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她找了个舒服的角落靠了靠。犊车往前奔跑着,因着天冷车内铺上了厚厚的羊毛毡。一黑一白两只兔子窝在她的膝上,阖着眼,头靠头打着呼噜。
卫宴轻轻摸了摸小白兔,眼神温柔。他从身旁拿出一个盒子,“快到你生辰了,我提前送一份生辰礼。”
“为何提前送?”顾阿纤一面好奇地问,一面揭开盒盖,眼睛一下睁大。盒子里面有一对耳铛,坠子是白玉雕成的指甲盖大小的小白兔,眼睛是红宝石,有小巧又别致。还有一个鹅蛋大小的摆件,也是兔子。质地跟耳铛上的兔子一样,眼睛也是红宝石。
“你真的好喜欢兔子啊。”顾阿纤惊叹道。
“嗯,十分喜欢。”卫宴温柔的说,他伸出手将人圈进自己怀里。
“我有一件事一直很奇怪,”顾阿纤在他怀里仰起脸,“你为什么非我不可呀?我觉得我在建康的女郎中也没有很出众。”
卫宴轻柔一笑,因为我们都是兔子啊,我不宠,谁宠?
不过这句话他是永远不会说的。这层兔子皮他要永远地披下去。时不时能听到她的小秘密,这简直是讨好心上人的利器。
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里就完结了~明天有番外~会把没交代的事情交代清楚~o(^▽^)o
第59章
虽然才五月初,天气已经炎热的如同盛夏。
蝉声鸣鸣,顾阿纤带着璎珞朝曹夫人的堂屋走去,才走进屋子,就听曹夫人很不爽地对侍女道,“好好的孩子起个兔奴做名字,而且动不动就送去对面住。十天八天不回来。也不知道这孩子姓卫还是顾?”
“夫人不必担忧,明日就是端午,总得把小公子送回来过得节吧?”
曹夫人刚准备说些什么,余光瞥见顾阿纤走了进来,心里更窝火了,才不过几年,这些奴仆都另拜山头了。
“阿母。”顾阿纤行礼道。
“你总是讲这些虚礼,”曹夫人瞬间换上一副笑盈盈的面孔,与刚才的满腹牢骚判若两人,“在我眼里你就如亲女一般,以后别这样了啊。”
顾阿纤并不接这话茬,如果她哪一天忘记某个礼数,曹夫人一定会满府的抱怨。
“阿母,明日端午的粽子我提前让人调出一些馅来,阿母尝尝,可要填补什么?”顾阿纤让璎珞把食盒端上案几,她亲自把几个婴儿拳头大的小粽子剥开,露出里面晶莹的糯米小三角来。
粽叶的清香和糯米的香气混在一起,“这个是赤豆馅的、这个是板栗馅的、这个是蜜枣馅的,这个是鲜肉蛋黄馅。”
曹夫人用匕切了一块鲜肉蛋黄的,放在嘴里一脸满足,“你定下就好,你做的吃食我万分满意。”
顾阿纤抿嘴一笑,她靠着比这个时代多一点的烹饪手段,征服了全府的胃。曹夫人平时看她极不顺眼,在吃食上却挑剔不出来什么。
“兔奴何时接回?”曹夫人一脸期待地问道,这个大孙孙像极了阿宴小时候,漂亮极了。小嘴那个甜的呀,就像时刻含了一嘴的蜜糖。叫起来脆声声的,祖母,祖母。简直就是她的心肝命。
顾阿纤略为难地蹙眉,两家人为抢这孩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昨日刚送过去,说好在顾府过端午,这就接回来,怕是她阿母得立刻提不上气。
“明日吃过昼食就接回来。”她想了个折中的办法道。
曹夫人立刻脸色一沉,刚想张口训斥,就想到以前卫宴说过的那些话。她脸上立刻重新挂上笑容,“行吧,明日吃过昼食就接。”她顿了顿又道,“罢了,刚吃完饭就动,身体不就完了?你等他歇过中觉再接也不迟。”
顾阿纤笑笑,“好,就依阿母。”
见该说的,该禀报的都已结束,她像曹夫人告辞后就带着璎珞离开了。
曹夫人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的背影,连气都没法生。这个女人拿着她的把柄,岂不是要压她一辈子?那谁谁谁家的婆母,没事就把儿媳叫来训斥一顿立威。
而自己却得挤出笑脸,生怕惹她不高兴了。也不知谁是婆母?
顾阿纤回到自己院中,看见院中草池滚了一地的兔子,白的、黑的、花的。她嘴角弯弯,顺手抱起最近的一只,“你是哪一辈的啊?曾孙还是曾曾孙?”
碧圆在旁听到,笑着说,“那两只太能生了,管不住就是一窝。”她指着兔群中间那两只带着金铃铛的大白兔子和大黑兔子。
顾阿纤把手中的小兔放回去,“等一会儿太阳烈了,就让它们进庐帐里去打滚吧。”院子后面有一大处草坪,支着庐帐,又清凉,又敞亮。
她进到屋子,坐在榻上,刚拿起一盏绿豆水,卫宴就走了进来。他将手中的盒子放在案上后,伸手一捞,就把人捞进了怀里。周围的侍女连忙退出屋子,把空间让给他们。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不是要去行猎吗?”顾阿纤扬起脸问。
卫宴蹭向她的脖颈,“路上想你了,我就回来了。”
她觉得痒,忙躲开他的亲吻,“你就这样回来,别的郎君不会说什么吗?”
卫宴把她搂地更紧,笑意带着呼吸扑在她耳畔,“我说,家中夫人爱醋,不许我走远,规定了回家的时辰,晚了就进不得门了。若是去行猎,怕是不能及时赶回去。”
“你又胡说,我何曾说过?”顾阿纤笑着抓他,却被对方抓进机会连连吻着指尖。
“现在全建康的郎君都在笑我家风严,你如何陪我?”卫宴问。
“还不是你嫌每次酒宴都有美妾攀上来,所以拿我当个借口。”顾阿纤笑道。
卫宴眸光中带着欲望,干脆把人抱起来去床上。
“呀,”顾阿纤睁大眼,“这是白日。”
“我只对你一个人有兴趣,白日黑夜都不觉够。”卫宴抱着佳人穿过一层层幔帐,走向深处的床。
想到马上就可以把娇娇软软的人压在身下,为所欲为,让他感到无比满足。但是,刚上了床,就觉得不对,他一下掀开被子,一只小花兔歪了歪脑袋看他。他忍住火气,揪起兔子耳朵提溜到地上。
“解决了。”他重新压过去,但是胳膊碰到一旁的抱枕,抱枕倒下,一黑一白两只兔子蹦了出来,“又有?”
卫宴无奈,一手抓着一双耳朵放到地上,回头看顾阿纤,对方已经笑得直不起腰。
“兔子太多了。”他抱怨道。
“你不是最喜欢兔子吗?”顾阿纤笑着问。
“我喜欢的是另一只兔子。”卫宴把她搂入怀中,眉眼噙满了温柔。
“哪一只?”顾阿纤挑眉。这些年她不是没怀疑过,卫宴就像住在她脑袋里似的,万事万物都替她办得妥妥当当。有些藏着她心底的小秘密,对婆母的吐槽他都知道。而且万分喜欢兔子。
本来她就怀疑梦中的黑兔子是跟她一样现实中的人,只不过找不到证据而已。某一日,她做完山坡吃草的梦醒过来,卫宴也正巧睁开眼。她心中一动问他做了什么梦,他说梦到了你。这进一步加深了她的怀疑。
卫宴看她不停地发呆,有些不满,咬了她手腕一口。
顾阿纤轻轻“呀”了一声,揉揉手腕,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夜晚入梦,黑兔子依然热情,虽然不能口吐人言,但是总在她身上蹭啊蹭的。
白兔子悠悠道,“每年端午都是我给阿宴编五彩绳,如果今年阿宴能给我一个他编的五彩绳就好了。我觉得一整年我都会无病无灾。”
“不过我觉得很难,阿宴别的事情都做得很好。女红他就笨手笨脚了。哎,”白兔子无比忧伤地伏在地上,“我怕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了。”
第二日,卫宴一大早起来饭都没吃就去书房了。
顾阿纤起来,收拾妥当便吩咐侍女摆饭。这时卫宴进来,二人慢慢吃着饭。顾阿纤还给他剥了个粽子。
吃完饭后,顾阿纤拿出编好的五彩丝线给卫宴带上,叮嘱道,“遇到第一场雨水才可以扔啊。”
“偏你主意多。”卫宴笑道,平常人也就端午带一天便解下了。顾阿纤却坚持让他带到下雨那天再扔,说这样灾厄就会随着雨水一道被冲走了。
“换你给我带。”顾阿纤拿起另一条五彩线递过去。
卫宴犹豫了一下,从荷包中取出一条编的歪七扭八像虫子的东西。
“这是什么”顾阿纤惊讶地睁大眼睛,不要告她是五彩线啊?
卫宴清了清嗓子,“唔,五彩线。”
“你编的?”顾阿纤眨眨眼,捧着这条丑绳子。
“嗯。”卫宴垂眸笨手笨脚地给她系在手腕上,“第一次编,多编几年就好了。”如果阿纤带了他编的彩绳可以去病去灾,就是让他天天编他都愿意。
“特别好。”顾阿纤抱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心里面暖烘烘的。她知道他是谁了。她也知道以前那么多巧合是为什么了。一到她遇到难事,卫宴总能即使站出来,为她解决。
原来他就是那只黑兔子。
怪不得他这么喜欢兔子。
“下午要去接兔奴回来。”想起兔子,她心里就冒出一张粉嘟嘟的小脸。
卫宴皱皱眉头,“不是说好在那边住他个十天半个月吗?”那小子一回来,阿纤就不喜欢他了。想起那张与他相似的脸得意地咯咯笑,他就觉得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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