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公主却不在意,扫了她们一眼,“有什么不能说的?博陵便是出阁前晚,也得知道这些事。”
“不过呢,博陵倒是幸运的,知道这些男女/情/事,至少还能用上,多少体会到了成亲的好处,不用苦命地熬着,可静淑就不一样了,嫁了卫均,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个奴才,还是个没有种的奴才,就是个太监,他能伺候你什么?”
“静淑,这三天,你知晓成亲的好处么?悄悄你这步态,只怕还是个姑娘家吧?”
“卫均再怎样,也不过是个宦官,一个阉人,能给你什么?不过是后半辈子守活寡罢了。要我说,今日看着你这大喜的日子,我劝你一句,反正卫均不过是个宦官,你还不如养个面首,至少过的日子快活些,哈哈哈,真是可怜!静淑,以后你只会孤独一人终老。”
周太妃和众位公主脸色都变了,特别是宜阳公主,南安公主忘记了,她的每一句话,不单单在嘲讽静淑公主,也在嘲讽宜阳公主,宜阳公主如今与驸马分居,宫中的风传也不是没有听到,她已然不能当母亲了,即便是皇上做主和离,让宜阳公主再嫁,也于事无补了。
周太妃面色苍白,来回看了看静淑和宜阳的脸色,静淑站了起来,南安公主昂着头,眼神全是挑衅,似乎在说着:“你来打我啊,你不敢下手,怕了?”
静淑一个巴掌下去,南安公主被扇歪了脸,她捂着脸,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静淑靠近南安公主一步,冷声威胁道:“就凭着你今日说的话,我到皇上那头说上一句,你和何家上下,包括周家,全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我不许你无缘无故诋毁卫均!卫均是奴才又怎样?你不是奴才?我们所有人,都是皇上的奴才!你认清你自己的本分!!!”
“卫均即便有什么不足,他也是我的夫君,是我静淑公主的驸马,是父皇亲封的辅政大臣之一,你又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命好,托生在周太妃的肚子中而已!”
“即便你是公主,只要皇上不高兴,你也可能一无所有!”
“我若是你,我定然夹紧尾巴做人,你不会还以为,你还是以前的南安公主吧?”
静淑顿了下,环视了周遭人一眼,淡淡地说:“我不允许你们任何人,踩我的面子,卫均确实有些缺陷,但又怎样!这是皇上的赐婚,是皇上的恩宠,皇上说了,卫均是好男人!他比任何一个男人都好!”
“周太妃,我想你也累了,今日就散了吧?枉费周家对您的栽培,您那样通透的性子,为何南安一点都没有呢?”静淑说完,看向其他公主,柔声询问:“姐姐们,还有博陵,去走走?”
“好。”她们沉吟片刻,便全都站起来,结伴而行,出了周太妃的宫殿。
南安公主被这一变故给打得措手不及,在缓过劲来时,捂着脸痛苦,大骂静淑,要周太妃给她做主出气,周太妃嫌弃地看了南安公主一眼,往寝殿内走去,太累了,她不想管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
第68章 遭训斥
卫均正好在周太妃的殿前等静淑, 听到静淑义正言辞的话语从殿内透出来, 寒气逼人的脸庞顿时柔和了下来, 卫均淡淡地瞥向了跟着的小太监, 小太监赶紧低下头。卫均转身离开, 小太监紧紧跟在身后。
静淑从周太妃殿内出来, 与众位公主去了御花园,看了看里头的花, 品了品里头的各色品种, 说了些话, 这才罢了。
等出了宫, 静淑回了卫均的府邸,心情不太好,也不多说话,就把卧房门给关上了, 还顺手锁上了,等一觉睡醒, 天已然黑了, 周遭一点动静都没有,静淑懵懵登登地抬起身子, 试探了下绣鞋, 穿上, 慢慢摸索到了房门前,才发觉自个锁了房门,她将房门打开, 却发觉脚边一温软靠上,低头弯腰凑近一看,竟然是卫均。
静淑赶紧推了推卫均,“你醒醒!”
卫均其实从静淑起身时就听到了动静,已然醒过来了。
“嗯?你醒了?”
卫均声调里头带着一丝沙哑,静淑着急地伸手要去搀扶卫均,卫均扶着门框,自个站了起来,“你也睡醒了?怎么自个回来了?不等我去接你?可是进宫不快了?”
静淑一敲脑袋,哎呀,她都忘记卫均说要来接她了,实在太生气了,这才急匆匆地走人了。
“我......算了......不提也罢了。”静淑见卫均站起来了,便伸手挽着卫均,拉着他进去,“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敲门?我都忘记自个将门锁上了,你怎么不从窗户进来?”
“我这不是怕你生气么?”卫均笑着解释。
静淑一听,数落卫均了,“你窝在门口睡觉,我更生气,没有被子盖着,到了这个时候,风一大,你着凉了怎么办?也不知道爱惜自个,你不爱惜自个,谁爱惜去?”
“你呀!”
“走开,我才不管你呢。”静淑如此一说,卫均凑着她脸前笑。
“你呀,还有心思笑。”静淑这下子倒是想起了小皇帝让她做的事,她踮起脚尖,附耳小声问:“上策军可还在?”
“撤走了。”在静淑出宫后,上策军就撤走了,小皇帝实在想不到,在宫中笨笨的,情绪外露的静淑,还能够联手卫均骗他,自是不把静淑放在眼里。
“皇上让我盯着你,把你的一举一动都告诉他,你可要小心了,若是惹我生气了,我可真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静淑笑吟吟地威胁卫均,卫均赶紧斟茶倒水,还伸手捶着静淑的肩膀,做出小太监的狗腿样儿,“不敢不敢,我怎么敢惹着公主呢。”
“算你识相!”
卫均笑着坐在静淑边上,收敛了神情,“皇上对你很是信任......”
“若是需要进宫,我自会跟你说的。”静淑与皇上并没有多少感情。有些人和事并不是所谓的血缘就能够解决的。
就像静淑与小皇帝,重生前,小皇帝为了自己的皇位和权势,将静淑当成物件一般送来送去,一点都不在意静淑到底愿不愿意,即便是重生后,若不是有卫均的铺垫和各种恰到好处的机缘,静淑就算想不重复和亲这条路,也是难以改变的。
小皇帝对静淑,由始至终,都不过是利用罢了。
静淑心知肚明,并不会对小皇帝有任何的忠诚。
卫均握着静淑的手,与静淑说着小声话,便喊了卫嬷嬷进来,传饭吃了,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互相夹菜。
倒是南安公主,回了公主府,却冷冷清清的,说是驸马何凌有事出去了,现在都还没有回来,等到了要就寝时,灯火一直都没有点,过了一会,才闻到了何凌身上的香味,南安公主翻身问:“你回来了?”
得到了一个含糊不清的嗯的回答。
隔日,广博侯被参了一本,说是手下的佃农侵占他人田地,这样的事其实不是什么大事,便是京城中多少富贵人家,都是让手底下的佃农去侵吞一些田地,扩充自己的田产,不过会给足一定的赔偿银钱。
这样的事属于民不举官不究。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件不起眼的事,竟然被人煞有介事地拿到了朝堂大会上去说,广博侯自是心里头一紧了,赶紧跪下请罪。
小皇帝心下也清楚这事官风不佳,且有损他皇家的利益,他倒是想趁机整顿一番,可考虑到这样的事波及到了各个大臣,可以说朝堂之上,太多人家中都如此,自是追究不来。可若是不给个惩戒,岂不是默认了?
最后,小皇帝给了个罚俸一年,且限期归还田地的口谕。
广博侯出了宫门,还一头雾水,虽然他看上去与世无争,可到底也从中窥察出了一点点猫腻,这事,他肯定是吃亏了,可到底是如何吃亏的,他自个也不太清楚。
就连与之交好的官员,不过是私底下派了小厮提了个醒,“你这是得罪人了。”
这不是废话么?
可是他一向为人低调谨慎,哪里敢得罪什么人?
后来他又反复想了,也许,不是他得罪人,是他的家里头有人得罪人了,盘算了许久,他先是怒气冲冲地派人喊了儿子们回来,一个个在书房骂了个狗血喷头,骂一顿出了气之后,这才问:“你们好好想想,到底有没有得罪什么人?连累得你老子我,竟然还要被罚俸一年,多少京城富贵人家都怕这事波及到他们,若不是皇上看出了这里头的各种盘根错节,只怕你老子我,还有这个爵位,都要丢了,说!!你们到底谁闯祸了?”
儿子们全都面面相觑,他们一直都秉承广博侯的做人准则,谁都不敢得罪,连大话都不敢多说,哪里敢去得罪什么人?又不是翅膀硬了。
何凌皱了下眉头,其实他心里头似乎有了些许想法。
倒是广博侯的长子上前拱手回:“父亲,我和弟弟们一向都不强出头,也不敢跟京中贵人多言,从小都如此,不会因着娶了媳妇,便忘记了父亲的教导,忘了自己家的本分。父亲莫不是想错了?”
“不是你们?”广博侯又严厉地瞅了儿子们一眼,不是他们是谁?
“你们手下人也没有?”广博侯想起了他们儿子的那些手下,不会是仗着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