心里犯嘀咕,昨天没有伺候的宫人,齐琮说只娶她一个的话是怎么传出去的?
宣德帝肯定不会宣扬这种事。
不会是齐琮自己传出去的吧,想到这种可能,幼宁心里暖烘烘的。
第102章
“阿琮,这消息是你传出去的?”
宣德帝坐在案桌前,齐琮点头,“是儿臣派人传出去的。”
“混账。”宣德帝狠狠的把奏折甩到齐琮脚边,对着齐琮训道:“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传出去。”
齐琮弯身把奏折捡起,放回桌子上,面无表情道:“只娶幼宁一个,是儿臣在皇祖母面前的承诺,儿臣这么做,也是为了让皇祖母安心。”
“这种话,哄哄老人家就罢了,岂能当真,你是皇子,该为皇嗣着想,如今便这样任意肆为,让父皇如何放心把太子之位交给你。”只娶一个,私底下说说没什么,男人情深意切时,什么山盟海誓说不出来,可过了那个劲头,能坚守誓言的人没几个,可这事传出去就另当别论了,将来齐琮再想纳侧妃,必会受人诟病。
齐琮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是拿太子之位威胁自己,他眼睫低垂,声音冰冷,“既是说过的话,定然要遵守,岂有拿诺言当假话的道理,难道父皇说过的话,都可以不算数的吧。”
宣德帝一噎,脸上挂不住了,怒道:“只娶一个妻子这种话,本来就不该说,将来若是由你继承大统,你不纳妃,前朝后宫如何平衡,你以为朝廷每三年选一次秀女,是为了什么,朝堂之上,多少想把家中女儿送入后宫的大臣,你以为你一句只娶一妻,他们就能善罢甘休。”
他说的大义凛然,仿佛充盈后宫,不是为了满足他的私欲,只是为了安抚朝臣一般。
齐琮压下唇角嘲意,宣德帝继续摆着君父的谱,“你以为父皇这个位子,是那么容易坐的?你以为父皇想纳那么多妃子在后宫,整日争宠吃醋?”
齐琮拱手道:“父皇是为了江山社稷。”
宣德帝气顺了些,“阿琮,很多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齐琮虚心受教,“父皇的意思是,治理江山,需要靠女人来平衡,后宫的那些庶母们,父皇纳入宫,都是为了拉拢他们的背后的势力。”
宣德帝:“……”
“也不能这么说,他们的父兄想把她们送入后宫,借此受到朝廷重用,父皇将她们收入后宫,重用他们的父兄,这是各取所需。”
“儿臣还有一事不明。”
“说。”
“父皇说与后宫的庶母们都是各取所需,那父皇当初册封贵母妃,又是为了什么?”
宣德帝给自己树立的光辉形象站不住脚了,低咳一声说:“现在说的是你的事,你扯你贵母妃身上去做什么,只娶一个王妃这种话,当着朕与你皇祖母的面,说过就罢了,以后不许在别人面前提起。”
“父皇请放心,儿臣不需要靠纳妃来笼络朝臣。”
“混账,朕与你说了这么多,你一点都没听进去。”
“儿臣觉得,娶妻是家事,朝臣不应该插手。”
宣德帝皱眉,“当日说让你娶幼宁,只是为了试探你皇祖母。”
“父皇,现在事实已经试出来了,儿臣与幼宁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百姓也这门婚事不再非议父皇,但人心可畏,为免有人说儿臣与幼宁的婚事是故意作假,为的就是遮掩皇家丑事,儿臣故意传出只娶幼宁一个的消息,如果儿臣与幼宁的婚事是作假,便等于断了自己的后,这样,方能彻底击退流言。”
宣德帝是个耳根子软的主,齐琮这么一说,他就信了。
“朕也是觉得委屈了你,幼宁那个小丫头哪里配的上你。”
齐琮没再回他。
“如今你只娶幼宁一个的话已经传遍了后宫。”宣德帝沉吟片刻,摆了摆手,“罢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你既已经在你皇祖母面前说了,这几年,肯定是不能纳侧室的。”
齐琮现在说要信守承诺,等以后,开了窍,想必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斩钉截铁的说只娶一个。
“陛下,贵妃娘娘来了。”
太监在外面通报,宣德帝看了齐琮一眼,齐琮识趣道:“既然是贵妃来了,那儿臣便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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