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逐渐向他靠近的香料味道,却是让贺泽知晓来者并不是下人,黑眸一沉,他抬起头望去,正是那吴君怜。
“方才君怜见顺路,而那下人有些事情做,所以君怜想着顺便给贺公子送来。”吴君怜眼中含笑,望向贺泽的眸中却是无比地妩媚,她轻轻地将茶水放在桌边。
而她这般姿态,让贺泽瞥了一眼后,心中泛起些恶心。
很显然,贺泽此时心情并不怎么好。
“君怜为贺公子倒杯茶。”
“不必。”
脸上的寒意愈甚,幽深的凤眸也噙满了寒冰,“出去。”薄唇吐出的二字,透着一丝骇人的阴郁。
吴君怜以为他是被那棋局所难,所以心情不太好,而想着这好不容易来的独处机会,她可不能放弃。她就不信,那么多的男子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还差一个贺泽。
“贺公子是在下棋吗?君怜正好也会一些呢,说不定能为贺公子分担些。”吴君怜向贺泽又靠近了些,那倒茶也不必了。
其实她并不怎么会下棋,瞧着贺泽那修长的手指停留在一处,她眼角微挑,咬唇有些为难道:“原来是要在这处下呢。”
她的指尖还未碰到贺泽,下刻贺泽身子忽地一闪,她险些腾空而摔倒在地。她竟没有想到,贺泽对于她的投怀送抱,直接放了空。
“你知道上次勾引的人,是何下场?”
对于贺泽的事情,吴君怜其实没怎么清楚,她只是有个大致的了解罢了。自然也不会知晓,曾经那些勾引贺泽的女子下场。
少顷,季风来到了房里。
“门主。”季风方才听说吴君怜过来,想着该是有些不好,立马便过来瞧瞧,谁知一入门,竟是看到吴君怜脸色煞白地坐在地上,面露惧色。
季风不敢再瞧贺泽的神情,赶紧道:“日后季风定然不让吴家小姐再出现在门主面前,望门主饶她一次。”
吴家再怎么说也在江湖上有一定的地位,若是向以往那些女子处置,怕是不太妥当。季风竟是不知,这吴君怜倒是如此没有脸色,而她这般穿着,又是与先风影门门主的妻子差不多。
若是自己来晚一步,怕是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贺泽并没有继续留在此处,而季风见他离去,也知晓吴君怜是躲过了一劫,他瞧着愣在原地而脸色煞白的吴君怜,也知她是不能再待在浮云岛了。
“来人,给贺门主再收拾间新的房间。”这间房间,贺泽想必也不会再住下了。
出了房间,贺泽正想要去瞧瞧小孩是否回来,而在院子听得两个小厮的声音。
“小碗,这是谁的荷包呀?里面竟然还写着这种东西。”
“这是那个吴君怡的,要她整天都在这里打扰少阁主,我把她这荷包偷来,气她一气!”
“哼,可不是,这个吴小姐,整天来打扰我们少阁主,下次偷她其它东西来玩玩。”
两个小厮互相说笑着,却是没有发现贺泽路过这里。
贺泽一向眼神比较好,虽不是故意要看他们做什么,但是他还是瞥到了那纸条上写的字迹。
“贺门主,那被关着的几个人,说是要寻您,有事情要与你说。”
那下人的话,忽而把那两个小厮吓了一跳,他们的事情竟然暴露了。
些许时辰后。
老妇人几人与贺泽都来到了大厅,而吴君怡与张黎也都来了。
“不知玄音你叫我们二人来有何事?”吴君怡瞧了眼那一旁的老妇人,眼神里忽而有些闪躲,不知这贺茹身旁的奴婢怎的也在这里。
“奶奶,你们自由了?”张黎上次入了他们的房里,与他们有些投缘,还玩了些有趣的东西,最后她还将荷包送给了他们,当作信物交换。
老妇人对着张黎一笑,以示打招呼之意。
贺泽坐在一张香楠木椅子上,而他已经让季风将信送了出去,不出三日,玄璟的唤醒阵法即可实施。其实他早就明白,老妇人是有意将那人瞒着,她并不想让玄璟那般轻松活着。
“不知吴小姐,是否记得这荷包?”若不是昨日张黎突然潜入,怕是老妇人还被瞒在鼓里,那送给她家小姐的荷包出自于吴君怡的手。
吴君怡瞧着那荷包,故作不在意道:“这不是出于先前玄音母亲的荷包吗,我还是有点记忆的。”她笑了笑,心里却是有些慌。
玄音瞧着那荷包,确实是玄璟亲生母亲曾经送给贺茹的荷包,不知老妇人为何这般问吴君怡。
“才不是呢,这明明是出于君怡姐姐您的,您难道忘了吗?上次您送了阿黎一模一样的荷包呢,不过我已经送给了这个奶奶。”
因得张黎的话,众人不由地一惊。此时老妇人将那昨日从张黎手中得来的荷包也一并拿了出来,“不知玄音少爷,可能再细看?”
老妇人将两个荷包给玄音瞧去,果真几乎是一模一样,他忽而想起婶婶曾经绣的鸳鸯尾部会稍微平一小点,这似乎有一丝不同。
“不知这个荷包又是不是吴小姐的呢?”比起前面两个荷包,现下老妇人拿出的荷包很显然绣功是不一样的,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出于一个人的手。
“这才是我的。”虽不知这荷包为何会出现在老妇人手里,但是为了里面自己写的东西被瞧见,吴君怡赶紧拿了过来,“不知荷包怎会掉了。”
吴君怡拿到荷包时,手有意无意地摸着,本以为里面的东西还在,谁知一摸却是空了。
“吴小姐是找这个吗?”老妇人从手中拿出一字条,见状还没有被打开。吴君怡以为她还没打开,立刻将那纸条拿回来。她倒不怕被看到了什么内容,她害怕的是字迹被认出。
“吴小姐不看看纸条是否被人掉包了?”老妇人瞧着她,手却是因得内心之忿而轻颤着,“玄璟有难,速救。”
吴君怡听得这话,倏地一颤,她这才打开纸条,上面哪里还是她所写的情话,明明是她先前故意欺骗贺茹的信。
“吴小姐,你可真让我老人家好找啊。谁会怀疑到与我们小姐无冤无仇的人,报了假信,让她差点死在了救所谓的玄璟的路上。”
老妇人寻了那么久的人,却真是没有猜到是这吴君怡。且她也没有猜到,那有害的荷包一事,也不是玄璟所为。本来她以为这只是巧合,但是这两个事情同时发生,她又想起了她看到的一幕幕。
若是她还怀疑是玄璟想要害死她的小姐,那她不是糊涂致死了吗。
“这不是我!”吴君怡看着老妇人手上另外的一张纸条才是自己写的情书,那情书上的字与自己手中的字出于同一人,谁还看不出。
“我要你偿命!”老妇人眼神示意,其她几个姑娘欲要将吴君怡正法,但是吴君怡似乎瞧准了她的杀意,先一步就要逃走。
但是她还没有逃到门口,吴君怡便看见了前来的阿绫与乔姝。急中生计,她想着有那乔姝为质,贺泽定会护她性命。
乔姝拿着风筝,看着大厅里热闹得很,正想与阿泽说说,她方才的风筝放得有多么地高,还有向他展示一物。但是却没想到,吴君怡突如起来地向她冲来,且那眼神看起来似乎不太对劲。
吴君怡几乎是拼了极大的力气才跑过来,一把将乔姝抓过来,扯了发髻上的簪子就横在了她白皙的脖颈前,她只有要挟着乔姝,才能逃离浮云岛。乔姝身子娇弱,也是极好要挟的。
望着那群人,吴君怡站着喝道:“你们再过来,小心乔姝的——”
“命”字还未说出,吴君怡忽而感受到她这腹部抵着一硬物,随后听得一弱弱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放开我,要不然我这匕首就刺进去了。”
吴君怡根本想不到小小的乔姝竟会这般,且吴君怡本就是第一次劫持人,吴君怡本又是娇滴滴的小姐,手原就有些晃荡地抵在乔姝前面。现下她被乔姝突如其来用匕首抵着腰腹,心一慌,那发簪就这般地掉了。
贺泽见状,将那茶几上的茶盏飞向吴君怡的腿上,以至于她立马吃痛,那腿疼得直接让整个人倒在地,绿衣女子看准即刻将吴君怡拿住,没有再给她任何的机会。
未等她人去乔姝身旁,贺泽已是先一步到了乔姝的身旁,看着她没事,悬着的眉心才松下来了些。贺泽看着脸色发白的乔姝,他有些许担忧地唤了声:“姝姝。”
听到阿泽的声音,乔姝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莹珠瞬间夺了出来,手一松,那匕首就那般地掉落下来,贺泽将软了下来的小孩一把抱住。
“阿泽,姝姝方才要被吓死了。”她很怕很怕的,但是远房爷爷说过,若是在被她人抓住时,自己必须得保持镇定,要不然会再次出现像上次被她人绑架的情况。
她看着那人凶狠的眼神其实就慌了,但远房爷爷曾经给自己展现过许多次,乔姝才能暂且稳住了阵脚,但是她毕竟还是害怕。
贺泽抱着乔姝,能清楚地感受到她的手在抖,他没有想到会让小孩再次遇险,他揉了揉她顺滑的发间后,又轻握着她发颤的小手,“没事了。”
阿绫在一旁看着,也被吓坏了。她没有想到,她送与乔姝的匕首,竟然在回来的时候就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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