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我爱听,就算我无理取闹,也是我对。”静淑微微抬着下巴,面色略带红晕,娇柔地说。
卫均自是宠着哄:“嗯,公主说的,都对。”
卫嬷嬷和丝竹见静淑不再闹了,相视而笑后便下去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最后又撒了下糖~~
不要小看小皇帝呐,人小心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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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荡秋千
刚入了深秋时节, 谨身殿里头的石榴红得似火, 一粒粒坠在树梢上, 有时候还会掉落下来, 发出吧嗒的响声, 宫人们扫落叶时, 一不小心还会被砸到肩膀上。
宫中的果树都是由宫殿里头专门伺候果树的人照看着的,谨身殿地处偏僻, 不远处便是冷宫之所, 又与慈宁宫离得近, 加之静淑公主是被内务府给故意支到谨身殿来住, 宫人们被分配服侍时,恨不得全都拿了多年积蓄去求了总管,千万不要分配到谨身殿。
再说这石榴树,当年据说静淑公主生母有身孕后, 刘太后特意让人赐居于此,还为了显示大度以及皇家对血脉的重视, 因而让人从御花园中将石榴树搬到此处栽种。
只是石榴树到了谨身殿, 竟然不开花结果了。
当时宫中人常言,石榴树到了谨身殿不开花结果, 这是绝的意思。
听闻那段日子, 静淑的生母一直都身子不舒服, 太医也跑了好几趟,加之当时刘太后也有身孕在身,却怀相不错, 宫里头那些个后妃们,最是嘴碎的,聚在一起,磕着瓜子,都是大家闺秀出身,再不济也是个县令的闺女儿,与静淑生母那种陪嫁丫鬟不同,自是冷嘲热讽一番,还传得沸沸扬扬。
都说静淑的生母作,仗着肚子里头有龙胎,不过再怎么作都没用,一看就是没有生龙子的命。
她们都恭维刘太后,顺道踩了静淑的生母。
静淑生母肉眼可见下越发地瘦了,刘太后心里头舒服,反倒是明面上给静淑生母更多恩赏,话越发难听了。
不过,卫嬷嬷曾经在静淑年幼时被欺负哭着跑回来说南安公主骂她是下等人时曾说过,“贵太嫔是......被迫的。”
当年,贵太嫔是有婚约的,不知为何,竟然怀上了龙胎,被刘太后身边的陪嫁丫鬟们怒骂她不要脸,背主爬床,可她自己什么都不清楚。
先帝偶尔去看贵太嫔,贵太嫔却吓得直往床角缩。这样不讨喜,先帝不过是看在肚子里头的孩子份上,才多去看几眼。
静淑还记得,贵太嫔去的那晚,她不过才刚一周岁。一周岁的小人儿是记不清事的,可不知为何,静淑记得格外清楚。
那晚贵太嫔发疯了,伸手掐住静淑细嫩的脖颈,披头散发着,双手指甲格外长,将静淑的脖子抠出血痕来,嘴唇起皮,怒吼着:“我要杀了你,你不是我的孩子,不是!!!你不是!!!”
静淑被掐得喘不过起来,双眼直翻白,若不是卫嬷嬷替刘太后送东西过来,无意中发现这件事,静淑只怕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之后,也不知是卫嬷嬷可怜静淑,还是真如同宫内所传,卫嬷嬷犯了错,她便过来贴身照顾静淑了。
此时的卫嬷嬷坐在小厨房里头的小矮木凳子上,前头放着一盆水,里头是青菜,她一手拿着菜清洗,时不时地抬头看看不远处的静淑的背影,心里头多少有些松快,连带着脸色也温和了不少。
丝竹正用石臼捣着薏米,要撵碎成粉,给静淑做美白用得上,早上吃糊糊也行。
头上的发丝挡住了她的视线,抬头却见卫嬷嬷的神情转变,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笑着道:“公主也只有在卫大人来时,才多笑笑,就跟小孩子一样。”
“是啊。公主活得苦。”本应该是好命的。
丝竹颔首点头,比起那些个王爷府上的郡主,静淑公主活得更是比不上,更别提是宫中的公主了。
“您说,公主以后若是尚驸马,驸马会是什么样的?”
“怎么?你这个小蹄子,这么关心公主以后的驸马,难不成想给自己找个郎君了?你若是想,老奴跟公主提一提,你也比公主年长,是该相看了。不过......”卫嬷嬷放下手里的菜,弹了弹手上沾染的水,警告地说:“你若是想打公主未来驸马的主意,我若是知道了,定然扒了你的皮!”
丝竹一听,差点举手发誓了,“没有,嬷嬷,我对公主忠心耿耿。”
“我只是觉得,若是公主能找个像卫大人对公主那么好的郎君当驸马就好了。”丝竹看着静淑与卫均的背影,两人看着郎才女貌,很是登对,只是可惜.......
“行了,这事,自有皇上和太后操心。”卫嬷嬷伸手捞了一把菜,淡然地说:“我们啊,就忠心跟着公主便是了。”
而此时,静淑围着卫均,见他爬上了树,在树下头忧心忡忡地来回问:“没事吧?你害怕不?要不赶紧下来吧?让小太监们来弄,你别弄了。”
“没事。”卫均话刚一说,身形摇晃了一下,静淑啊地叫了一声,见他稳住了,却在树下头来回团团转,“你,你快点下来!!”
她害怕。
卫均坐在树梢上,垂头看向静淑,静淑以为他还害怕下来,赶紧伸出双臂,鼓足勇气,尽量让自己的声线平稳,“你下来,没事,我接得住,别怕!”
见静淑明明眼神里带着一些恐惧,却还是努力装出一副淡然的模样,卫均温柔一笑,身形一翻,静淑在下头嚷着:“你慢点!”
卫均一个翻身,稳稳地立在了地上,静淑望着虚空的怀,白了的脸色才恢复了血色,“你没事吧?真没事?”
“没事!”卫均拍了拍下摆,抬头时,见静淑头上还飘落了一片树叶,顺手拿了起来,静淑用眼神询问,卫均将掌心张开,里面是一片叶子。
静淑摸了摸发髻,走到秋千边上,伸手拉了拉,很是结实,便不由得坐了上去。
卫均见她坐上,便主动走到她身后,轻轻地在她耳边说:“坐好了。”
“嗯。”卫均轻轻地推了静淑一把,静淑来回摇动着双腿,越来越高时,她发出了笑声,卫均望着她时高时低的身影,和掌心间与静淑温热的背短暂的接触,在昏黄的景致下,笼罩上了一层朦胧美。
静淑跳下了秋千,一手扶着秋千,边问:“你累不?你坐下,我帮你推?你玩过秋千么?肯定没有玩过。按着你这古板的性子,定然觉得秋千幼稚。”
“不必了。”卫均想要躲开,被静淑扯住袖子,不许他躲开,卫均是个男子,不想被静淑推着坐秋千,自是使劲了力气,静淑推了许久都没有推动,自个倒是累得喘粗气,不解地瞅着卫均,“你说你这瘦弱的小身板,竟然还这么重,以前还担心,觉得你不太行......”
“我?不行?”卫均惊异地问。
静淑连连点头,“你瞅瞅你自个,站在大铜镜边上瞅瞅,是不是又瘦又薄?哪里行了?”
卫均:......我哪里都行。
不信你试试看?
当然卫均只是默默在心里反驳,并没有说出口。
“现在呢?”
“现在?挺重的。”静淑无奈地摊手。
卫均忍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疑问:还是不行么?
静淑坐到了秋千上,往边上靠了靠,“你坐嘛,都求你那么久了。”
卫均听静淑如此说,便坐在了静淑边上,静淑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石榴树,笑着伸手一指,“你看,那就是我上次给你送石榴的树,不过上次是摘了前头这一批,最近边上这一批也熟了,要不等会,我们一起去摘了?”
“好。”
与此同时,小皇帝正坐在殿内,昨儿上策军首领本要汇报,可却听到了小太监起夜巡夜的声音,小皇帝便挥了挥手,让他藏好了,自个也躺着躺着睡着了,大概是一大半所思所想掏了出来,心里头空了一些。
到了傍晚,吃过晚膳了,才想起昨夜的事,等周遭没了伺候的奴才,这才唤了上策军首领出来。
“说吧,你查到了些什么,朕要具体一些的。”
上策军首领沉默了一会,便说:“卫大人他,似乎暗地里护着静淑公主。从静淑公主在宫中的生活看,以前静淑公主未与卫大人接触时,经常受内务府和南安公主的欺辱。后来皇上您下了旨意,替静淑公主出了口恶气,再后来,好似静淑公主每每有事,都会去找卫大人,还给卫大人带了东西。”
“卫大人好似也会给静淑公主带点东西。”他停顿了一会,又鼓起勇气,说了自己的猜测,“属下认为......卫大人可能对静淑公主有......有非分之想。”
“皇上,属下觉得,卫大人错上加错,但是卫大人......现在......”他不好说小皇帝如今动不了卫均,甚至还需要卫均帮忙。
小皇帝听了,面色无常,上策军首领一直低垂着头,并不敢直视龙颜,却没有发现,小皇帝面色突露喜色,过了一会,竟然抚掌大笑,“好!!”
“当年太后曾说过英雄难过美人关,不管是父皇也好,还是其他在沙场上厮杀的大将也罢,都恨不得死在美人身上。朕当年颇为不解,后动了几分,现如今,倒觉得,真是太好了。”